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淵源 文 / 斜月乾屍
在將鐵慶明、胡林等人趕盡殺絕,解救出了那三個囚犯之後,蘇哲幾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火楓崗,一直到距離火楓崗大約百來米的一條小溪邊,幾個人才停了下來。
蘇哲徑直走到溪邊,掏出被染成血紅色的無形刃,浸泡在清澈的溪水中,一絲不苟的清洗起來。俗話說:殺雞焉用宰牛刀,對付鐵慶明等人,蘇哲自然也沒必要用風水珠,所以無形刃便有了染血的機會。
而且,說實話,鬼爪籐配合著無形刃,威力確實也不俗。即便是四脈修士,若不認真應付,也極有可能折在這個神配合之下。至於斬殺四脈以下的修士,那更是和切菜砍瓜一樣不費吹灰之力。也正是因為這樣,蘇哲才沒有完全淘汰無形刃,也算是發揮了無形刃的餘熱。
突然,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入了蘇哲的耳朵。蘇哲眼皮一抬,回頭一看,原來是白家的六脈修士在安頓好了那三個囚犯之後,正帶著白家的那個四脈修士那個朝著他走了過來。
蘇哲沒有怠慢,連忙從溪水中取出清洗得差不多的無形刃,甩了甩刀身上的水滴,然後便站起身來,轉身面向著正朝自己走來的白家六脈修士。
「兄弟,在下白玉清,這位是我的堂弟白玉明。那邊的三位分別是我的四叔白文虎和他的兩個兒子白玉堂、白玉瞿,還未請教兄弟高姓大名。」白家六脈修士在蘇哲面前站定,一番自我介紹之後,很是誠懇的開口問道。
「我叫蘇哲。」蘇哲微笑著答道。
「蘇哲兄弟,今日之恩,我白玉清沒齒難忘。若兄弟有任何要求,盡可向我白玉清提出,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白玉清絕對二話不說。」白玉清抱拳衝著蘇哲躬了躬身,言語間充滿感激之意。
「白大哥言重了,其實今天我之所以出手,並非完全是為了你們,而是因為那幫人是佛陀教的人。若非他們是佛陀教的人,可能我也不一定會出手。」蘇哲搖了搖頭,很是坦然的回道。
「呵呵,蘇哲兄弟果然是坦蕩之人。不過,不管怎樣,蘇哲兄弟救了我白玉清一家人的性命,卻是無可爭議的事實。無論蘇哲兄弟一開始出手的目的是什麼,這份恩情是抹殺不掉的。」白玉清笑呵呵的說道。言語間的磊落,倒也讓蘇哲頗有些好感。
「白大哥,其實你真的沒必要如此。即便我真的救了你們,但你剛才不是也救了我一命麼。一命抵一命,我們已經兩清了。」蘇哲聳了聳肩,臉上雖然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但心中卻暗暗的發苦。
白玉清的磊落與誠摯,讓蘇哲的心中不由得有一絲淡淡的愧疚。畢竟,他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白家人的安危。甚至他一開始還算計著,一旦戰鬥失敗便拋棄白家的人,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所以,白玉清那誠摯的感激,反倒讓他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不一樣,當時我救你,那是戰鬥的需要。我們一起對付於徹,哪有對戰友見死不救的道理。而且當時機會那麼好,即便不是為了救你,我也一定會出手的。所以,我救你和你救了我們完全是兩回事。」白玉清擺了擺手,一副對蘇哲的說法完全不認同的樣子。
「於徹,原來那個人叫做於徹。」蘇哲沒有過多的糾纏於感恩的話題,因為白玉清越是誠摯,蘇哲就感覺越是不好意思。
「對,被我殺死的那個是哥哥於徹,被你殺死的那個則是弟弟於底,他們是雙胞胎兄弟。怎麼,蘇哲兄弟不認識他們?」白玉清頗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認識,我是跟著另外一撥人到火楓崗的。只知道他們在火楓崗等人,卻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人。」蘇哲搖了搖頭回道。
「原來如此,難怪我們之前跟了於徹他們兄弟一路,卻完全沒有發現蘇哲兄弟的蹤跡,原來你是跟著另外一撥來的。不過,還好有蘇哲兄弟,否則我們這一次就凶多吉少了。」白玉清說著說著,話題竟又轉了回去。
好在,不待蘇哲再次岔開話題,便聽他開口問道:「對了,蘇哲兄弟,聽你言語中的意思,你和佛陀教有仇?」
「嗯。」蘇哲點了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雖然他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那一瞬間閃過的殺意,卻讓白玉清明白,蘇哲和佛陀教之間,必定有著一段血海深仇。
「如此說來倒也巧了,我們白家和佛陀教,也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不是有佛陀教在背後支持,憑他雷吉還沒那個本事滅我們白家滿門。」白玉清鋼牙緊咬,頗有些同仇敵愾的說道。在他的背後,那個四脈修士似乎也頗有同感,臉上同樣露出一副咬牙切齒之色。
「白家、雷吉,」突然間,蘇哲似乎想到了什麼,喃喃了兩聲之後,臉色錯愕的看著白玉清問道,「難道你們是古月城白家的人?」
「正是,蘇哲兄弟知道我們古月城白家?」白玉清點了點頭,有些好奇的看著蘇哲問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麼說,於徹於底都是雷家的人,而雷家已經徹底的投入佛陀教的懷抱了。」蘇哲說著,雙眼微微一瞇,凜然的殺氣勃然而出。
「嘿嘿,蘇哲兄弟怕是不知道,雷家其實早在御陣宗統領古州的時候,就已經倒向佛陀教了。幾年前佛陀教之所以能夠輕而易舉的攻陷古月城,就是因為有雷家這個叛徒從中策應。」白玉清冷笑著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蘇哲看著白玉清,神色鄭重的問道。
「因為當年佛陀教攻陷了古月城之後,就是在雷家家主雷吉的帶領下,將古月城內所有忠於御陣宗的家族屠戮一空的。而雷家是佛陀教策應的事,也是雷吉當時自己親口承認的。否則的話,憑他雷吉又何德何能能夠成為古月城的城主。」白玉清滿臉不屑的說道。
「這麼說,白家就是那一段時間被滅門的了。」蘇哲點了點頭,身上的殺意也已經收斂,不過雙眼內的冷芒卻依舊很是熾盛。
「哼,我們白家和雷家本來就不對付,佛陀教一攻陷古月城,雷吉自然第一個就拿我們白家開刀。也幸虧當時我和堂弟以及四叔他們不在家族內,否則的話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死在雷家的刀下了。」
「而且,更過分的是,白家被滅門之後,雷吉還是不肯放過我們,這幾年一直在打探我們的下落。兩個多月前,四叔他們一不小心洩露了蹤跡,雷吉當即便派出了於徹於底兩兄弟,要將四叔他們捉拿回古月城。」
「如今我們白家就剩下我們幾個了,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四叔一家子落入雷吉的手中。所以便一路跟蹤於徹於底兩兄弟,準備等他們匯合之後,再找機會救出四叔一家人。不過,看樣子,我們的蹤跡,其實一早就被於徹於底兩兄弟發現了。他們之所以一直不出手,肯定也是在等機會。」
「好在,我們白家命不該絕,遇到了蘇哲兄弟。若非蘇哲兄弟的話,我們白家這一次很可能就要被雷吉一網打盡了。」白玉清滿是感激的看著蘇哲說道。
「白大哥別說了,這些都是我們欠你們白家的。」然而,對於白玉清的感激,蘇哲卻露出一臉的愧色,就彷彿做了什麼對不起白玉清的事一般。
蘇哲之所以這麼說,倒不是因為之前算計白玉清等人,而是因為御陣宗。沒錯,是為了御陣宗,準確的說並不是蘇哲欠白玉清什麼,而是御陣宗欠了白家的。
當年,御陣宗統領古州的時候,古月城正是古州的州都。而雷家和白家身為古月城最強大的兩大家族,其實都是御陣宗扶持起來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協助御陣宗管理古州。
不過,當初為了防止白家和雷家相互聯合,威脅御陣宗的地位。御陣宗沒少在暗地裡挑撥兩家的關係,讓兩家彼此仇視、水火不容。然後御陣宗在居中調諧,從而牢牢的將古州掌控在手中。
可以說,白家之所以被滅門,和御陣宗息息相關。若不是御陣宗戰敗,白家就不會被雷家滅門。再退一步說,若不是御陣宗不斷挑撥白家和雷家的關係,雷家也不一定會如此趕盡殺絕。
所以,對於白家被滅門之事,蘇哲感覺是御陣宗欠白家的。尤其是作為叛徒的雷家混得風生水起,而忠誠於御陣宗的白家卻家破人亡,這就讓蘇哲的愧疚感越發的強烈了。
「蘇哲兄弟何來虧欠我們白家一說?」蘇哲那滿是愧疚的歎息,讓白玉清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大哥可知我為什麼痛恨佛陀教?」遲疑了一會之後,蘇哲才滿臉無奈的開口說道。其實,一開始蘇哲並沒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告訴白玉清的。不過,當他知道白玉清等人的來歷之後,便決定不再隱瞞了。
「這個我倒是不知,若是蘇哲兄弟想說的話,白玉清洗耳恭聽。」白玉清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也一下子鄭重了許多。
「我之所以痛恨佛陀教,是因為我出身於御陣宗。」蘇哲說罷,雙眼一凝,牢牢的盯著白玉清,似乎很想看看他的反應。
而正如蘇哲所預料的那樣,當白玉清聽清了蘇哲的話語之後,當即就愣在了那裡。一雙眼睛瞪著圓滾滾的,臉上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