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神器啟動!遺族最後的抵抗 文 / 天上的土保
夜很黑,風很大,今天晚上天空看不到月光,陰影籠罩下的克萊得拉大草原分外寒冷。不論是長居此地的牧民們,還是匆匆過客的商旅,都已經縮進暖和的氈包裡,廣闊的草原這個時候進入了安詳的睡夢中。
似乎是生怕打破這夜晚的寧靜,德裡檻城下有一支十幾人的隊伍在由為首頭領向城衛出示某件信物後,全部下馬步行出了城門,城衛小隊長招呼著手下兵卒把馬聚攏送回城內驛站處。
他們顯然早有準備,人人都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勁裝,出得城來立刻急速提起身形向草原某處方向明確地飛奔,只見藍色、紫色光芒紛紛閃現。這行人竟然全部都是夫級、候級高手。約莫半盞茶功夫他們悄無聲息地來到一處大氈包前,包前有人早已久候多時。「大人在裡面,諸位請。」兩位同樣全身黑色衣裝的武者招呼道。眾人魚貫而入,氈包內燭火下,六人護衛著一個身穿暗紫色外袍的老者,他面目在被帳外透進來的風吹地忽明忽暗的燭光下模糊不清。
「呵呵,諸位辛苦了。這金蘭小國沒有城與城之間的傳送陣,麻煩大家從其國都晝夜兼程趕來。」紫衣老者抱拳拱手行禮道。「不敢,不敢。」各人等趕忙躬身回禮,為首兩人赫然便是那候級夫婦流刃雙劍。
「這一次也是事出匆忙,我國的細作偶然得到這一支遺族餘孽下落的消息,此次圍獵行動勢必要將他們全數殲滅。為防夜長夢多才如此這般地通知六國火速調集離此地最近的各位前來。」「關公大人不必如此客氣,這對遺族斬草除根的盟約是我六國立國之初就存在的血誓,只要六國存在,必全力誅殺遺族。再說我等能在關公統率下加入此次圍獵行動也是與有榮焉。」流刃雙劍道。
原來這位紫衣老者便是以刀法縱橫辰天大陸多年的歸倉國關高昌,因為是刀公級人稱關公,他已達到刀公高階,離王級也只有半步之遙,可以說是大陸王級以下的佼佼者,在歸倉國內也是僅排在兩位王級之下的第三人。這次由於是歸倉得到的線索才親自出手來帶隊,以他的地位武功足以統領諸強鎮住場面。
關公環顧四周道:「老夫醜話說在前頭,我知道各位來自六國。大家或是聞名素未謀面,又或是互有恩怨。但這次圍獵必須一致聽我號令,如有不從或不出全力,哼哼,老夫刀下絕不留情。」
「我等自當唯命是從!」眾人應聲道。「好!下面老夫來給各位講解下此次圍獵行動的安排和分隊。」關高昌展開一幅地圖引眾人聚在他周圍開始分配任務。他仔細地指示每隊的行動位置和時間,各隊臨時推舉出的隊長也邊聽邊和手下交流確定各人該如何行動。佈置完畢後,關高昌手下掀開氈包地上的地毯,地下竟然有座傳送陣。
「哇!一次性的傳送陣,歸倉國好大手筆啊!」流刃雙劍隊伍裡一個看來比較年輕的拳夫驚歎道。雙劍中的女劍候回首瞪了他一眼,年輕拳夫嚇得嚥了下口水低頭不語。關公無奈地歎了口氣:「六國安逸的太久,遺族對現在的後輩們來說只是故事和傳說而已。民間更是在六國刻意經營下徹底抹殺了他們的存在,所以這些餘孽才能夠得以苟延殘喘到如今。」
他搖搖頭,慎重地告誡道:「老夫也不多做解釋,遺族的事情不管你們瞭解多少,只要知道要不是萬年前他們失去了所謂創世神賜予的神力,我們辰天大陸到今天還是他們的天下。他們還是高高在上的神使,我們還是卑微的奴役,又哪來六國強者揭竿而起創下如今的局面。所以六國才把他們稱作遺族,結血誓要滅其全族,甚至費盡心力將他們從歷史中抹去來忘卻過去那不堪回首的噩夢。」
旁邊其它小隊有位隊長點頭道:「關公所言極是,我國歷代國主都留有傳世詔書,但凡涉及遺族不惜代價除之。」那位較年輕拳夫聽的冷汗直冒,連連作揖道:「小子年幼識淺,最近才剛到中階拳夫,這些個上古秘辛在家族裡也沒資格知道。這回要不是我離此地近,這樣的行動也輪不到在下,望各位前輩海涵。」眾人中同樣有幾個夫級的武者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雖然和這拳夫一樣是因為所處位置離此地近而被本國或家族派遣來此,對遺族和六國往事不瞭解,但所幸沒有妄言給各國強者留下輕浮的印象。
別看在關高昌關老公爺面前都老實的像孫子似的,這些個候級高手出去外面可全是各國數的著的人物。只要自己在這次圍獵行動中表現出色,最好還能替哪位候級高手擋上那麼一拳一腳啥的結個善緣,那往後的日子……嘿嘿,要是走運能被關公看上那……。
不提各人心中的小算盤,關公帶領眾人在傳送陣中站定,他手下立刻啟動陣法,綠色光芒冒起,一干人等隨即消失,而後又出現在克萊得拉草原深處相同臨時傳送陣內。
陣外早已有數人據守,為首是位留著八字鬍微胖的中年人。見關公和眾人現身後他與下屬躬身迎接:「泊桐影拳門陳岑恭迎關公及各位六國同道。」
東至想要去學拳的泊桐拳候陳岑身為六國的候級高手看來亦被召集於此。關高昌拍拍陳岑的肩膀:「陳賢侄有勞了,那些遺族餘孽目前情況如何?」陳岑道:「據我門下監視其當下放牧聚居地點的弟子稟報尚無異常,看來對我們這次的圍獵毫無察覺,當可一舉全殲。」「如此甚好!」關公滿意地點點頭。
他回頭對眾人道:「此處已經是泊桐地界,我預先通知了泊桐國主安排影拳門提早行動來此探查接應。」幾個隊長紛紛稱道:「關公高見,影拳門善於藏匿身形,進行先期查探是最佳之選,此戰必定事半功倍。」陳岑也恭維道:「慚愧啊,這支遺族餘孽窩藏在我國眼皮底下幾十年,要不是歸倉的弟兄們發現真是無顏面對六國先賢啊。」關高昌安慰道:「此乃燈下黑是也,陳岑賢侄不必介懷。你門下的弟子們都準備妥當了嗎?」陳岑道:「都已就緒,恭候關公您下令。」
關高昌讓影拳門弟子引領各隊前往四里外的遺族聚居點,他神情激動地說:「諸位到達指定位置看我的煙花信號,各自按計劃行事。這支三百多人的遺族是近兩百年來發現的唯一餘孽,或許就是辰天大陸上最後的遺族了,完成我六國祖先夙願滅盡遺族的時候已到。雖然這支遺族內並無夫級以上高手,但我等獅子搏兔,務必要全力以赴。無論男女老幼一個活口不留!」「得令!」各隊領命而去。
「今天夜裡好冷啊。」吉兒用力地抱著懷裡的弟弟縮在自家氈包裡,聽著帳外北風呼呼地吹。她看看弟弟,小傢伙睡得正香,嘴角的口水順著吉兒衣服流下來。忙碌了一天的父母也都發出輕微的鼾聲,「趕快睡著,趕快睡著,我明天還要早起擠牛奶呢。」吉兒心裡想著。可越是著急越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倒差點把弟弟給弄醒。小傢伙糊里糊塗地夢囈了幾句接著在夢裡啃著最喜歡的烤羊腿往姐姐身上流口水。
「偉大的創世神啊,讓吉兒快快睡著吧。」雖然吉兒知道除了自己這個小小的部族沒有人崇拜創世神,甚至連部族裡每半年舉行的祈禱儀式都在午夜秘密地進行,但祖輩世代繼承下來的信仰在十三歲吉兒心中是無比堅定的,她在心裡虔誠地默默祈禱著讓自己能夠睡著。終於,吉兒進入了甜甜的夢鄉,夢裡她和小夥伴在草原上跳著歡快的舞蹈,隔壁的傻小子穆穆眼睛都看直了,差點就和四歲的弟弟一樣口水流下來。
突然,尖銳地破空聲響起,轟地在黑夜裡亮起朵美麗的煙花。吉兒被從夢中驚醒,氈包四周瞬間響起男女的慘叫聲和鐵器的撞擊聲,整個部落陷入腥風血雨中。吉兒的父母也被吵醒,強健的父親示意母親帶孩子們去部落中心長老的氈包那,自己拿起身邊的彎刀出了氈包。
敵人顯然有備而來,是草原上的強盜?還是六國的追兵?是強盜還可全力一搏,要是六國!他不敢多想了,作為神使一族這被六國稱為遺族的後人,他知道六國和本族是不死不休的死敵,被六國發現必定雞犬不留。部族不斷地長途遷徙,好多的人丁就命喪在路途中,好不容易在這兩國交界的草原上安穩了幾十年,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嗎?
他衝出自己的氈包,眼前一片慘狀讓他近乎瘋狂。到處是耀眼的藍光紫光,來的全是高手,是六國無疑了。空中一顆人頭從他面前飛過,落在他腳邊不遠處。他低頭望去,是那個總是喜歡偷偷看自己女兒的少年穆穆,少年臉上的表情帶著滿臉的驚恐和一絲不甘心,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劃上了句號。
吉兒父親握緊手中彎刀,滾燙的熱淚從他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滑落,他回頭追著妻女向長老的氈包跑去。不是這個七尺男兒失去了血性,沒有面對實力遠遠超越自己的敵人的勇氣,而是他知道長老在這部族生死存亡的時刻會捨命動用那件神賜之物,自己會有報仇的機會,自己的妻兒也許能夠活下去。他看著四周不斷逼近的光芒,大聲地喊道:「創世神在上!保佑我最後的神使一族!」
部落中心的長老氈包裡,三位部落長老已經取出一件類似圖騰柱的金屬圓柱型物體,它有五尺多高,一尺粗細,上下佈滿花紋,頂端鑲嵌著顆透明的珠子。長老們把它插在地裡,三人攜手圍在它周圍,眼睛緊緊地盯著珠子,在心中默念著族中世代傳承下來,開啟這件神賜之物威能的祈禱文。
關高昌身先士卒,對遺族的圍獵開始不久就輕鬆地斬殺了三十多人,手下完全沒有一合之敵,他眼見包圍圈逐漸縮小。高聲大喝道:「諸位都殺仔細了,我不要看到這裡有能動的活物。」他話音剛落,部落中心氈包裡暴發出耀眼的光芒,關高昌高階刀公眼前一黑,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