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一百四十章 鐵如意 指揮倜儻（二） 文 / 平沙浩浩

    突然，一陣大風刮過，忽拉拉的聲音傳入耳中，如同被大風刮起的帳篷角發出的聲響，他回頭向營地看去，所有帳篷都靜悄悄的立在黑暗的營地上，沒有任何被風刮起的跡象。他再次轉頭看向天空，一隻黑乎乎的大鳥突然向地面俯衝而至。

    「這是個什麼東西？」機槍手大驚，正要叫喊，「噗」，他的頭頂開始冒起紅煙。

    耳中傳來低沉的警告聲：「閉嘴，你已經『死』了！」

    「媽的！」機槍手粗野的低罵了一句，果然閉上了嘴巴。

    「撲通」「撲通」的落地聲在機槍手四周響起，黑色的傘衣、背負的小型發動機、身上碩大的背囊、臉上亞黑色的油彩，把眼前的幾名特種兵襯托得如同神兵天降。機槍手眼睛瞪得滾圓，帶著滿眼羨慕的神色看著充滿神秘色彩的特種兵們。

    齊雲飛和丁立誠迅速拉開散兵線，在兩翼踞槍警戒，掩護著肖磊和彭帥把一包包演習炸藥扔進裝甲車內，最後一包炸藥扔完，肖磊向展鵬作了個ok的手勢。展鵬一豎大拇指，打手勢命令齊雲飛、彭帥和李鋒與自己交替掩護著悄悄向師指揮所摸去。

    「防紅外工事！」展鵬順著齊雲飛手指方向看去，約600百米外一個哨兵像鬼魂似的從地下冒出來，哨兵一手掩嘴打著呵欠，昏頭昏腦的打開手電筒，向展鵬掩蔽的位置走過來。

    「操｜你｜媽｜的，打著個破手電筒，在老子頭上照什麼照！關上！」齊雲飛突然從另一側冒出來，大咧咧的用老兵的語氣訓斥起來。

    哨兵被突如其來的喝罵聲嚇得一愣，竟忘記詢問口令，「媽的，誰在這兒，嚇老子一跳。」他怎麼也想不到，演習才剛剛開始，在他們師的防禦縱深，已經出現了藍軍的作戰小隊。再次舉起電筒的時候，雪亮的光圈裡出現了一個滿臉詭異微笑，身著藍軍作戰服的軍人，「藍……」他還沒來得及示警，後腦上已經重重的挨了一下，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跟他囉嗦什麼？」彭帥一把抄起哨兵的步槍扔到一邊，掏出一顆演習手榴彈正要扔進工事內。

    冷不丁從工事內又走出一名哨兵，一道雪亮的光柱落在彭帥身上，接著哨兵變了調的聲音大喊道：「藍軍偷襲！」

    齊雲飛一個箭步竄過去，對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就是一拳，喊聲嘎然而止，他把哨兵一腳踹回工事，隨手丟進一枚手榴彈。

    「咚！」一聲爆炸的悶響之後，紅軍指揮所瞬間亂了營。一群群的士兵竄出帳篷，一聲不吭抱著槍奔向自己的位置。軍官們閃出帳篷，蹲在掩體後觀察一陣，看清了展鵬等人的位置，一揮手帶著一隊士兵向他們包圍過來。

    「火力壓制，撤！」展鵬的低喊聲中，隊員迅速向他靠攏，六支槍口中噴出的彈雨組成一道綿密的火網，對著包圍上來的士兵就是一通狂掃，急速逼近的追兵群裡冒出濃烈的紅煙，黃煙，綠煙。

    紅軍追兵與展鵬小組的距離已經越來越短，幾名狙擊手端平了槍，正要準備射擊，齊雲飛和李鋒一齊掏出手榴彈投了過去。「轟轟」的爆炸聲阻止了狙擊手的射擊。

    「煙霧彈！」在展鵬的大喊聲中，六枚煙霧彈從隊員們手中飛出，落在追兵群中，冒起的白色煙障頓時讓追兵陷入一片茫然。

    「藍鳥，起爆炸藥。」展鵬再下一道命令。接著一個向前翻滾，抓住一枚紅軍扔過來的手榴彈扔回敵群。

    耳機裡傳來楚恆的大喊：「明白！」緊接著，扔在各種車輛上的炸藥被同時引爆，紅軍指揮所立刻被硝煙籠罩。趁著紅軍士兵大亂之際，展鵬大喊一聲：「撤！藍鳥、火狐，立即起飛趕到第二集結點與我會合！」小隊成員拔腿就走，飛快的竄上山崖最高點，一個接一個毫不猶豫的縱身躍下懸崖。

    追擊的紅軍士兵追到崖頂大吃一驚，其中一人失聲喊道：「他們幹什麼？這是演習，他們難道想當狼牙山五壯士？」

    回答他的是山崖下突然大作的發動機轟鳴聲，六架動力翼傘如同雄鷹般展開羽翼直刺蒼穹。「水手、胡狼，跟我從左側迂迴，其他人從右側迂迴，在他們頭頂投彈！」展鵬對著許筒大喊一聲，操縱著傘翼向左一側，瞬息之間已經滑翔到了紅軍追兵的頭頂。

    紅軍士兵大張著嘴，目光呆滯的緊盯著這些凶悍的空中雄鷹，一名紅軍軍官猛的清醒過來，一聲不吭操槍就打，「呯」的一聲槍響，齊雲飛頭上應聲冒出綠煙，這是輕傷的表示，他喃喃的咒罵起來。六架動力翼傘從紅軍頭頂一掠而過，成串的手榴彈落在地面，「轟轟」的爆炸聲中，山崖上冒出一股股白色煙霧，殘存的紅軍官兵登時被籠罩在這片煙霧之中。

    「突襲成功！向第二集結點撤退！」展鵬的高喊聲中，六架動力翼傘空中變換隊形，組成一個v字形防禦隊形，再次從紅軍頭頂掠過，向著第二集結點飛去。

    「渾蛋、渾蛋！有本事滾回來槍對槍、刀對刀的跟老子打上一仗！偷偷摸摸算什麼好漢！」一名頭上冒紅煙的紅軍上校對著已經遠去的動力翼傘破口大罵，在他身後，一群群頭上冒著紅煙的士兵呆呆的看著動力翼傘消失的方向。

    始終一聲不吭站在遠處的演習導調員這時從樹林裡鑽了出來，對著罵罵咧咧的軍官說道：「請注意你的軍人素質。」他舉起手中的紅牌向軍官比劃了一下，板著臉說道：「你部師指揮所、裝甲陣地、防空陣地被偷襲，人員傷亡近百分之九十，已失去作戰能力，被判退出戰鬥！」

    紅軍軍官登時蔫了，一屁股坐在山崖邊的石頭上，惡狠狠的喘著粗氣。

    展鵬小隊在空中編隊飛行，迅速趕往第二集結點。在距離第二集結點兩公里處，展鵬指揮隊員關閉發動機。前方傳來輕微的發動機轟鳴聲，展鵬在話筒上輕輕叩擊兩下，不一會兒，指甲劃過話筒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這是他與楚恆事先約定的會合暗號。展鵬一揮手，指揮隊員向第二集結點無聲的滑降。

    落地之後，展鵬低聲對楚恆道：「聯絡前指，匯報戰況，請示下一步行動方向。」

    機艙中，作戰參謀起身向金昊報告：「尖兵二號、四號、六號、尖兵七號報告，襲擾行動成功，l軍兩個裝甲師、一個炮兵團已脫離戰鬥。他們在等待下一步指令。」

    「命令他們原地待命。」金昊輕輕敲擊著桌面，等待著其他四個尖兵小隊的報告。

    接到前指命令的展鵬撓了撓腦袋，對楚恆道：「我們已經處在紅軍腹地，不能有一絲大意，去佈置防禦。」

    楚恆一聲不吭的佈置好紅外防禦圈和詭雷防禦圈。齊雲飛湊到展鵬身邊悄聲問道：「前指什麼意思？這仗才剛開始打，怎麼就讓我們休息了？」

    展鵬抬手看看表低聲道：「具體原因前指沒有說明，但我猜想，我們一共出來八個作戰小隊，在沒有全部完成前指先期作戰計劃之前，估計是不會有什麼其他動作的。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大仗在後邊。」

    「好吧，我去放潛伏。」齊雲飛有些怏怏不樂，見楚恆已經將防禦圈佈置妥當，他提著槍接過楚恆遞來的詭雷起爆器，彎著腰跑到防禦圈外圍潛伏起來。

    江震帶領的尖兵一號小隊要完成的是前期作戰計劃中最難啃的骨頭——端掉l軍軍指揮部。他與展鵬小隊分手後，一路向東筆直的撲向112高地，l軍軍指揮部就設在這個高地背後的峽谷地帶。

    距離112高地還有五公里遠，江震關閉了發動機，向前滑翔，在耳機裡低喊道：「按計劃實施。」

    「是！」在他身後，每隔一公里就有兩名隊員脫離編隊，操縱著動力翼傘降落到地面，拉下鋼盔上的攝像頭偷拍戰場環境，然後發送回指揮部。

    金昊和陳劍峰密切的注視著電腦屏幕，尋找著敵人防禦的薄弱環節。

    龍飛突然指著另一台電腦屏幕說道：「紅軍兩個裝甲團正向112高地集結，意圖增援軍指揮部。」

    「好，就怕他不來！送到嘴邊的肥肉還有不吃的道理？」金昊與陳劍峰對視，微笑道：「命令花豹，按原訂計劃行動！同時命令尖兵三號在敵東北方向佯動，分散紅軍注意力，為花豹提供支援。尖兵五號、八號跟蹤敵增援部隊，隨時傳輸情報，並與指揮部保持不間斷聯絡。你們還有補充嗎？」

    「沒有。」

    「行動！」

    ……

    導調作戰指揮大廳裡，將星閃耀。

    一百多位來自總部和七大軍區的將軍，端正的坐在各自的座椅上，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正前方那塊巨大的電子顯示屏。在他們身後，是各軍區特種大隊的軍事主官們，他們看著電子屏，時不時低頭竊竊私語幾句，談論著紅藍兩軍出現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