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舔犢 文 / 天上的土保
按說其實復原的已經很不錯的朱兒狡猾地抓住最佳時機裝可憐博同情，無辜的眼神中蘊含著委屈受傷憤怒等等複雜難明的情緒與敖並城四目交接，引動其大生同仇敵愾之心，被趙平等人隕落帶來的難過不捨思緒瞬間拋卻不少。
小傢伙配合地從李夫人手中被敖並城接過，毛茸茸的的小腦袋在他掌心中蹭蹭，小嘴表示親暱輕啄兩下，一副病怏怏地埋首睡去。
敖並城把離家經年的聖禽捧在手心，感受到她散發出的暖暖溫度，一代人傑亦是凡人身，眼角隱約有淚光閃現。李門主在旁感概萬千，幾家擁有天界生靈的豪強無不對本族靈獸視若珍寶，極其寵溺。看看眼前並城老祖的模樣，李門主要說不羨慕嫉妒那是自欺欺人。
「讓她好好安心養傷吧，我回去後會即刻命人送點大補之物過來，以助朱兒恢復。」敖並城小心翼翼地將朱兒遞還給李夫人。李夫人接過朱兒向敖家三位來客致謝後便捧著她步入內室。
「並城老祖請隨我去書房相談。」李門主邀請道。「嗯，此地議事未免會打擾朱兒休息，有勞李門主了。」敖並城帶著兩名手下與李門主幾人前去他的書房所在。
「並城老祖請過目，此乃東至孩兒在其母親舊居取回當年全廣生前所留親筆遺言。」諸人在李門主書房中落座後，李門主第一時間取出敖全廣那份手書交給敖並城。不提其實力，光論年歲敖並城都比李門主高出有幾百多，稱其為老祖李門主沒有絲毫芥蒂。
「果然是全廣孩兒的親筆。」多年未見的熟悉字跡映入眼簾，敖並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他逐字逐句看完其全文，在李門主指點下又翻過紙面讀完其所留那些難捺心中憂慮的信手塗鴉。敖並城默默合上信紙，綜合敖全廣的遺言以及一直令他困惑不解的發現東至身份後敖全德倒行逆施種種所為，事實真相血淋淋地浮現出來，並城老祖雖然端坐沉默不語，但其週身不時金光閃現控制不住往外散發出的戾氣壓迫的書房內眾人呼吸都困難起來。
「哎……」實力最差的李梓巧首先承受不住，腳一軟便要倒地，她身邊的李梓兮急忙伸手抓住她。敖並城這才回過神來，趕快收起靈光向李門主父女抱歉。
「孩子你過來，跟老夫說說當日他們與你和朱兒交手時的具體情況。」敖並城對東至招手道。東至與其身邊的敖氏長老換過座位，一五一十地將那日種種情景告知老祖。
「嗯？居然還有兩個公級高手！這個混賬，他這是要趕盡殺絕啊。」原以為只不過是趙平與敖茗倩那幾人的老祖聽聞還有額外的兩名公級高手，心中對敖全德的恨意大漲。「老祖請看，這是在下事後從他們身上取下的一點物件。」趙平的隨身配飾、敖茗倩的金釵、黑道組織副門主的門中令牌等等物證一覽無遺展現在老祖面前。
「混賬請的是他們……。」敖並城拿起那塊玉製的令牌若有所思。他隨手遞給身邊另一位公級屬下，「你知道怎麼處理了。」「是、辰天大陸上今後都不會再有他們這夥人存在。」公級長老恭敬地回復說。
「你修練到什麼程度了？以他們的實力就算「夜舞」及時趕至你都不大可能有勝算的啊？」這個問題不光令敖並城心中疑惑，兩位敖氏長老同樣好奇地盯著東至。
「這……」東至有點不好意思，「百聞不如一見，東至孩兒你下去跟老祖這兩位手下過幾招讓並城老祖看看。」有心炫耀的李門主提議道。敖並城與自己兩名屬下交換了下眼神點點頭，「那就由老夫來陪東哥兒走一趟。」方才與東至交換座位的長老站起身來。
「前輩請。」東至知道無法推辭，向長老行禮示意其先行。長老也不推辭，走到書房外小校場中，東至緊隨其後進入，其餘人等紛紛走出書房觀看兩人比武。「東小子不要留手，讓並城老祖看看你的真正實力，」李門主吆喝道。「弟子領命。」東至點頭。敖並城遞過眼神給敖氏長老，顯然也有心想看看東至到底修行到何種程度，示意其全力以赴。
場中雙方互相各施一禮正式展開比試。「哦！」眼見東至全身銀色光芒冒起籠罩下來，敖並城心中欣喜，「他居然已經是公級，想我兒全廣當年鼎盛之時都未達到如此境界，難怪李小子讓他下場一試身手，這是向老夫炫耀他又有個好弟子啊。」
敖氏長老見東至等級與自己相若，當下一絲輕敵之心盡去，護身靈光升起拔劍躍上與東至纏鬥在一處。「破玉拳」，「清河十三掌」，看著東至有條不紊地施展出影拳門絕學，敖並城對李門主能毫不藏私地將看家本事都傳授給東至十分滿意。
場中雙方你來我往鬥得不亦樂乎，但因為只是比武並沒有各出殺招。這位敖氏長老戰鬥力不到8000，位於公級低階，比東至現在公級中階穩穩超過8000以上的戰力稍有不如。時間一長難免落在下風，左支右擋敗像已顯。
「好了，都先住手。」敖並城開口道，雙手各自罷手後撤。「李門主教出的好弟子啊，老夫佩服佩服。」敖並城回首向李門主致謝。「呵呵，慚愧慚愧，東至孩兒拜在我夫人門下，老夫只不過偶爾施以指導罷了，是我夫人教導有方。」見李門主推托，敖並城微笑不語。
「夜舞既然能夠認你為主，那東至孩兒你的槍法必然修習到了一定的程度，來來來，把神槍拿出來再比一場。」敖並城示意自己屬下另一人下場與東至再比一場，興致勃勃地看著東至。「夜舞」被東至收在空間戒指內，此時人多不方便拿出來，東至向在場各位打過招呼偽作回自己居所取槍，出去轉悠了二圈手提「夜舞」歸來。
「長老請。」眼見這次的對手戰鬥力超過10000以上，顯然是位公級高階強者。東至十成圓滿境界「化羽訣」全力運轉，再次銀色護體靈光閃現，手中「夜舞」週身烈焰飛騰，帶出赤紅色光影刺向對手。
拳、槍雙修本在敖並城意料之中，但他萬萬沒想到東至的槍術亦修習到公級程度，不禁動容道：「好啊，真不愧是我全廣孩兒之子！」李門主得意洋洋地摸著自己幾縷短鬚與有榮焉。
帶著烈焰的槍氣吞吐不休，東至將「夜舞」舞成密不透風一團，對手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其可以下手的破綻所在。「鏘鏘鏘。」長老的劍尖連續與夜舞相擊，受到其火焰灼燒透出暗紅色，劍器出現受損。對手實力在自己之上，東至謹慎地先穩住守勢再伺機進攻。
「神凰俯首」、「翻江蹈海」、「舉火燎天」、「靈貓捕鼠」、「山石壓頂」……敖並城目不轉睛地看著東至嫻熟地施展出自己漫長一生中修練最多的得意槍術，眼前的東至朦朧中化身成四十多年前自己在族中最喜愛重視的那個一身正氣，豪情萬丈的青年。
「老祖我這招使得怎麼樣?火候是不是過了？」；「老祖這次出門我又做了幾件鋤強扶弱之事，真是開心，咱們學好武術就是應該為民辦事才對。」；「老祖您說如果神凰出世會不會選我啊？呵呵，我好擔心。常聽您老說起當年鎮強先祖的風采，真希望我能有機會使用「夜舞」啊。」；「老祖……「；「老祖……」。
眼前矯健的身影一舉一動像極當年那人，舊日其接受自己諄諄教導的種種畫面頃刻間波濤洶湧地湧至敖並城心頭。此時的他不再是那位笑傲辰天大陸的王級至尊，只不過是一位被突如其來的強烈思念之情擊中的老人。
「全廣、全廣，我的好孩子啊。」敖並城淚水奪眶而出，站起身來腳步蹣跚著走向東至。場中比武正酣的兩人急忙停手分開，敖並城上前兩步一把將東至摟住在懷裡，放聲大哭，老淚縱橫。
敖並城突然的情緒失控讓東至大為詫異，之前他對先父敖全廣頗受敖家老祖器重偏愛的事情從李門主及各個渠道中亦有所耳聞，敖並城暴怒出手幾乎殺光參與圍攻敖全廣之人全族辰天大陸人盡皆知。只是他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敖並城心中依然對其父思念若此。被老人摟在懷中，東至真切地感受到他痛失摯愛親人的苦楚。東至雙膝一軟，跪倒在老人身前，任其緊緊抱著自己抒發深埋心底多年的痛苦。兩名敖氏長老偷偷伸手抹眼淚，跟隨老祖多年，失去全廣之後敖並城所受到的打擊他們兩人是最為瞭解的。李家姐妹被敖並城的真情流露感染，姐妹兩人抱頭相擁落淚。李門主感同身受，遙想當年得知愛徒死訊傳來那份自責與錐心之痛，歷來開朗樂觀的小老頭難忍掉下英雄淚。
「呵呵，老夫想起陳年往事一時心緒失控，給諸位造成困擾了，還請各位海涵。」敖並城大哭過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多少有幾分尷尬地扶起跪著的東至，向李家父女道歉說。「不敢，並城老祖重情重義，在下父女皆感老祖大德。」李門主真心實意向敖並城行禮道。原本對敖氏上下並無好感的東至被敖並城發自內心的這一哭頓時擊中心底深處最為柔弱的地方，不提敖氏他人，他對這位王級老祖至尊好感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