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幕後的那隻小手 文 / 天上的土保
泊桐玉簪城影拳門,李門主率眾凱旋而歸,慶功宴熱熱鬧鬧地直到深夜。除去李門主因為帶傷的緣故遵醫囑沒有飲酒之外,其餘同行者人人都被灌個大醉,包括新晉的王級至尊東至亦未能倖免,最後是由陳岑拳候背回住所的。
「我說老頭子,咱們女兒的事情東至那孩子有沒有跟你表示過什麼?」曲終人散之後,門主夫婦寢室,關心愛女終身大事的李夫人逼問李門主。
「哪個女兒啊?」李門主裝糊塗,「隨便哪個,東至有向你說過不?」只有老夫妻兩人在場,李夫人也不藏著掖著,追問道。
「一個都沒有啊,這種事情臭小子自己不主動來講,難道還要我老人家去開口問他不成?」李門主多少覺得有些憋屈。
「唉,這樣拖下去怎麼成,你也不看看咱家兩個寶貝都多少歲了,這再耗下去你等的了,我可等不了了。梓巧先不談,對梓兮丫頭有意思,上門來試探我口風的人還是挺多的,你要沒意見我就做主安排幾位我看得上眼的跟梓兮先見見了。」李夫人道。
「我勸你還是先不要,咱們女兒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到頭來你不光白忙一場還得落下許多的不是,兩頭不討好。」李門主晃著腦袋。
「那你說咋辦,自從東至那孩子晉級槍王之後消息才傳出去沒幾天,居然都有人托你那徒弟陳岑的門路來打聽孩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了,好在陳岑算實在,過來跟我說了這事,回絕了人家。前兩天你們還在樓月的時候,青衣派的梁夫人請我去赴過次家宴,席上老是向我詢問東至的近況,說是之前與他有過交際,對這孩子挺欣賞的,我可聽說梁夫人小女兒還是待字閨中沒有出嫁呢,你看會不會……。」李夫人著實煩惱。
本來東至實力不顯之時,李夫人總覺著沒那麼擔心,反正他人在影拳門,只要順其自然讓兩個女兒慢慢跟他培養培養感情,早晚這個女婿逃不出自家的五指山。可如今東至聲震辰天,不日又將回歸紫觀敖氏,氣勢之盛天下難有與其比肩者,頓時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饃饃,要說想跟他搭上個姻親關係的人多不勝數,李夫人思來想去覺著自己的兩個寶貝優勢愈發不明顯,這才催著李門主趕緊想辦法。
「聽說邰正罡老祖一直有意栽培東至孩兒,他邰家嫡系可是還有幾個適齡的女孩子的;樓月國主有兩個妹妹在室,他國內現在沒有王級坐鎮,這肯定變著法子要來拉攏東至的;歸倉暗影門庹門主的幾個閨女是不是曾經與東至孩兒謀過一面來著;還有還有白族百里瀟湘少族長最為棘手,好像和東至關係非常好的樣子……哎呀哎呀,不想不知道,這一想有這麼多的麻煩!我不管了,老頭子!這個事情你必須得搞定!女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生的!」越想越窩火的李夫人發出了最後通牒,把重任扣在了李門主頭上。
有那麼一瞬間,李門主突然覺著要是東至沒有前來影拳門認自己這個師公,或許未必不是件好事來著……。
「舅舅,你看我的本事!」戴著一隻粉紅色可愛特製小眼罩的祁可一本正經在東至面前表演新學會的「穿花蝴蝶」身法,蹭蹭蹭地快速移動著腳步,手中寒光閃閃的小匕首中規中矩地出招變招,看來基本功練得很不錯。
「好好好。」東至呵呵笑著拍手。「師弟,師弟,這個可是我教的哦,怎麼樣,我也能教姐姐的徒弟吧。」李梓巧在一旁得意地表功道,最近李梓兮本門事務繁忙,空閒無事的李梓巧擔起了教導祁可的任務。
「哦,這可真沒想到,二師姐你能有這般能耐教小孩子。」東至隨口答道。
「嗚……我就知道師弟你瞧不起我,一直把我當成原來那個傻師姐,哇……」東至不經意的一句話恰好戳中李梓巧的淚點,她自從智力逐漸恢復後一直積極地想有點表現,讓大家對她有所改觀,可惜絕大部分人都還是把她當從前那個小孩子樣來看待,哄著的時候多,認真的時間少,讓她十分沮喪。
這回兒東至也是類似的口氣,李梓巧一時情緒失控,當場大哭起來。「不要啊,二師姐,是我不對,你是真的用心來教可可的,教的非常好,非常好啊。」東至最害怕出現這種情況,手足無措地安慰李梓巧。
「你騙人,你們都瞧不起我,都把我當小孩子。母親大人這樣,父親大人這樣,梓兮姐姐這樣,連師弟你也是這樣,哇!我還不如就跟從前那個樣子一直傻傻的什麼都不懂的好!」淚如泉湧的李梓巧根本就聽不進東至笨拙的勸慰,自顧自宣洩著壓抑多時的情緒,持續淚崩中。
「朱兒大小姐,你倒是出來幫幫手啊。」東至朝自己屋子裡喊。
抓著只水靈靈的梨子,朱兒搖了出來,看看現場,朝祁可招手,「走,姐姐帶你去外頭玩。」祁可乖乖地走了過去,朱兒牽著她就往外走,邊走邊回頭沖東至做鬼臉,「自己惹出的麻煩自己搞定!」傳過來這樣的信息。
一看四周沒外人在,李梓巧哭得更是肆無忌憚,有種要一次性抒發完所有壞心情的感覺。東至被她哭得頭都大了幾圈,出去找李夫人來吧,好像留她一個女孩子坐在自己院子裡這般哭法好像不太妥當。東至這個居所除了朱兒受傷那會兒問李梓兮借過兩個侍女,平時只有他與朱兒和埃蘭妮三個人住,沒有要求過僕從啥的。
這個時候埃蘭妮去陳岑那習武,朱兒小滑頭溜了,面對哭得水銀瀉地般的李梓巧,東至真是黔驢技窮。
好在總算天可憐見,十分鐘後李梓巧慢慢哽咽著止住嚎哭,東至趕緊扶她進屋坐好,倒杯茶水讓她補充補充流失的大量水分。
李梓巧紅著臉從懷裡掏出塊繡花的手帕擦擦眼淚,用力地擤擤鼻子,畏畏縮縮地開口道:「師弟,對不起,我、我最近心情不好,在你這兒突然就不知怎麼變剛剛那樣了,我、我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沒事、沒事,我還不瞭解二師姐你嗎?有心事哭出來是好事,是好事,以後你要有什麼不開心儘管來我這哭,盡量哭別憋著。」東至一時頭昏,犯了李門主愛充大尾巴狼的臭毛病。
「真的?」李梓巧抬起腦袋,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東至,「……」雖然感覺著不太對勁,東至還是死鴨子嘴硬點了點頭。
「哇!師弟啊,他們都看不起我啊,個個都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李梓巧突然一個猛虎擒羊,撲上來死死抓著東至腰部伏在他胸口再一次嚎啕大哭,看來剛剛完全沒有哭過癮。
東至拍死自個兒的心都有,好不容易穩定住局面,自己裝什麼裝,這回好,這瀑布一爆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斷流啊。
李梓巧這次哭的比較有技巧,一邊哭一邊結結巴巴地解釋著原因:「我想多照顧朱兒一天姐姐都不准啊;想自個兒出去玉簪城逛逛街母親都不准啊;嗚嗚,想幫著姐姐處理幫務,長老們都反對,父親大人還笑了我啊;想收個可愛點的徒弟都不准啊(這點東至持保留意見,收徒就收徒,幹嘛非得要可愛的……);嗚嗚,師弟你受傷,我想留在邰家幫忙照顧你他們都嫌我會添亂啊,嗚嗚……」
「唉,看來二師姐心裡的委屈還挺多,好像大家是不太重視她的意見來著。」東至聽著聽著自己也頗為自責,李梓巧心地善良,服藥恢復後有些敏感而脆弱,即使偶爾有些不太靠譜的行為,畢竟已經與之前只有小童智力時不可同日而語,大家只是出於習慣性地一味保護她、寵溺她而忽略了她真正的內心感受,沒想到讓她感受到這麼大的委屈與傷害。
東至下意識地輕撫李梓巧伏在自己胸前的秀髮小聲安慰她,「師弟,你是不是也嫌棄我,所以不向我爹爹提親?」淚眼朦朧的李梓巧抱在東至腰間哭著哭著忽然抬頭問出這麼一句驚天動地的話來。
「這!」東至如遭雷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偷聽母親大人與父親大人說起過,說上次你幫著我療傷的時候碰了我身上只有未來夫婿才能碰的地方,我不能嫁給別人了,一定要嫁給師弟你。可師弟你總不來向父親提親,兩位老人家還為這件事吵了幾句呢,師弟,其實、其實我心裡也是喜歡你的,可你是不是嫌棄我笨啊,我不笨了,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巧巧現在聰明多了,師弟你不要嫌棄我,不要不要我啊!嗚嗚嗚。」
淚水情不自禁從東至眼中滴落在李梓巧頭髮上,鋼鐵般的硬漢同樣會流淚,他萬萬沒想到給看來總是開開心心的二師姐造成最大心靈傷害的人會是自己。是,他是知道兩位老人家的心意,可總是覺著對李家姐妹,自己是責任多於愛意,因此常常拿與墨姑娘的約定來欺騙自己,逃避這份感情與責任,才會給單純的二師姐造成這麼大的壓力與傷害。
「沒有,二師姐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你是個好姑娘,我是喜歡你的。」東至鼓起勇氣,雙手捧起李梓巧伏在自己胸前的螓首,輕輕吻上她因淚水而濕漉漉的唇。
李梓巧小小的吃了一驚,隨即嫣然一笑,伸出雙手緊緊摟住東至的脖子,笨拙而熱烈地回吻他。軟玉溫香在懷,對佳人心感愧疚的東至不禁心旌動搖,抱起柔若無骨的二師姐步入幽暗的寢室。兩人寬衣解帶,滿室生香;顛鸞倒鳳,一夕**。好在早向少族長報備過,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不然死小子還真沒這個色膽。
「師父、師公,弟子東至懇請兩位尊長將二師姐嫁與我為妻。」正為女兒之事煩心的二老在當晚便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好消息。
與此同時,東至的居所,慵懶的李梓巧美人初起,正紅著俏臉在對鏡理妝容。有個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笑得賊兮兮地,「怎麼樣,巧巧姐,我就說對付東哥哥得用這一招,他這會已經去向你老爹提親了,呵呵,就他那死樣,怎麼可能逃得出我的五指山,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只有本小姐最瞭解他,不,本小姐比他自己都瞭解他,哈哈哈哈。」朱兒大小姐四十五度角仰天奸笑道。
「可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欺蒙師弟啊。」李梓巧有些心虛,「沒事,這是便宜他了,巧巧姐姐你多好啊。咱們該下手時就要下手,哪輪得到他想來想去猶豫不決的,只有本小姐才有做決定挑姐姐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