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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奪丹(二) 文 / 西風化龍

    大殿中立時瀰漫著火藥味,修者們個個劍拔弩張了起來,說不定張斐將他們當做百道谷的兩名弟子那般對待。張斐看到現在的情形危險之極,有著歐陽飛作證,再有著進入秘境後自己造下的仇怨,此時似乎一併爆發了出來。歐陽飛修為比自己高出一小階,對他來說這並不是最大的危險,而是守立在四方的年輕修者。他不知道誰和他有仇,說不定突然給自己一劍,高手對決之下這是最為致命的。

    歐陽飛右手握劍,左手中拿著一個金色的鈸,似乎是一件不錯的靈器,這種搭配顯然有些怪異。「出手吧!」歐陽飛淡淡的說道,他心中的憤怒已然壓制下去,此時只有一個意念:將張斐殺死。張斐身形爆閃,就像是一陣狂風向著歐陽飛捲蕩過去,一時間劍氣瀰漫,如同一道道流光劃破空間。金鐵交鳴之聲時而密集,時而隱寂,只看到歐陽飛和張斐兩人在大殿中身影閃轉移動,激盪起陣陣風浪。周圍的修者們凝神觀望,手中兵器護衛著自己。

    兩個時辰之後兩人突然分開,只見張斐左臂上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但他神色如常並沒有半點懼意。歐陽飛胸口上被刺了一個洞,鮮血汩汩而下,傷勢比張斐竟還要重上一些。兩人凝視對方不敢服用丹藥療傷,此時一個小小的疏忽都可能要了自己的命。歐陽飛一聲狂吼,聲如老牛,突然間暴沖而起身如閃電,長劍像是銀河飛瀑划動出一條長長的光幕將那張斐完全的籠罩在光幕之下,左手中金鈸突然翻飛而出像是金色的陀螺隱然衝入長劍光幕中,只聽的「叮,噗」的聲響,兩道身影瞬息分開,光幕散落,金光隱沒。張斐小腹上再添一道傷口,血液橫流,衣衫都是染成了紅色。

    此時歐陽飛右手持劍,右手拿鈸,渾身元氣橫溢,氣勢如同一尊殺神。張斐此時神色暗淡,這次受傷顯然不輕,他偷眼看向門口,楊晨左手中提著的屍體已被他放到了牆角,此時氣定神閒的相守以待。張斐心中暗咒:那日怎麼就沒有弄死這個傢伙。歐陽飛看出張斐已是心生怯意,金鈸交予右手,左手準備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粒丹藥服下。就在這時張斐身形飛掠而來,猶如電閃,只見長劍飛橫砍向歐陽飛的左臂,此時歐陽飛左側洞門大開,左手中沒有兵器阻擋只得右手長劍橫格,身形向右急退。張斐劍勢未盡身形旋轉已是到了歐陽飛的身前,長劍變為豎劈。長劍寒光掠動,驚擾起一絲清風。「嗤」輕響聲中歐陽飛的胸前連同腹部出現一條筆直的血線,像是刻意畫上去的一般。衣衫已是分成兩片,如同亂舞的蝴蝶。

    「匡啷」一聲響,金鈸落地。在危急之時歐陽飛用金鈸防護但還是被張斐突破防守在前胸和腹部留下一道傷口。傷口並不深,只是血液緩緩滲出。「唰唰」歐陽飛劈砍出兩劍逼退張斐。張斐冷冷的笑著,隱含著玩虐的眼神。

    「咕咚」一聲歐陽飛不顧危險吞下一粒丹藥,這是玄脈丹,可以生筋補血,凝練經脈。張斐正待再次上前,見到歐陽飛猛然間氣勢暴漲如潮,如同江河洶湧,那種氣勢直衝雲霄。陡然間歐陽飛身上發出五彩之氣,像是霞光又似雲霧,在身體周圍聚散遊走。片刻後啵的一聲盡數的融入歐陽飛的身體中。但覺他的身周空氣都是震動起來,繼而像是打開了一道暗門,風雲流動,吸扯著這裡所有的一切。

    張斐趁歐陽飛異變之時也是服下一顆玄脈丹。但覺一股溫暖之氣遊遍全身,傷口處也是少了一些疼痛舒服了很多。

    「晉陞了!」龍驤玉驚叫道,流漏出不可思議的眼神。眾多修者都是驚訝的看著歐陽飛,古往今來在酣戰之中晉陞的也就是他一個。修為晉級本就是非常危險的事,稍有不慎便會氣走岔道經脈受損,輕者經脈受傷重者魂飛湮滅,所以修者們都會選擇安全的地方進行晉陞修為。他在廝殺中晉級就如同將性命交到了別人的手上,一招便可輕鬆的取其性命。實際上並不是歐陽飛想要在這時候突破而是元氣凝練已是到了臨界點,之前與張斐的一番惡鬥再加上玄脈丹的藥力竟是一發不可收拾突破了境界。不過讓眾人感到奇怪的是張斐竟然沒有出手。張斐沒有出手的原因不是他心懷慈悲而是誤將歐陽飛的晉級當成了一種功法武技,在遲疑中錯失了良機,等到他反應過來時歐陽飛已是晉陞完成。

    「拿命來!」歐陽飛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張斐的身前,長劍如同死神的鐮刀悍然劈下。張斐感覺到身周都被困束住了像是一個囚籠,身體也是被壓制住難動分毫,他已無法躲避,只能眼睜睜看著長劍劈落。

    「嗡嗡嗡」大殿中突然翻湧起劇烈的空氣震盪,戾風陡起,像是天地將要傾覆一般。歐陽飛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擠壓著自己要將他排擠出去,空氣湧蕩,他陡然進入一個黑色的空間,陣風凜凜刮削著他的臉龐,然後他看到了一處斷崖和周圍蔥蘢的景色,他已然來到了進入秘境時的斷崖。

    「飛兒,你出來了!」兩位百道谷的長老凌空飛掠而來。歐陽飛感慨萬千,自己修為精進安然出來可是那些進入秘境的師兄弟們沒有一個生還。張斐殺害同門之仇未報,在這斷崖之上顯然是沒有機會了。各自門派都是有著長老守護,他們的手段可不是遁空境就可以比擬的。「師叔,他們」歐陽飛聲音哽咽,泣不成聲,想到死去的眾多同門師兄弟即使他這個七尺男兒也難以壓抑心中的悲痛。

    「哎!十五個弟子就這麼沒了。」一位長老惋惜著,已是老眼斑駁。「咦!你已經晉入遁空境了。」另一名長老突然發現歐陽飛的不同。「是的,師叔。」歐陽飛壓抑了悲情,哽咽著答道。兩位長老臉上露出些許的笑容,這應該算是唯一值得歡喜的事了。

    歐陽飛的出現使得斷崖之上一陣紛亂,很多門派長老都想要知道自己門派弟子現在的情況,紛紛前來詢問,歐陽飛只說了一些自己見過的門派弟子情況,至於裡面的恩怨情仇死傷情況卻是一字不提,有些門派長老實在問的緊了只說不知。一時之間,秘境中的年輕修者們還未出來這些門派長老們已是幾人歡喜幾人憂了。

    張斐額頭上一滴鮮血緩緩的滾落,周圍的修者皆是發出驚訝之聲。歐陽飛劈砍出威力強大的一劍突然就那麼不見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等待著死亡的張斐此時方才緩過神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顱,歐陽飛那一劍只是傷了自己頭皮,此時一縷斷髮隨風飛落像是驚散的魂魄。「哈哈哈哈!」張斐狂笑起來,他聲嘶力竭,沒想到這樣也能撿回一條命,可謂命不該絕。

    周圍的修者都是被張斐的笑聲震懾住,像是待宰的羔羊紛紛退後。張斐與歐陽飛的交手他們已是見過,一般的臨虛境修者根本不是張斐的對手。他們發現在這裡的修者中能夠與張斐相提並論的居然找不出一個來。若是大家能夠精誠合作對付一個張斐自然不在話下,但若是相互間存了私心那便沒有取勝的可能。有的修者悄然後退,不想成為第一塊磨刀石。有的修者則是觀察著地形,想要在第一時間躲到安全的地方。人人戒畏之下年輕修者們以各自門派都是團聚到了一起,唯有那些師兄弟們死完的或是像楊晨一樣孤身一人進入秘境的修者散落在四周。

    「我看,分配方法要變一下了。」張斐睥睨著周圍的修者,現在的形勢對他極為的有利,他想獅子大開口。周圍的修者沒有一個人出口反對,他們看不透現在的形勢,一旦自己出頭與張斐作對周圍眾多的修者會不會相互幫襯呢?「這丹爐中的丹藥分成兩份好了,六成歸我,四成歸你們。至於這丹爐嗎?我是不想要的,你們看著辦好了。」張斐就像是安排著自己的東西,霸氣十足。他之所以只拿丹藥的六成而不是獨吞是不想引起眾怒將那些門派的弟子凝聚到一起與自己作對,如果那樣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他也是想到拿出四成丹藥給這些門派弟子定然是不夠,分配起來不能公平想來必會發生爭鬥那時自己正好藉機脫身。

    「還不知道丹爐中有多少丹藥如此分配豈不是紙上談兵?」此時雒天賜突然說話,流漏出隱隱的譏笑之意。對於張斐的囂張跋扈雒天賜早已聽聞,今日一見當真是名副其實,但他卻不相信張斐能夠在這麼多門派翹楚手中力壓眾人。「你有意見?」張斐呵呵笑著,緩步走上前來,一股隱隱的殺氣瀰漫。

    「不,是我門有意見。」此時有著六人上前一步與雒天賜站到了一起,這是玉虛門的弟子,陳思雨赫然便在其中。

    張斐緩步而前,眼神冰冷的在周圍其他年輕弟子的臉上掃過,他想要看看是否還有著其他的修者與雒天賜結為一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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