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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崇禎即位,凌雲平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殺人理由 文 / 塞外白龍

    青天白日的,就在這進京的第一個驛站,國家正四品文官,當今魏公公的紅人,僉都御史魏全忠大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一個四品的武官給幹掉了。理由還相當的無厘頭。原因是,魏大人吃的太好了,導致了一個很嚴重的後果就是別人沒飯吃,沒飯吃就要搶飯吃,然後就把魏大人給幹掉了。

    雖然聽起來,有點無厘頭,也有點不講理,但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剛才還想著事情能和平解決的驛丞,現在已經徹底被打破了希望了。

    接下來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處理這個問題。按理說,一個朝廷命官的非正常死亡,應該交由三法司中最處理日常事務的刑部來審判。不過,這死的人也身份特殊,本人是都察院的僉都御史,按說又應該知會都察院一聲。不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兇手控制住,別讓人跑掉。

    驛丞的臉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說的簡單,談何容易啊。這位指揮使大人,一看就是個武功深不見底的主,自己驛站的工作人員,再加上外面那些轎夫,也全都是白給。還是那句話,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自己這些人,別說打,一伸手就都趴下。

    問題還在於,驛丞大人根本也沒有為魏大人伸張正義的那種想法,他很想徹底的扯扯淡,把這事糊弄過去,可是這事確實就是這麼發生了,怎麼辦呢。問題是誰也得罪不得。即使自己能把這位殺人的指揮拿下,你就知道他身上沒有背景嗎?假如有呢,那麼他沒事,自己沒準就被黑了。思前想後,進退兩難。

    凌雲這時候,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安安穩穩的找了個條凳坐下了。然後點點手,招呼驛丞過來。驛丞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此時的他,已經嚇的失去了神智了。他開始像凌雲的方向挪動著步子,身子卻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每走一步,都好像會用到全身的力氣一樣,一步一步的走著。走到凌雲面前的時候,他忽然眼前一黑,腿一軟,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起來。原因就一個,害怕。

    潞河驛的驛丞,摘掉了烏紗帽,跪在地上磕頭不止,就為了一件事,求這位殺人不眨眼的指揮大人,給他指一條明路,活路。丟了烏紗帽都是小事,大不了回京去賣紅薯,別因為這飛來的橫禍丟了命,自己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這驛丞這個樣子,讓凌雲有些無奈,也是,這個事情,從頭到尾,都和他幾乎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看起來,這個驛丞也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實在不太適合在這個位置上混。自己在他的責任範圍惹了事情,也是該給他指一條路走。自己可不是個只會惹事不能平事的人。

    想到這裡,凌雲對著驛丞揮揮手說,「你,起來,到這來坐下。」。驛丞哪敢啊,不僅是不敢跟這位四品的指揮一起坐著,更重要的,是怕惹上麻煩,現在這位魏大人是死了,他的兩個隨從還在旁邊趴著了,到時候就怕是反咬一口不好收場。

    驛丞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全身仍然是在不停的顫抖著,說話也說不利索,:「求大大,大人指教活命之法。」。凌雲輕輕的一笑,:「驛丞啊,你有什麼不能活的,今天在你這潞河驛,我除了朝中的奸惡,你並未阻攔,不但無罪,而且有功,日後,定有議敘之處。」,這句話,把剛站起來的驛丞給下了一哆嗦,幾乎又快趴下了,這一句並未阻攔,豈不是把自己帶到了同謀的位置。自己豈不是認下了這連坐之罪了,他趕忙想撇清這件事,:「指揮大人……」。可是,他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凌雲又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魏全忠的兩名隨從,此刻還在趴在地上裝死的狀態,他喝了一聲,:「你們兩個,都給我滾起來」。一聲斷喝,兩人連滾帶爬的起來了,剛才聽著這驛丞稱呼凌雲,兩人也明白了,眼前這人也不是善茬,「指揮大人」,再不濟的指揮副使也是個四品的官銜。完全屬於惹不起的狀態。

    「你們兩人,跟著這個贓官,為虎作倀,想來也是作惡多端的貨色。那麼今天,本官就來問你們,你們兩人,是想死,還是想活?想死有你的死法,想活,自然也有活的去處,自己選,告訴我!」,凌雲的眼睛看似漫不經心的掃著兩個人,兩人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處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了。

    兩個人都知道,這位指揮大人並沒有冤枉他們,他們作為魏全忠的貼身隨從。他們的確是為虎作倀了,也跟著大肆的搜刮地皮,魚肉百姓。都說宰相的門人七品官,這兩位只不過是個四品官的隨從,似乎就不怎麼把七品的官放在眼裡。直到今天,遇到了硬茬子。眼前這位不是個會講道理的人,也不是個隨便就能唬住的人,他是武官,是砍人的人,是殺人不眨眼的人。他一開口什麼都不問,只問想死還是想活。

    也許,這個問題是最沒有意義的問題,卻總被人一遍一遍的問,或許,有的人問只是為了問,還有些人問這個是為了折磨。凌雲,目前屬於後一種,他一直有著自己的原則,遇文王講禮儀,逢桀紂動干戈。對於這樣的一群虎和倀來說,如果有了仁慈之心,那麼只能是對更多的人的殘忍。

    這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說,誰想死啊。好死不如賴活著,不過,不知道這位指揮大人究竟是什麼路子,那麼就得讓他給劃出個道來,到底是想死怎麼說,想活又怎麼講。

    兩人當即跪下磕頭,「啟稟大人,我們想活,我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剛會跑的孩子,實在是不能死啊。」凌雲聽完,還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依舊是剛才的那副招牌笑容。「好好,你們兩個,看來都不容易,既是好兒子,也是好父親,本官說的對嗎?」。

    其中一個,聽凌雲這樣的話風,知道大概他不會對自己下手了,連忙一邊磕頭一邊說,:「不敢當大人的誇獎,孝敬老人愛護妻小是小人們的本分!」,凌雲忽然眉頭一皺,「嘟!」。

    當時兩人就心懸到了嗓子眼了,為什麼呢。如果對京劇有所研究的話,大致都有這麼一點,如果知縣大人在堂上,下面跪著一個,見面的第一眼,如果堂上的官說了句,「嗚呼呀」,估計這人就有戲,看著面善不像是壞人,下面都好說話。要是大老爺一皺眉,「嘟」這麼一聲的話。底下跪著的這位,基本上就算是很玄乎了。

    這兩位提籠架鳥逛園子,這些套路基本上都懂了。聽了這一聲,都把頭低下了。不敢在說話,生怕言多語失,被這位大人抓住更多的話頭。

    看到這個恐嚇的效果也差不多了,凌雲決定收工,剛打了一大棒,現在也該給塊胡蘿蔔吃了。他看著嚇得癱倒在地下的兩個人,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你等惡僕,助紂為虐。本應一體誅殺,怎奈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又以仁慈處事。今日,就饒過爾等的狗命,日後再有奸惡之事,只要被我見到聽到,二罪歸一。你們可聽到了。」。

    兩人明白,這就算是從鬼門關溜躂了一圈又回到了人間了,自然是長長的舒了口氣,心說好險。他們一句謝不殺之恩的話還沒有出口,凌雲先開口了。「不過,我想保你們,總得有個理由,來,你們告訴我,這個魏全忠是怎麼死的呢」,

    這個問題讓隔間裡的朱由檢和公主幾乎要笑出聲來了,心說這個凌雲,怎麼這麼會捉弄人呢,就算他們在裡面沒看,這一聲袖箭聲響,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還能問在場的當事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困難,兩人面面相覷了老半天,也沒能憋出半個字來。凌雲又問驛丞,「驛丞啊,你來說說看,這個魏全忠是怎麼死的,說的對了,你有活路,說的不對,我可救不了你啊」,凌雲這純屬就是開玩笑,他已經準備好保全這個驛丞了。

    不過,驛丞嚇的,腦子也已經轉不過來彎了,哆哆嗦嗦了這麼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和那兩位隨從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凌雲,等他給個答案。

    凌雲嚴肅起來,:「你們都給我聽著,我是蓮花公主府的侍衛長,四品的卿銜,今天護衛著公主出來轉轉,這個不知死的奴才魏全忠,竟然膽敢調戲公主,被我當場處死,這個事情,和你們都沒有關係。勞煩你驛丞大人把此事情報給吏部,除了名了事!」。

    驛丞的腦子這個時候稍微也有點活泛過來了,這個理由如果成立的話,倒是很正當,但是他說,:「大人這麼說,自然是保全了我等,但是空口無憑,吏部也不會聽我的一面之詞。恐怕要些憑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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