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十六章 菲恩的選擇 文 / 天上的土保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怎麼一個字都看不懂！」滿腦袋全是問號的菲恩鬱悶之極，水潭中升起的白色物體是一座類似霧淞城內小型祭壇模樣的東西。作為祭司學徒的菲恩本來看清此物面貌之後還頗有幾分高興，可當她仔細打量祭台前那塊比她身子還高出一點的碑文時便傻了眼，白玉狀的碑文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她一個都不認識，完全找不到任何頭緒。

    直愣愣地盯著碑文看了半天，菲恩苦著小臉搖搖腦袋決定放棄，連一個與精靈族文字相似的圖形都找不到，她十分無奈。

    沒有方向的菲恩預備回去碧麗兒身邊，出於身為祭司學徒養成的良好習慣，小精靈恭恭敬敬地屈膝跪倒在祭壇前默默向父神祈禱了一次，希望父神能夠保佑她與碧麗兒姐姐順利離開這個地方。

    祈禱完畢後菲恩正欲轉身離去，祭台卻突然發生了變化，一個火紅色的光球從祭台內部冒起徐徐上升至半空，紅色的光芒給整個水潭籠罩上一層波光粼粼的暖意。「啊！」菲恩驚呼出聲，隨著光球的出現，圍繞在祭台四周的大半圈玉璧狀圍牆上接連浮現出一個個形態各異的圖案，首尾相連、栩栩如生，頓時吸引住精靈小女孩的目光。

    「這、這這……」菲恩沿著玉璧挨個觀察著圖案上描繪的景象，越看越覺得驚心動魄。雖然每一副圖案中的人物種族不同、衣著服飾不同，但無疑他們都置身於相同的事件中，與自己和碧麗兒當前的經歷非常相似。

    眼前一幕幕活靈活現的繪畫都在講述著兩個好朋友被圍困在該處洞窟後發生的事情，故事雷同，結局卻不盡相同。而祭壇的作用也在圖案中得到了很清楚地揭示，似乎只要按照一定順序在祭台前跪拜再轉動石碑即可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祭壇上方會出現左右兩個代表一對好友的縮小圖形，只需向左或右方推倒石碑便可選擇其一送入祭壇內獻祭，而餘下的那個就可以從獻祭成功後開啟的光門中離開，玉璧上所有的圖案都十分明確地指明了這一點。

    豆大的汗珠不停從菲恩額頭上滑落，從不同的圖案中小精靈看到了許許多多令人難以承受的結果。有的是好友互相殘殺爭奪主導獻祭的權利，殘忍地將失敗者送入祭壇；有的是放棄獻祭雙雙攜手在這裡死去，屍骨慢慢地化為飛灰飄散消逝；有的則是高風亮節地你推我讓，把生存的機會讓給對方，菲恩甚至看到其中有人主動自盡放棄求生機會的；還有瘋狂地妄圖攻擊破壞祭壇尋找出路，結果卻一起喪生在祭壇中發出的某種黑色霧氣下的好友……總之不論做出何種選擇，要想不受到損失傷害離開這裡的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菲恩沒有從那一幅幅圖案中尋找到一個可以讓她得到啟發參考的答案。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突如其來的巨大壓力讓小精靈精神幾乎崩潰，與玉璧上那些好友們相比，菲恩有一個無比佔先的優勢。碧麗兒現在在外面沉睡不醒，菲恩完全可以在這裡從容而不受任何阻擾地進行獻祭儀式，小銀龍的生死不過在菲恩一念之間，菲恩要做的只不過是與自己的良心交戰，是出賣朋友讓自己存活，還是勇敢地犧牲掉自己送碧麗兒離開，即使她甚至有可能不會知道自己會她付出的代價有多大。

    這樣殘忍地選擇讓一個極其睿智的成年人都很難承受，更何況是菲恩這個年幼的精靈小女孩，激烈的思想鬥爭讓她滿腦子嗡嗡作響，無數畫面一齊湧上腦海心頭，小精靈發出淒厲的尖叫聲，在洞窟中不斷迴盪，菲恩一頭栽倒在祭壇前。

    水潭中潺潺的流水聲把菲恩從昏迷中喚醒，小精靈蹣跚著腳步往來路走去，面前的選擇過於嚴酷，菲恩沒有足夠勇氣去面對，她希望能夠找到其他方法來脫離此地。

    相比進來時的心懷忐忑，菲恩返回時速度加快了許多，到她回到碧麗兒身邊之時小銀龍依然有節奏地打著呼嚕，一臉愜意享受的表情給了菲恩不少安慰。

    蜷縮在碧麗兒身邊滿臉倦容地睡去，菲恩緊緊地摟住自己的小夥伴，洞穴之外漫天風雪看不到有任何停止的跡象，茫茫雪域內充滿冷酷的氣息。

    反反覆覆在洞口與水潭間來回，不多的樹木上的果子沒過多久就被菲恩快要消耗殆盡，積雪早已壘得高高的將洞口封閉，用不了幾天菲恩就會因為找不到食物而餓死，讓她不敢面對的難題又一次被嚴酷的現實擺到了精靈小女孩的面前。

    「再見了，碧麗兒姐姐。」菲恩將一個裝著果子的小包裹牢牢地綁緊在小銀龍頸部，抹抹紅紅的眼睛，最後一次走過漆黑的通道。

    祭壇前，菲恩雙手顫抖著按照圖案上記載的方法激活祭台，代表她與碧麗兒兩人的圖像在祭台上空緩緩浮現。

    沒有猶豫，小精靈菲恩將石碑推倒向代表自己的圖像所示一方，菲恩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祭壇中，整個祭壇發出轟鳴沉入潭底。而洞口熟睡中的碧麗兒亦化作點點磷光消散，小銀龍在女惡魔辛西雅訝異的目光注視下出現在海域中那五座高台之一上。

    「嗯，好香。」碧麗兒翻了個身，小銀龍在睡夢中似乎也聞到了脖子上小小的口袋中傳來的野果香氣，露出舒服的表情來。

    「很好、很好，出來的都是廢物，只有那個人類或許對我有點威脅，真是太好了！」神殿大門外五角星圖案內，大天使布朗遜心花怒放，第四個出現的居然是那個實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精靈族小女孩而不是與她同時接受考驗的龍族，布朗遜極為興奮。

    「哎呀！東至哥哥！帕芙拉陛下！」出乎意料，自己竟然沒有死去而是出現在熟悉的人身邊，菲恩開心地大聲向處於五角星其它位置的兩人揮舞著小手，可惜四周顯然被結界包裹著，聲音無法傳遞出去。

    東至與帕芙拉同樣帶著笑意向拚命揮手的菲恩致意，五個位置已有四人出現，唯一的空缺不是埃蘭妮便是多羅費絲坦，形勢顯然對大天使不利。不過大天使本人並不這麼看，帕芙拉與菲恩在他看來非但對東至沒有幫助還會成為他的累贅，布朗遜毫不在乎自己陷入孤身作戰的境地，「除了那個平地人戰士，其他人根本不足為慮。」大天使充滿自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