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迷茫,追尋 文 / 天上的土保
好冷,這是東至的第一感覺,自己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會冷!他慢慢地睜開眼,眼前還是觸目驚心的一片狼藉,四處都是屍體,大廳裡瀰漫著血腥味,令人作嘔。東至不敢回頭,他知道張老爺爺孫的屍體就在他背後,他很內疚。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們,本該跟他們一起死的,可老天卻又讓他活了下來。東至咬著牙在心裡發誓一定要為他們報仇,那賊首的面貌他牢牢地記在心中,那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來。
東至站起身來,他記得那幫賊人在那堆賀禮中找到了什麼東西後才走的,他飛奔過去查看起來。哎,原來他們拿走的是這個!東至發現少的是張老爺的一位好友送來的那件翡翠童子吊墜。那,小少爺那個!東至回身幾步抱起小寶寶冰冷的身體。果然!這個吊墜很巧合的同張老爺在一家小店舖買下給孫子辟邪的童子吊墜是一對,只是一個面向朝南,一個朝北。小寶寶掛在脖子上那個也被他們搶走了,看來這伙賊子就是衝著這吊墜來的。這群該死的惡徒,就為這兩件小東西害了如此多的人命,在他們眼中這些普通人就是螻蟻般的存在,想殺就殺。
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東至紅著眼眶在心中喊道。他把張家家人的遺體抬起來,聚攏到大廳中央放好,準備天一亮就去衙門報官,再把他們的後事了了就上路尋找賊人的蹤跡。
東至忙了好一會才收拾好,他坐在前廳的地上想歇會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不怎麼覺得累。他低頭看看身上,被賊首刺出的多處傷痕全消失了,露在被刺破衣服外面的是沒有任何疤痕的皮膚。這?東至很納悶,他解開胸口的衣襟,被劍刺中的傷口也只有留下個淡淡的痕跡,看樣子用不了多久也會痊癒。
東至有點糊塗,這到底是咋回事,他只記得倒下去快暈死之時眼前有道五彩霞光劃過,接著身體裡就好像有股力量湧上來,自己頭一暈就不爭氣地躺地上人事不知了。算了,東至對自己說,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吧,總之算是老天保佑我東至吧,給我有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天亮以後東至去衙門報了官,隨後幾天把張府的事情向張家的親戚交待好就搬出張府,去師父的武館暫住。出殯那天他披麻戴孝以子侄之禮在張家的墳前痛哭了一場,眾人散去後東至獨自在墳前立下血誓,定要給張家上下報這滅門大仇。
半個月以後東至拜別恩師踏上路途,說來也奇怪,經此一劫,他不但死裡逃生而且許久不能突破的晉級瓶頸竟衝破了,達到拳師中階,還隱隱然有要再上一層之感。只是他最近這段時間睡的不踏實,眼前老是出現當時的場景,那惡徒當胸刺來的劍,大廳裡四處的屍體,小少爺冰冷的身子,常常讓他在惡夢中驚醒。
可每當他醒來又總感覺有誰在不停地呼喚著自己,有種撕心裂肺的失落感,就像當年母親去世時候的那種恐慌,世界上最親的人走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孤獨感潮水般洶湧而來將他淹沒。東至不敢對別人說,連師父也瞞著,怕他們以為自己神智有問題。東至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他相信自己能克服眼前的困難,這種情況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十月十二日,東至離開南郡前往那位送吊墜的張家友人所在的大國風雨國,雖然該人也在那次慘案中被殺,但他曾提起過這件東西是在他國內很有名氣的暖玉閣買的,東至想先去那查查。張家原有的這個玉墜外人沒幾個知道,賊人明顯是追著送禮這塊而來,東至把第一個目標定在了暖玉閣。
風雨國郎元洲,鐵劍門風雨國郎元分舵的劉天威舵主正春風得意的緊,從榮景國得手回來這些天他可謂事事如意。劉舵主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本門內尋找多年的敬佛童子玉墜其中之一的下落,他立刻召集人馬連夜趕路追了下去。哈哈,他想想都高興啊,真是多虧自己當機立斷,不但順利取回玉墜還在那鄉下土財主家小兔崽子身上意外地發現了另一枚墜子,錦上添花。
這次他為鐵劍門立下了大功,風雨國總舵的李強升舵主已經親口說了,要帶他一同去紫觀國鐵劍門面見曾門主,為他請功。呵呵,眼看這幾天就會啟程,劉天威劉舵主晚上做夢也常常會笑醒。李總舵主年事已高,自己立下這大功,風雨國總舵主的位子早晚是姓劉了。萬一門裡再賞下點靈丹妙藥,利器神兵啥的……,真是越想越快活啊。
紫觀國天豐敖家,這是個源遠流長的大家族,歷來強者輩出可以說是名動四方的望族,本國的國主也是對其敬重有加,畢竟哪天有王級的武者殺上門來還得靠敖家出高手來護持,所以歷年來都很是恩寵。甚至有過幾代的公主先後嫁入敖家,其關係更是親上加親。
在紫觀國令敖家犯難的事是幾乎沒有的,可今天坐在敖家厚重華麗的大堂之中,本該志得意滿的家主敖全德卻滿臉沮喪。他垂手坐在黑紫色的高椅上半響沒吭聲,面前站著的十幾號人個個低頭看著地上,沒人敢說話,空氣冷得好像要冰凍似的。「你們都退下吧。」敖全德站起身來,「我去見下老祖。」他遣退眾人獨自向後面的房舍走去。穿過層層的屋宇,他來到一座雅致的小樓前。
敖德全深施一禮剛想開口說話,小樓門打開,一個身背長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家主,老祖已經知道你來了,請進去吧。」「好的,多謝老祖肯見我,請趙師弟引路。」趙姓青年點了點頭,就帶著敖全德進了小樓。兩人一前一後沿台階而上,不久就來到三樓居中的房間。房間裡,當今世上九大王級武者之一槍劍雙絕敖並城正盤膝而坐。「敖家七十三代家主敖全德拜見老祖。」敖全德快步上前跪下磕了三個頭。「嗯,你來了,坐吧。」「多謝老祖賜座。」敖全德依言在老祖下首坐了下來。「平兒,你下去吧」「是,師父。」青年男子趙平向師父鞠躬退下。
敖並城開口道:「你來是為了朱兒的事吧,這次她暴走的事情你處理的很好,萬一她破陣飛離敖家出什麼事,你我都無法向列祖列宗交待。」敖全德趕忙站起身來說道:「不敢,不敢,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雖比你高出數輩,但你是當今敖家之主,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禮,坐下說。」「多謝老祖。」敖全德恭敬地落座。
「我敖氏族規,凡我敖氏子孫皆以當代家主之命是從,如有違者逐出我族。這幾千年來皆是以此為鐵律,你做的決定我定會支持。」「是,如老祖所言,孫兒這次來是為了這神凰聖禽朱兒一事。」敖全德說道:「老祖,這次雖然借我護宅大陣之力,以我敖氏嫡系子孫之血困住了她,但神凰年紀漸長,其威力更是與日俱增,我怕的是再有下次是攔她不住啊。」
「唉。」敖並城長歎一聲:「想我敖氏一族自萬年前先祖為天界神凰一族立下救族大功,得神凰皇族凰女青睞下嫁,從此承神凰聖禽之血脈。使我敖氏子孫得以突破世俗常規可諸武兼修,齊頭並進。
其間多少英豪至尊在這辰天大陸上一時無二,叱吒風雲。更蒙神凰一族垂愛,每五百年賜下神凰御蛋一枚,必為神凰皇族之後裔。其一旦孵化歷來都會在二十年內擇我敖家與其最有共鳴之嫡系子孫為主,不離不棄。只會在其所選之人離世才會回歸天界。而我敖家所被選者不論資質高低,只要與神凰結下這永世的契約,得神凰之力,必會成為蓋世的強者。成為王級是肯定的,而在這些先賢中還出現過不止一位的霄級神武者!」敖並城說到興處不禁豪氣大發。
敖全德看老祖說得高興沒敢接話,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只會讓並城老祖生氣。敖並城看了敖全德一眼說:「全德啊,這三百年前神凰賜下的朱兒,破殼而出已經有二十二年了。本來在我們這幾代破殼是天大的好事,可為什麼居然二十二年內都沒一個敖氏子孫被她選中啊!」
敖全德苦笑了一下:「孫兒也是無解。我兄弟二人父子六個沒一個被朱兒看上。我甚至連那幾個已出嫁姐妹的孩子都叫來試過,想著反正也有我敖家的血脈,萬一能入朱兒的法眼立刻讓他改宗入敖家,諒其父家也無人敢反對,可亦全軍覆沒。我真是愧對先人。」
敖並城看著他,輕歎一聲道:「我知道你已經盡全力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天意難測。要知道只有得神凰之力之人才能拿起我祖傳的夜舞神槍。神凰夜舞,舉世無雙,我槍到處,神鬼皆慌。可這三百年來天下人早已不知我敖氏夜舞神槍之威了。」
敖全德聽到這話,眼角抽搐了兩下,跪倒在老祖的面前,淚如雨下:「這都是我的錯,當年要不是我沒及時派人去桂臨邊界接應三弟,他也不會被古來,歸倉兩國五大高手圍毆而亡。想我三弟全廣天賦異稟,四十歲就已踏入槍拳雙侯高階,為人又勇猛精進,剛毅果斷。如果他在定是神凰的不二之選。」
敖並城俯身把他扶起:「當年的事不能怪你,我國與古來,歸倉在邊境激戰連場,我敖氏是國之主力,不能為了全廣一人而耽誤大局。我敖氏精英盡出為國效力,而我又迫於王級武者不得參與兩國交戰的鐵律沒法出手才讓他們有機可乘。全廣也是不對,明知兩國交戰還奉師命去那桂臨歸倉的交界之地找什麼神草斷嵐,結果喪命而亡。我家為此與其師門泊桐影拳門交惡,我與他師父李鳳乾這二十多年再無往來。雖然戰後我出手盡殲害我全廣之五賊,可大錯已成,世上再無我敖氏全廣了。」
敖全德擦了擦眼角,說道:「老祖,我看為今之計只有先好好安撫住朱兒,她才不過二十多歲,以神凰一族來說還只是個小娃娃,不能化形為人身,其天賦中很多能力還無法運用,我回去全力加強法陣。
我們這幾代子孫不行,或許下一代還有希望。實在不行,兩百年後五百年之期來到,等天界再次賜下御蛋之時讓她隨來使回歸便是。我們只要在這兩百年間保她無事也就有所交待了。」敖並城聽罷說道:「看來眼下也只有如此了,你這就去安排吧,有事要我出手的就遣人來告知趙平,他自會報與我的了。」「是,那孫兒告退了。」「你去吧。」敖並城揮了下手讓全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