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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退路被堵 文 / 魚游東方

    想不到的情景出現了,幾隻帶著火星的倉鼠也緊跟著鑽進了糧食垛裡。糧食垛常年堆積在那裡,已經風乾物燥沒有一點水分,見火即著。一會兒功夫,從糧食垛裡冒出滾滾的濃煙,濃煙之後糧食垛突然引起爆燃,一下子火光沖天。成千上萬隻碩鼠立刻被燒成一團團火球,不少傷勢較輕的紛紛竄出火海逃竄,跑著跑著便倒了下來,沒了動靜。空氣中到處瀰漫著煙塵和濃郁的焦肉的味道,眾人離著老遠還是被炙烤的難受,紛紛退到門口位置。大李想到小李慘死的樣子,聞著倉鼠焦糊的味道,不禁一陣陣乾嘔。

    張團長心有餘悸的說,幸虧了半個人,否則大伙恐怕已經成了倉鼠的口中之食了,說完咧著嘴笑了起來。

    看著大火熊熊燃燒的樣子,一時半會熄滅不了,火光映紅了眾人臉頰,張團長帶頭退出門口倚在洞壁上休息。經過剛才激烈混戰,張團長、韓江、大李和還有之前的半個人遭到攻擊,分別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張團長傷的腿部,沒有大礙,大李和半個人靠牆坐在那裡,好像也傷勢不重。韓江則不同,由於手中只有一把手槍護身,胳膊和腿上多處負傷,激戰的時候靠著一股精氣神在那支撐沒有事,一旦鬆懈下來,傷口立刻鑽心的疼痛,臉上冒了豆大的汗珠。韓老大見狀,返身又衝進了倉庫,大軍見狀,以為韓老大見到韓江的慘狀想不開,怕除什麼事也跟著跑了進去。

    迷糊掐指算算,不算守在洞口的瘦猴,目前的七個人中,只有自己、大軍和韓老大沒有受傷,雖說其他幾個人傷勢不重,但是戰鬥力已經受到很大的影響,再這麼下去,有全軍覆沒的可能,不如先撤出去休整幾天,準備充足了再做打算。想到這裡,湊到張團長跟前,將自己的想法簡單說了一下,張團長看著面前幾個受傷的弟兄,心裡有些難過,不是弟兄們做事沒有膽量和勇氣,純粹是準備不足,錯誤估計了洞裡的複雜形勢,連起碼的照明和應手傢伙都沒有,一旦遇到危險只能貼身肉搏。他點點頭表示同意,說道,等韓老大和大軍出來後原路返回,回去後弟兄們好好休整休整,磨刀不誤砍柴工,就這麼定了。

    倉庫裡響起嗶嗶啵啵的響聲,和之前糧食作物的轟然作響截然不同,張團長和迷糊比較警醒跑進倉庫觀看,映著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洞的上方原來是由半人粗的方木支撐,方木上塗著暗紅色的防火漆。防火漆經過歲月侵蝕以紀念館出現脫落,糧食垛起火後,防火漆起到了一定的防火作用,但是經受不住長時間猛烈炙烤,眾人在門口休息的時候,濃煙已經順著洞頂上方蔓延出來,隨後支撐洞頂的方木像多米若骨牌一樣迅速燃燒。

    先前進去的韓老大和大軍此時也跑出來,用匕首串著幾隻燒到半焦的倉鼠,像糖葫蘆一樣舉在胸前。看到迷糊和張團長,大軍急火火的說道,房頂子好像馬上要坍塌似的,咱們往遠處撤吧。

    張團長見兩個人安全返回,心中踏實了許多,張開罵道,你們這兩個王八羔子還有沒有紀律性,說一個尥蹶子就他媽跑個無影無蹤,害的大伙在這裡傻等,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都要打報告,再隨意單干,小心老子一槍斃了你們。

    大軍笑嘻嘻的說,撒泡尿也報告,有那個功夫再放出來了。

    沒有我的同意就得憋著,不要說撒尿,就是他娘的放屁也得提前跟我說一聲,張團長大聲說道,在這麼散漫下去,哥幾個非得讓你們拖累死不成。

    是。韓老大當了幾年兵,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拿著鼠串原地打了一個立正。

    看到鼠串,張團長疑惑的問道,這東西還可以這麼吃。韓老大指指大軍手裡的肉串說,我手裡這一串還是生的不能吃,大軍手裡的可以吃,我們剛才試過了,除了口感發酸以外,其他跟瘦豬肉沒有區別,一咬一冒油呀。

    張團長看著滿地的死老鼠,想想剛才惡戰的樣子仍然心有餘悸,生怕地上躺的那隻老鼠突然活過來,他掃了一眼問道,這裡有的是死老鼠,個子一個比一個大,為什麼偏偏冒著生命危險到火堆裡去撿。

    韓老大回答道,我們農村對付動物抓咬有個偏方,靈得很,被哪種動作抓咬到了,只需弄來一些動物的皮毛燒成炭灰,將炭灰撒在傷口上,既消炎又止痛,非常管用。老人說了,這叫以毒攻毒。說完,用手捻住倉鼠的肉皮,果然從黢黑的肉皮上撮下一些毛髮的炭灰來,指著張團長的右腿說,解下來敷上一些,保障藥到病除。

    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張團長將腿上的布條解下來,血液早已凝固打結,經過扯動,有黃色的液體順著傷口流出來,韓老大趕緊將炭灰撒在傷口上。不知出於心理還是真起來作用,張團長立刻感到傷口熱乎乎的,比剛才好受多了。他吩咐道,給門口幾個傷病員也處理一下,果然勝過靈丹妙藥。

    大軍興致很高,挑著幾隻倉鼠給大伙分鼠肉,一隻倉鼠足有成年家貓大小,剔出一層焦肉,裡面露出瘦肉,誘人的香味開始四處飄散。大軍將整只倉鼠連血帶肉分成幾段,分給幾個弟兄,嘴裡說著,八成熟最有營養,想想過年時大鍋燉肉的樣子,真是肥的流油,好吃的很吶。眾人也是餓了,放在嘴裡大口嚼著,紛紛說道好吃,要是來口老燒就更好了。

    迷糊站在倉庫門口,裡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糧食垛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了,頭頂上的木頭冒著藍色火焰猛烈燃燒起來,洞頂有些不堪重負的樣子,迷糊心說不好,萬一洞頂發生坍塌,不定引起什麼連鎖反應,洞口一旦堵塞,一時半會兒通不了,內無糧草外無救兵,有再多的人也得變成人肉罐頭。剛這麼想時,遠處的洞壁出來一聲巨大的斷裂聲。迷糊趕緊跑了出去,外面的人也聽到了斷裂聲,伸著脖子向裡張望。

    迷糊說撤吧,再不撤怕是來不及了。

    張團長大聲說道,大伙前後照應著點,洞裡黑,別光顧著自個,鳴金收兵原路返回。話沒有說完,倉庫裡面天塌地陷,整個倉庫頂子從上往下掉了下來,震感明顯,腳下的大地也跟著顫動起來。煙塵和泥土粉塵到處瀰漫,地道裡本來就黑,現在更是伸手不見五指。遠處的地道受到震動好像也發生了部分坍塌,眾人心裡一點防備也沒有,勉強站住腳跟,一時手足無措。迷糊喊道貓腰跟我走,脫掉衣服摀住口鼻,盡量放緩呼吸。

    張團長和半個人慘了,衣服提前做了引火,褲子被倉鼠撕扯的所剩無幾,要脫只能脫三角褲衩了。兩個人光著膀子剛要說話,煙塵頓時迷了口鼻,打了一連串哈欠。旁邊的大軍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將上衣撕成三份摸黑遞給張團長和半個人。

    憑著幼小養成的夜行習慣,只要走上一遍,迷糊能夠像匹老馬一樣,閉著眼也能按原路摸回去,基本上大方向不會錯,**不離十。這種天賦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迷糊捂著口鼻往回走,腿腳放重盡量發出聲響,好引導後面的弟兄跟上來。

    倉庫坍塌,地道內形成的穩定結構發生改變,強烈的震動引起地道內多處塌方,不過還好,塌陷的大部分是人工挖掘的隧道,但是來時的通道卻被塌方堵個嚴嚴實實。張團長等人像鼴鼠一樣弓著身子向前摸索,迷糊在前面引路,走出不多遠後,灰塵明顯減少了許多。灰塵一少,張團長露出嘴來,他大口吐著唾沫說道,迷糊,這是什麼地方,看上去跟來的時候怎麼不一樣。

    半個人也跟著起哄,是有點不一樣,別是走錯了,不是打牆了吧。說完先朝地上呸了兩口,改口說道,真是烏鴉嘴,我剛才全是放屁,就當什麼也沒說。

    韓老大聽到半個人在一邊嘟嘟囔囔,有意嚇唬嚇唬他,故意大聲說,行有行規,乘船不能說翻,走路不能說碰,吃魚不能說話,吃餃子不能說破,走夜路不能說鬼,到這種地方是不能說打牆的。

    半個人嚇的臉色蒼白,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是非常不吉利的,越是身處困境越要討個吉利,半個人顯然意識到這一點,經韓老大一說,腸子都悔青了。

    眾人也跟著起哄,大李好像過了傷心勁,也有了心情,半真半假的說,這事兒好破,誰說出的話,只要放誰點血就行了。

    放什麼血咋咋呼呼的,大軍在一邊主持正義,他指著半個人說,差點被老鼠啃了哪還有多餘的血,不如來個省事兒的,直接放盤子裡祭祀得了,這叫活人祀,牛鬼蛇神都稀罕這玩意。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受到感染,想到馬上就要重見光明,不禁也跟著花枝亂顫起來。迷糊一臉的嚴肅,情況遠沒有想像中的好,他站在原地察看周圍情況,地道明顯變寬變高,顯然剛才的房倒屋塌對天然形成的隧道沒有多大影響,但是人工挖掘的卻非常脆弱,按照腳步粗略計算,前面不遠處有個接近於九十度的拐角,拐過去之後與人工挖掘的地洞相連。不過現在通不通誰也不敢保,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對張團長說,放心吧張團長,前面應該有個拐角,如果有那就對了。

    地道裡面煙塵漸消,好像比剛才要豁亮許多,可以模模糊糊互相看到對方的五官。迷糊在前面帶隊,走出去不到十米的地方,果然看到有個塌陷的洞口,大概就是迷糊所說的拐角點。

    眾人來到塌陷的洞口跟前,看到洞口被塌方堵了一個嚴嚴實實,不要說鑽過一個人,就是一條縫隙也找不到。眾人面面相覷,看著洞口這些磚瓦亂石,不要說幾個人徒手清理,就是賣了親命清理出來,誰敢保證前面沒有塌陷。此路已經行不通,如果沒有其他的路可走,眾人只能大眼瞪小眼等著活埋吧。

    大李走出來試著清理這些磚頭瓦塊,迷糊說,省省力氣吧,就咱們這幾個人手無寸鐵的無異於愚公移山,人家有子子孫孫,咱們可就光棍一根,死了也就徹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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