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第九十六章 夢裡的故事 文 / 魚游東方
眾人憑空嚇一跳,眼神集中在半個人臉上和身上,看不出是妖怪變化的,於是放下心來。團長說:少廢話,你什麼時候跑這裡來畫畫了,現在不是胡扯的時候。
半個人說:好吧,給我一分鐘時間讓我講個故事。
眾人心急火燎的,想要強行打斷半個人的話頭,被迷糊攔住了,迷糊說:說吧,把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都說出來聽聽。
半個人瞥了眾人一眼,說道:我小時候做過一個夢,夢裡我在隔壁家門口等一個人,隔壁家正對著一條小街,小街上人不多,外來人也就更少。但是那一天早晨,我早早起來站在那裡等人,具體等誰不知道。整條街上沒有一個人,這非常常見。到了中午,打老遠走過來一個人。這個人戴著斗笠,在我們南方多雨的氣候戴斗笠非常常見。普通的斗笠都是圓形的,但是這個人的斗笠卻是橢圓形的,像一個畸形的鴨蛋殼一樣,一眼能夠和普通的斗笠區分開來。
那個斗笠走過來,我當時已經蹲下了,撒了一泡尿照照自己,然後就著熱乎勁在地上和泥,泥土往上冒著縷縷熱氣。那個斗笠盯了我一會兒,我知道他要跟我說話的,但是我忘了自己等人的使命,和往常一樣,拿著泥棍兒往土坯牆上抹泥。斗笠摘下斗笠,露出一張細長的大臉,大臉並不嚇人,但是再加上細長就有些可怕,是類似蜥蜴的一張長臉。五官都是細長細長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人長成這樣的,但是既然長成這樣了,也不好意思當面兒表示看不習慣。
而且,臉蛋上星星點點分佈著淡綠色的斑點,他解釋說這是鑽綠草鑽的,因此頭腦有點尖,而且還有些染綠。
這張大長臉說完又戴上斗笠,他交給我一張草紙說:你看看上面畫的什麼。
草紙上,只有三道水波一樣的線條,線條一直延伸到草紙邊緣。
我說:一二三的三,再添一道就是一二三四的四。
斗笠說:你倒過來看看。
我倒過來一看,就見草紙抖動,那三道線條活了,有了波濤滾滾的意思。
我說:跟水似的。
斗笠點點頭,一副神秘的樣子說:對,水,大水,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洩露知道嗎。
我說:但是我已經知道了。
斗笠說:所以說嗎,我準備把一切都告訴你,就沒有天機了,沒有天機也就談不上洩露了。
我轉了好幾圈沒有轉過來,腦子始終別著一根筋。
斗笠說:你看我長這麼醜,其實我不是人,也不是龍,但是我的父輩是龍的,我是龍的傳人。
我說:我爺爺也聾,都聾了好幾年了,又老又聾,但是沒有傳給我,也沒有傳給我爸爸那個死老頭子,你這個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斗笠蹲下身子,從手中抖落出一塊髒兮兮的手絹,撲撲簌簌的掉下一片灰塵後,上面露出一個高山族姑娘頭臉的顯影。
斗笠說:看見了嗎,怕了吧。
我說:我這裡有許多花姑娘,有的比這個頭髮還要長。
他撇了一眼手絹,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語道:看錯面了,是這一面。說完將手絹一翻個,姑娘那一面朝著自己,另一面對著半個人。
上面是一副由粗劣線條勾勒的簡筆畫,跟岩石上這一副差不多,但是當時我是不知道的,斗笠抖落著手絹。
手絹上的東西立刻在我面前活了起來。一張蜥蜴般的生物張開血盆大口,對著我亂吼亂叫,斗笠說:怕了吧。
我生怕面前這個斗笠再整出什麼嚇人的戲法,於是說:怕了你了。
斗笠說:畫上那個人就是我,張嘴的那一個,我是龍的子嗣,你知道了?
我剛要說話,斗笠張開大嘴對著空中長嘶,聲若驚雷,然後血盆大口一口將我吞沒,我一驚,從夢中醒過來。
這就是我要說的那個夢。
大伙聽完,感覺跟目前處境沒有一點關係。紛紛說:耽誤工夫,這個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跟你也是。
半個人說:但是,石板上畫的主人公就是夢中頭戴斗笠的那位。你看,一張長臉兩條腿,尤其咧到後腦勺的嘴巴,雖然只是一道彎曲的細線,但是畫在那裡卻是活靈活現。
經過提醒,果然在最後面一副畫中,有個頭戴長臉的奇怪生物正在在盯著地上的幾個人,人表達起來也非常簡單,只有兩條腿和一道軀幹,但是一望便知是人而不是其他的生物。
大伙盯著石板看了一會兒,迷糊很快看出門道,原來上面描述的是一種生物的進化史。首先是幾道曲線,然後曲線上長了四肢,接著一支類似蜥蜴但是身體修長的東西在爬行,最後是這個東西站立起來看著地上的幾個人,幾個人穿過一條通道,與生物對峙。再後來線條模糊成一片,不知所云。
迷糊倒吸一口涼氣,畫面上的人物不大,但是按照與人的比例推算,至少在十米上下。韓老大似乎也看出一些端倪,他猶豫不定的對半個人說:咱們看到的軟體爬行動物和水中看到的吃人鱔魚是同一種生物。
半個人點點頭說:是啊,那些軟體魚是這種生物的幼體,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便長出了四肢,然後爬出水面跟著咱們到了這裡。
此時,眾人終於明白過來,這幅畫表達的是一種史前生物吞噬人類的場景,想到這裡,寒氣頓生。
半個人像一個智者似的說:這是個活門,沒有任何機關,只要從側面使勁一推就開了。
團長說:瞎掰,以我常年作戰的經驗看,還沒有碰到這麼簡單的門。
但是,大軍從側面猛的一使勁,石板居然吱呀了一聲,隨後裂開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