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章 路遇 文 / 好大一顆牙
對於這些小打小鬧的戰爭,張嘯實在是提不起半點興趣。哼了一聲,張嘯顏色不善的盯著巴坦,凌冽的聲音猶如臘月的寒風般:「這是你的事情,記住,不要做不符合自己實力的事情。」
見巴坦唯唯諾諾的答應著,張嘯頓時有些意興闌珊。欺負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不能讓張嘯有一絲的興奮感覺,反而覺得疲憊無比。輕歎了一口氣,張嘯揮手道:「你去除了吧,我等在這裡待一會兒,自然會走的。」
巴坦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張嘯為什麼態度便的如此之快,剛才殺氣騰騰的,馬上便的像看透了紅塵一般。不過,巴坦能夠建立這個小小的聚集點,起碼的眼力價還是有的,至少張嘯的事情,不是他能夠過問的。
彎腰鞠了一躬,巴坦應道:「大人,巴坦去了。」便毅然轉身,向帳篷外走去。
待得巴坦的身形完全消失,加洛才有些鄭重的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眼神凝視著遠方,過了好久,張嘯才低聲說道:「走吧,這裡的事情,自然按照這裡的規矩辦。我只是個過路者,可沒有義務幫他們建立新秩序。況且,欺負這些弱者,也不能顯出我的高大來。」
說完這些話,張嘯便是站了起來,一股滔天氣勢從他身上湧現,伸後,虛影再次顯現,只不過比剛才更見暗淡模糊罷了。
「嘿嘿,什麼時候,老子也變得這般模樣了。老子的對手,應該是那些同級甚至高級的傢伙啊。」靜靜的立在那裡,張嘯仰天大聲喊道。
巨大的聲音,在帳篷裡迴響,然後向四周擴散,整個聚集點,頓時被驚動起來。就連走遠的巴坦,都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眼神堅定,感到胸膛中,一股騰騰的火焰,燃燒起來,登時壓住了心中的忐忑不安。
「大人,若這次不死,巴坦願誓死追隨。」巴坦眼神中,一抹狂熱的神采湧現,小聲的呢喃著。
他本就是一個戰鬥狂人,只不過這些年來,在這個聚集點裡作威作福慣了,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便逐漸的消磨殆盡。心頭的一口氣鬆了,整個人也就懶散下來。若非如此,以巴坦的天賦,怎麼可能到了現在依然在凡境停留。
眼神裡不再有猶豫和畏懼,那個徒手建立這個聚集點的巴坦,再次回歸。拋卻了心中那點微薄微的優越感後,巴坦才算是爆發了自己的真實實力。
一股絕強的氣勢,緩緩自巴坦身上升起。天地間,彷彿頓時失去了顏色般,那些躲在自己的帳篷裡,等著看巴坦狼狽的樣子的人們,此刻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巴坦。
許多人心中頓時泛起了苦澀的味道。巴坦,一旦他放下了心中的枷鎖,瞬間就變成了一頭睡醒睡的雄獅。即便是他在張嘯面前,曾經表現的像一個卑微的奴僕,也掩蓋不了此時的巴坦,那偉岸的身影。
這樣的巴坦,甚至影響了一些聚集點的居民。浸淫在馬洛斯的規則之下,這些人原本都是些桀驁不馴的傢伙,只是要托庇在聚集點的身後,他們才不得不收起了身上的傲氣。如今被巴坦的氣勢影響,那些人內心深處,又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帶了頭,馬上便是有著從自己的帳篷裡走了出來,帶著渾身的煞氣,靜靜的跟在了巴坦的身後。不需要用言語,沉默就足以表達他們此時的心境,這個聚集點,是他們賴以存身的最後庇護所。
這個還沒有資格命名的聚集點,已經是他們最後的故土。曾經被家鄉拋棄的感覺,是那麼的刻骨銘心,不堪回首。若是連這個地方都丟失了,即便是自身歸於方倫寨,也像是一個遠離故土的遊子,有家不能回的痛苦,這些桀驁的傢伙們,可不想在嘗試第二次。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這個隊伍當中,當然會有更多的人放不下內心的膽怯,只是這些都不在巴坦的考慮當中,他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擊退這次來犯之敵,然後跟隨那位大人去闖天下。
人生有時候就是一場大劇,前一刻還心不甘情不願的巴坦,此時卻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交給張嘯保管,僅僅是因為,張嘯將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野望,給發掘了出來。
只是這一切,都和張嘯無關了。不管這個聚集點外的戰鬥如何慘烈,最後的勝者又會是誰,張嘯都沒有心情去關心。兩個小孩子之間的戰鬥,不能讓張嘯提起絲毫的興趣。
或許阿齊他們會看的血脈噴張,可是在張嘯眼裡,這種不入流的戰爭,實在是過於無趣。
馬洛斯的環境,一如它的規則,粗獷,而又豪邁異常。這裡沒有細緻如畫的小城,沒有幽絕天下的名山,沒有婉約秀麗的河水。這裡的地面上,到處是從山體上風化下來的石塊,打的足有一隻狂野爆熊大小,而最小的,那一個個如張嘯的拳頭一般。
大大小小的石塊上,完全沒有經過磨礪的石稜,鋒利有如匕首,體質稍差的傢伙,膽敢赤腳走在上面,肯定會被割破腳底。
馬洛斯的石頭,一如這裡的居民,個頂個的頑固,堅硬,不通變化。
然而這才是馬洛斯的魅力,沒有矯揉造作,只有最為直爽的硬朗,帶給人一種粗獷的震撼。
張嘯靜靜的走在那些石塊上,每一腳下去,都會有一塊石頭變成齏粉。對於剛才聚集點裡發生的事情,他絲毫沒有感覺。那不過是他生命中,一首微不足道的插曲而已。
加洛小心翼翼的跟在張嘯身後,踩著他走過的足跡,嘴裡不停的念叨著:「這個變態的傢伙,連走路都這麼用力。這可是青巖啊,若不是經歷了幾百萬年的風化,尋常人,要想將之敲碎都是個難事。」
嘴裡嘀咕著,加洛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減。雖然這些石頭的稜角,並不能對加洛造成任何傷害,可是能夠不用浪費自己一絲的力氣,加洛還是很樂意看著張嘯為自己開路的。
「喂,我說小子,你這是要去哪裡?」加洛終於忍受不了死一般的沉默,首先開口問道。
「不知道。」張嘯的速度沒有絲毫的停滯,頭也不回的淡淡說道。
「額……」加洛被張嘯的回答弄得一愣,好半天才嘀咕道:「變態的傢伙,不知道卻在這裡走的不亦樂乎,難道這個傢伙有被虐狂傾向?」
張嘯自然將加洛的嘀咕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他只是無聲的笑了一下,並沒有對這個自來熟的傢伙說什麼。
前方,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張嘯終於停了下來,眼睛微瞇,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
加洛一時不察,差一點撞到張嘯的身上。尷尬的笑了一下,加洛心有餘悸的盯著張嘯看似單薄,卻挺立的身影,心中罵道:這個變態。
加洛好不相信,即使自己撞上了張嘯,倒下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那具單薄的身體裡,隱藏著讓加洛生不起絲毫反抗念頭的力量。這在他的獵人生涯中,極其罕見。那種人,都是邁入了聖境的老頭子。
「真是個變態的傢伙,這麼年輕,卻已經邁入了那個境界。」加洛再一次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可見張嘯給他的震撼是何等強烈。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連加洛,也已經覺察到了一絲不同的氣息。加洛心中生氣了隱隱的擔憂,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煙消雲散。有張嘯這個變態在身邊,若是還要加洛去擔心什麼,那就是一個笑話。
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加洛用鼻子哼了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說來好笑,原本抱著保護張嘯的目的,加洛才死乞白賴的跟在張嘯身邊。
可是轉瞬之間,加洛卻是發現,張嘯的實力是如此強大,以至於很多時候,他不得不仰仗張嘯,才能感到心中安定。真是一個大大的諷刺,加洛在心中自嘲著,卻是心安理得的藏在了張嘯的身後,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充耳不聞。
張嘯自然不會計較加洛這個傢伙的小心思,擁有實力的他,永遠覺得,自己應該學會保護同伴,而加洛顯然已經被他認可。
一隊身材魁梧,卻顯得雜亂不堪的隊伍,陡然出現在張嘯身前百米處。這只隊伍,看起來像是一群武裝的暴民,操持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衣衫襤褸之下,掩飾不住那充滿爆炸般力量的肌肉。
一展迎風飄揚的旗子上,黑色的方倫二字,像是一個猙獰野獸,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張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群「暴民」,絲毫沒有讓路的打算。方倫寨,看起來是消滅巴坦的聚集點的吧。只是,那裡不是已經有了一隊人馬麼。難道是戰事不利,前來增援的傢伙。
將腦海中的問題推了出去,張嘯漠然的站著,雖然對於聚集點的命運不怎麼關心,可是並不代表他會向受驚的兔子一般,給這群「武裝暴民」讓路。
方倫寨的人馬,顯然是沒有見過張嘯。經歷了最初的驚訝後,隊伍的首領,一個黑塔般的壯年人,帶著掩飾不住的濃烈殺意,走上起來,手中閃著寒光的巨斧指著張嘯,嗡聲說道:「你,讓路。要麼,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