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紅菱的請求 文 / 天上的土保
幾萬人的軍營一片蕭瑟，士兵們無精打采三三兩兩正坐著用餐，完全看不到隨時都有可能上陣廝殺的緊張感，到處瀰漫著一股幾近絕望的沉沉暮氣。
李道儒苦笑著對東至搖頭，「也不能怪他們，都被妖族殺破膽了，能活著來到這裡就算不錯，連第五將軍都不忍心苛責他們，這些人還要被附近的獸人族軍隊嘲笑都是逃兵，沒勇氣戰死在沙場。」
「軍心易散難聚啊。」東至不禁歎息道。
「東哥兒……你來了。」半年不見，原本精神矍鑠的第五翼老將軍整個人廋了一大圈，鬚髮皆白，看得東至一陣心酸。
「你眼睛紅個什麼勁！我這個老傢伙還沒死呢，我還要上陣殺敵的。」見東至神情悲傷，老將軍瞪眼衝他喝道。
「老將軍……我、我……我來晚了。」東至心中難過，單膝跪倒在他面前。
「你這個樣子作甚！我還要讓你做我先鋒呢！來晚來早都一樣，我們跟那些妖族狠狠幹他奶奶的！」老將軍一把將東至扶起來。
「來來來，你們幾個小傢伙都過來給勇義大師行禮。」老將軍回頭朝自己身後喊，四個身披戰甲的少年少女挨個過來向東至行禮。
「這幾個都是我的孫兒，桂庚、桂國、桂榮，還有這個女娃兒嵐珍。」老將軍向東至介紹道。他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戰死在邊關，幾個孫輩在家將護送下回到祖父身邊。
「大師、大師，聽說您一招便將那妖將白塵斬做兩段，能給我們說說嗎？」少年人正是最容易崇拜強者的時候，東至在南荃的戰績此時已經傳入軍中，讓幾個年輕人讚歎不已。
「那個不算什麼，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南荃三千守軍也戰鬥的很辛苦。」東至並不想炫耀這點微末的戰功。
「東哥兒，我老了，不是那蒙關的對手，今後我盛唐就看你的了，我這兩個孫子讓他們跟在你身邊出戰！」第五翼老將軍喚過較大的兩個孫兒。
「這個……將軍，他們是不是還太年輕啊，出戰妖族似乎有些太早，要不就讓他倆追隨在您老人家身邊居中指揮即可，那蒙關交給我就成。」戰場無眼，老人已失兩子，東至不想再有萬一，怕老人家扛不住。
「東哥兒你就讓他們跟你去！我意已決，我第五家的子孫不在這個時候為國出力還要等什麼時候！此仗再敗，我們還有退路嗎？」老將軍態度十分堅決。
「是啊，大師您就讓我這兩個哥哥跟您去吧，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我們第五家誓與盛唐共存亡！」最年幼的女孩子嵐珍慷慨激昂說道，不過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巾幗之氣不讓鬚眉。
「好好好，第五家不愧為我盛唐之柱石，果真一門忠烈！大師你就帶上他們吧。」李道儒額首讚歎。
「既然三皇子都開了口，那桂庚、桂國你們就隨我出戰吧。」東至只有無奈應命，兩個少年自是摩拳擦掌十分激動。
雙方沒談上幾句，公主府的僕從就匆匆趕至，卻是交枝國皇帝陛下急召東至覲見，聖旨已經下到府中。
東至與老將軍商定明日再敘，隨著僕從快馬回府，接過聖旨便跟著來使進宮。
對在兩族除妖師交流大會豪取十連勝的勇義大師東至能在自家國都危急時刻趕來相助，交枝國皇帝陛下非常滿意，對東至大加讚賞，寸功未立便先給下不少賞賜。奇怪的是居於深宮的皇后竟特意命人前來贈與朱兒一盒貴重首飾，價值甚至在皇帝賞賜的物品之上，讓東至頗有些疑惑不解。
「予泉賢弟，皇后她這是？」回公主府途中，東至問道，「這……」張予泉苦笑一聲，「我這岳母大人是感謝你在交流大會那一戰累死扎力木大師，她老人家因幼子之死對他可謂恨之入骨，東兄你在她眼裡可是個大大的功臣，把她心裡這根刺給拔去，她老人家能不重賞你嗎？只不過扎力木總算是為獸人族才戰死的，她不好為這直接賞賜你，這才借賞給朱兒妹妹的名義罷了。」
「原來如此。」東至恍然大悟，「給朱兒就給朱兒吧，賞都賞下來了，我只好對不起大師了。」一事歸一事，對這意外之財東至倒沒什麼抗拒的意思，「讓小丫頭高興高興也不錯。」他尋思道。
「謝謝駙馬爺、謝謝東至叔。」兩人一回到公主府，小姑娘紅菱便激動地跑出來。管家幫著她在城裡找到了失散的師傅，小姑娘是來向他們告辭的，她要去與師傅同住。
「是嗎？那太好了，你們那住的地方夠不，不行的話你就回來這裡。」張予泉替小姑娘高興，在當前兵荒馬亂的當口能找著失散的親人著實不易。
「夠住，夠住，我師傅那天還是帶著半車班子裡的樂器逃跑的，她老人家可真有本事。」紅菱小臉紅紅地笑著說。
「呵呵。」東至亦被她的歡快感染笑了兩聲，「我去和朱兒妹妹道個別就去師傅那，東叔叔、駙馬哥哥再見。」紅菱彎腰向兩人行禮告辭。
「唉，人長得帥就是佔便宜，予泉賢弟你是哥哥，我就是大叔。」東至跟張予泉開玩笑道，「這可不，東兄你今年不都到而立之年了嘛，小弟我可不過才二十有六而已。」張予泉知道東至是有意製造點輕鬆的氣氛，好驅散些縈繞四周的鬱鬱之氣。
「東哥哥你去第五爺爺那怎麼不叫上我，朱兒也挺想他老人家的。」小丫頭牽著紅菱的手從內室出來送她離開。
「明天，明天我就帶你過去，來來來，看看皇后賞賜給你的東西，可有不少精美首飾哦。」東至趕緊把東西遞給她。
「哎？皇后娘娘賞給我的？」朱兒驚訝地接過盒子打開，「哦哦，好眼花！」皇后對為自己除去扎力木的東至很是慷慨，滿盒的珠光寶氣讓小丫頭眉開眼笑。
「莎莎姐姐的媽媽真大方呀，嘻嘻，我拿進去讓大家看看。」朱兒喜滋滋地捧著盒子入內。
不過第二天東至並沒有遵守承諾帶朱兒去見第五翼老將軍，原因無他，妖族四天王之首瘋魔夜叉蒙關率領的十萬大軍於凌晨時分兵臨交枝國國都城下。朱兒被留下來由張晶箐照顧，東至前往第五翼將軍處報到，決定崆蓬大陸三族命運的會戰開始。
「朱兒姑娘，昨日隨你們一同過來的那位紅菱姑娘在外頭有事想見你。」公主府的門房讓侍女進來通知朱兒。
「哦，紅菱姐姐有事找我？」朱兒拔腿就想往外走，「等等，我陪你一起去。」張晶箐急忙一把拉住她，東至可是把朱兒交給她看著的。
兩人走到門前，紅菱今天穿著一身火紅的服飾俏生生站在公主府前，身後有輛半舊的馬車，車前立著個中年婦人。
「朱兒妹妹，我有個請求……」雙方一見面，沒待朱兒開口，紅菱便一把拽住她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