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溫暖的朝陽 文 / 斜月乾屍
清晨的朝陽,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悄然的爬上了東山頭,給沉睡了一夜的土狼城,披上了一層橘紅色的紗衣。
儘管這一層紗衣,被兩側屋頂給擋住了,並沒能灑在小院之中。但卻依舊給黑沉沉的小院,帶來了一絲朦朦朧朧的光亮。
高大的假山,沉穩的矗立於小院中央,近三米高的個頭,在空曠的小院之中儼然是一枝獨秀。尖尖的山頭,沐浴在橘紅色的晨光之中,反射出碎金一般的光芒,就彷彿上帝背後的光環一般,有一種異樣的光彩炫目。
只可惜,小院之中的二十多個土狼衛,已然沒有了欣賞這神跡般光景的心情。也是,通宵站崗早已讓他們人困馬乏、精疲力竭了,哪還有什麼興致欣賞美景。
其實,這二十多個土狼衛,並不是蘇哲昨晚見到的那一批。而是蘇哲被關進地牢沒多久之後,才換崗換過來的。
也就是說,從昨夜一直到今朝黎明,他們站崗的時間應該在四個小時左右。四個小時,聽起來好像不是很長的樣子,但奈何是站夜崗,而且一整個晚上都杵在這狹窄的小院裡面。不但要強自振作精神,甚至連伸展伸展手腳都不怎麼方便,簡直可以說是度秒如年啊。
且不說是那些普通的土狼衛,即便是五穴二脈的千夫長馮國,都有些受不住了。只見他坐在假山右側角落那冰涼的石凳上,右手手肘杵在石桌上,手掌撐著自己的昏沉沉的腦袋,就那麼半瞇著雙眼似睡非睡。
在他的對面,百夫長孫延年已經徹底的趴在桌子上了,甚至隱隱的還能聽見輕微的鼾聲,看樣子似乎是真的睡著了。
另外一位百夫長胡典,卻是在假山左側一條長板凳似的欄杆上坐著。整個人背靠在柱子上,兩條腿交叉在一起筆直的在欄杆上伸著,雙眼微瞇,有些走神的盯著頭頂的房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至於其他土狼衛,要麼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什麼。要麼靠在牆壁上、或者柱子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在打瞌睡。
可以說,二十多名土狼衛,沒有一人是在認真站崗的。對此,馮國雖然心知肚明,但卻也沒說什麼。畢竟,連他自己都在偷懶,哪還有什麼資格去怪別人。
而且,打心底裡說,馮國從來就沒覺得這個地牢有什麼值得守衛的地方。這麼隱秘的地牢,而且還是土狼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土狼衛都統的私人地牢,有誰敢來劫牢?那不是找死麼。
所以,每次站崗,馮國從來都是得過且過,沒怎麼當一回事。如果不是怕有人向劉俊告發,只怕他早就溜回家抱著老婆睡大覺去了。
今天,劉俊同樣沒把守夜的事放在心裡,他之所以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只是因為實在睡不著而已。然而,就在馮國昏昏沉沉、將睡不睡之際,一聲轟隆悶響,卻嚇得他猛的一顫,那可憐的一絲絲睡意頓時蕩然無存。
不止是馮國,這一聲悶響,將大多數土狼衛都給嚇了一大跳。聊天的不再聊天了,打瞌睡的也悠悠的醒轉過來,不過大多數都還沒有弄清楚情況。
反應最快的要數胡典,一下子直接從欄杆上躍了下來。看了看對面的馮國,然後又牢牢的盯著假山露出的那條縫隙,眼神之中有幾分疑惑、還有幾分警惕,但卻也沒擺出戰鬥的姿態。
唯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孫延年,沒有半點反應,依舊睡得跟死豬似的。
「孫延年,起來。」馮國掄起大巴掌,啪的一聲扇在孫延年的頭上,沉聲喝道。
「哼,千長,什麼事啊。」孫延年哼哼唧唧的醒轉了過來,揉著腦袋頗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去看看是誰打開了地牢的出口。」馮國命令道。
「開了就開了唄,說不定是裡面的獄卒打開的呢。」孫延年眨巴著惺忪的睡眼,不以為杵的回道。
「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馮國臉色一沉,厲聲喝道。
「去就去,那麼嚴厲幹嘛。」孫延年撇了撇嘴角,很是不忿的嘀咕道。說罷,孫延年這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打著哈欠鬆鬆垮垮的朝著假山走去。
然而,就在他走到假山前的剎那,一聲殺氣凌然的怒吼,突然自假山內爆發了出來。那森寒的殺意,讓孫延年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就彷彿一大桶冰水一下子澆在他的心頭似的,那徹骨的寒冷,讓他的精神猛的一振。
然後,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一道人影猶如出膛的炮彈一般,頂著一個閃爍著青光的盾牌,猛的從地牢的出口內衝擊了出來,砰的一下子將他給撞得倒飛了出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下子就將眾土狼衛給嚇傻了。雖然他們意識到地牢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有些不正常,但他們卻從沒想過,從地牢裡出來的人,竟然會襲擊他們。
而這個襲擊孫延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企圖越獄的蘇哲。趁著土狼衛發呆的機會,蘇哲一眼掃去,整個院子的情形當即便被他收入眼底。
尤其是馮國、胡典和孫延年,他們身上的靈氣波動,一下子就被蘇哲給捕捉到了。更讓蘇哲意外的是,他今天的運氣似乎有些爆棚,一個毫無目標的衝撞,竟然也能夠撞中目標,而且這個目標還是三個修脈者之一。
「住手,你是何人,躲在地牢裡有什麼圖謀?」終於,馮國反應了過來,霍的一下從石凳上彈起,指著蘇哲厲聲喝問道。
看來,他的戰鬥意識實在有些欠缺,蘇哲都擺出戰鬥的架勢了,馮國竟然還只是厲聲責問,而毫無動手的意圖。
然而,馮國對蘇哲客氣,蘇哲可不會對他客氣。弄清楚了三個修脈者的方位,蘇哲沒有絲毫遲疑,手中的無形刃一甩手便朝著馮國激射而去。而他自己則腳下清風一蕩,毫不猶豫的朝著胡典衝去。
蘇哲這完全不打招呼的舉動,將馮國和胡典都給嚇了一跳。尤其是胡典,眼看著蘇哲氣勢洶洶的朝著自己衝來,他的第一反應竟是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好在,胡典的反應能力明顯還不錯,稍稍愣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反應了過來。完全來不及思考,胡典雙手一合,當即就要召喚神通狙擊蘇哲。
然而,意外又再次發生了,胡典雙手剛剛一合,甚至還沒來得及結印,他眼前的身影卻突然一閃,然後便毫無徵兆的消失在了他的眼中。胡典一征,雙手僵在身前,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原來,蘇哲朝著胡典發動衝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攻擊胡典,而是為了迷惑胡典。就在胡典雙手結印,準備發動神通狙擊他的時候,他卻是一個跳躍,一下子躍上了胡典背後的屋頂之上。
嘴角輕輕一撇,蘇哲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自信的微笑。事情的發展,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只要出了這個院子,他的越獄計劃就徹底的成功了。
突然,蘇哲臉色微微一動,右手一伸,一下子將激射而來的無形刃給捏在了手中。看了一眼無形刃刃尖上的血跡,聞著那淡淡的血腥味,蘇哲知道無形刃又建功了。
這倒是沒有出乎蘇哲的意料之外,無形刃的速度也就四脈修者才有可能把握得住。而且,他當時和馮國的距離又不遠,無形刃建功完全不稀奇。
輕輕回頭瞥了一眼,果然看見馮國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四肢彷彿觸電般抽搐不已,鮮紅色的血液不斷的從他的喉嚨處噴射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冷冷的收回視線,蘇哲沒有絲毫遲疑,當即便踏著屋頂上的瓦片,三兩步跨過屋脊,出現在屋頂的另一面。
清晨的朝陽,頓時灑了蘇哲一身,金黃色的晨光,微微耀得蘇哲有些睜不開眼。淡淡的暖意,更是讓蘇哲彷彿沉浸在母親的懷抱之中一般,舒適得甚至動都不想動一下了。
微微瞇著雙眼,為了適應陽光,蘇哲不得不停下了腳下的步伐。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院子,又再次熱鬧了起來,『哦哦啊啊』的叫喊聲此起彼伏,蘇哲知道,那些囚犯終於藏不住,不得不往外衝了。
不過,蘇哲不覺得那些囚犯能夠衝出這座院子。畢竟他們還都帶著狙靈環,一身修為一點都施展不出來。而土狼衛之中還有兩個一脈修者,那是蘇哲留給那群囚犯的禮物。兩相對比之下,那些囚犯逃出生天的概率實在不大。
當然,這對於蘇哲來說倒也不是壞事,讓那些囚犯拖一拖那幫土狼衛,省得他們糾纏不清。
沒一會兒的功夫,蘇哲便適應了並不刺眼的晨光。放眼望去,屋頂下方是一個並不大的小院,然後是一堵兩米多高的圍牆,將整個院子都給環繞了起來,圍牆外邊則是一條青石路。
青石路的另一邊,是一片楞次櫛比的院落,院落與院落之間,是橫七豎八的胡同,看來這一帶應該是居住區,而且住的還都是有錢人。
越過居住區,朝著天邊望去,便是一片彷彿不是很高的山頭,金燦燦的朝陽,正懸掛在山頭上,充滿了盎然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