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走學 文 / 西風化龍
孫進齋此時的面色很難看,非常為難的站在那裡。尹香楓是誰?是紫袍長老中的一個。他是與百里鍾新認的師父同等的存在。紫袍長老們從不輕易收弟子,這是多年來的不成文的規矩,即使這次百里鍾拜入紫袍長老的門下這也是長老會成員充分的討論決定之後允許的。楊晨沒有那麼幸運,他沒有被紫袍長老選中,不,應該說是沒有被長老會選中。
現在他的選擇只有一個,那便是選擇排位靠後內門長老,而且是願意收他為弟子的長老。他雖然資質出眾,但長老們沒有一個挑選他,這其中定然有著原因。拜入紫袍長老的門下,想都不能想。可是現在楊晨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而且是紫袍長老中位置靠前的長老,就連百里鐘的師父與他都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你不行。自認為是天才的人都不會成為強者。」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正是尹香楓。他看起來還是道骨仙風的樣子,四年多沒有一絲改變。楊晨說出他的名字是因為曾經有著這樣的一幕:四年前龍朝中尹香楓曾讓自己拜他為師的情景。因為常學道突然出現的原因而落空,後來稀里糊塗的拜了常學道為師,可是現在他看不上自己,這似乎顯得矛盾,但也許有著他的道理,也許是拜了常學道為師的緣故。總之滄海桑田,往事成雲煙。
自己的師
父常學道不在,自己是說出事情還是另投名師,楊晨矛盾至極。他恨常學道,作為人師不負責任,有和沒有有什麼不同?楊晨心存疑問,沒有人能告訴他。這個疑問讓他突然驚醒,有和無既然沒有什麼不同,自己又何必糾纏於此呢?楊晨突然抬起頭來,朗聲的說道:「請問哪位長老願意收我為弟子?」
楊晨的突然變化也是讓周圍的長老弟子為其讚歎,這樣的年紀有這樣堅毅的心性真是不易。司空明月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雖然出乎意料但正是他所希望的。良久沒有人出聲,也就是沒有人願意收他為弟子了。楊晨希冀的眼神變為失望,即使這樣也是沒有人願意選擇他嗎?
「呵呵。沒有人挑選你做弟子看來你的緣分未到。不如這樣,你暫且在我這兒走學如何?」一道洪厚的聲音說道。幾乎絕望的楊晨抬眼望去,這位長老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他不敢確定,因為修者的壽命悠長,從面貌上是看不出實際年齡的。這是去年剛剛晉陞為內門長老的趙懷定,剛好三十歲,算是同期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楊晨略有些失望,還以為會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長老,誰知竟是這樣年輕,哪怕是收為正式弟子也好,還是個走學的,這算怎麼會事,還是沒有師父。不過想想,能夠走學也是不錯了,沒有
師父正好落得清閒。高聲道:「弟子願意。」
趙懷定又對孫進齋道:「懷定有一事請求孫師叔祖。」孫進齋笑道:「趙長老何事請講。」趙懷定雖然是孫進齋的師孫輩,但在這公開的場合還是要尊稱趙懷定為趙長老。趙懷定道:「楊晨雖然在我那裡走學,但所用的修煉資源一樣不少,對他的管理也與普通的弟子一般,若有違背門規,不聽教導之處我可任意責罰。」趙懷定這樣一說楊晨卻是心裡明白,趙懷定這是想既不正式收自己為正是弟子,又要像正式弟子般管束自己。
孫進齋道:「准。」「多謝師叔祖。」趙懷定恭聲道。孫進齋隨意的擺擺手,眼中閃過一絲讚歎之色。楊晨此時也是向孫進齋和趙懷定一一施禮,「多謝孫長老,多謝趙長老。」楊晨沒有正式的師父分不清輩分,所以見誰都是長老,倒是佔了便宜。
孫進齋辦事能力真是強,不一會兒便將剩下的十二名弟子盡數的安頓在了他們所希望拜師的長老名下。
司空明月站在天台中央朗聲說道:「新進弟子已盡數拜入眾位長老門下,下午未時正舉行拜師儀式。」此時人聲鼎沸,尤其是新進弟子歡聲雀躍起來。楊晨看著此情此景但覺有些落寞。
未時在天台南邊高台上擺了香案,香爐中燃起檀香,煙氣騰騰,芳香四溢。九鼎門
內院長老弟子們齊聚。四位身著白袍的老者未見蹤影。司空明月領著長老會長老上前焚香叩拜,然後其他的長老們依次上前焚香叩拜,足足一個時辰方才結束。
香案下方高台上擺了五十張椅子,做了五十位長老。只聽孫進齋一聲高喝:「奉茶拜師!」有著五十名弟子一齊上前為高坐的師父奉茶,奉茶後在足下叩拜,九拜之後紛紛退下。又有弟子上前奉茶叩拜,如此往復。所收弟子多的上前叩拜的便多,到得後來只剩了一兩個長老還有弟子上前奉茶叩拜,很多長老都是投來羨慕的眼光。
如此經過四批之後拜師方才結束,這是正式的拜師,奉茶叩拜之後便是結下師徒之緣,情如父子。唯有楊晨一人在後面觀望,悵然若失。叩拜完畢之後長老們回歸高台,弟子們肅立台下,氣勢鼎盛。孫進齋站在高台上高聲道:「托祖師洪福,開門祖師庇佑,今日我九鼎門再添新力,宗門鼎盛。諸位長老當謹記師門祖訓淳淳教誨,引弟子向善,多結善果。諸弟子當勤奮修煉,自省吾身,渴求大道。至此拜師儀式結束!」隨著孫進齋宣佈結束弟子們也是三五成群分了開來。九鼎門內院長老每人都會開闢出一座山峰作為自己的修煉之地,門下的弟子自是跟隨住在山峰上。新進弟子之前住在竹林中,此時被師兄們熱情的帶回了師父
的住所。
正在楊晨尋找趙懷定之時卻見他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弟子。趙懷定道:「隨我去山峰吧。」楊晨躬身道:「是,長老。」楊晨心中極為的不舒服,別人都是跟著長老,自己卻是跟著個不是師父的長老,但看其他的弟子都像是找到歸宿,而楊晨卻像是鴨子跟著鴻雁另擺著。
趙懷定因為後進的內門長老,所以他居住的山峰離內門主峰也是甚遠,行了一個時辰才到。趙懷定的山峰甚是高大,孤峰陡起,形似尖錐。路上楊晨已是知道這峰上只有兩人,趙懷定和他身後的這名弟子。這名弟子叫江環,還是趙懷定在資質選拔中選來的。到了山頂只有三間用毛竹蓋的房屋,趙懷定將左手的那間分給了楊晨。楊晨禮別後進入竹屋,裡面也甚是簡陋,只有床榻和被褥,再無別的。楊晨搖搖頭,竟是發不出感慨。
楊晨悄悄出去在山峰上轉了一圈,發現這山峰上空間很大,只是沒有利用起來,大體的規劃了一下楊晨已是將這裡建造的藍本設計出來。今日天色已晚也做不了什麼,只好回了房間。今日又是試煉,又是拜師儀式楊晨也是感覺到累了,不知不覺竟是躺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日,天剛微微亮趙懷定已是在門外呼喝。楊晨匆匆出去,趙懷定卻是讓他和江環兩人練習吐納氣息。吐納
氣息這是修者在感知境時做的,以楊晨的修為這只如是洗臉喝水一樣簡單,雖然覺得有些無趣但是既然來到這裡走學便得聽人家的,只好與江環兩人按照趙懷定的要求練習吐納氣息。如此簡單的事情趙懷定竟是讓楊晨、江環兩人做夠了兩個時辰。
「有如何感覺?」趙懷定在一旁問道。「師父,我有的時候會忘了節律。」江環認真的道。趙懷定讚許的點點頭。「沒有什麼感覺啊!」楊晨覺得他問的這個問題太可笑了,吐納就是一呼一吸的過程會有什麼感覺?
「下午自理,明早繼續練。」趙懷定未置可否。楊晨才不管他聯繫吐納的事呢,他已經想好了今日要做的事。見江環閒來無事也是一併叫上,江環高興的不得了,自從跟了趙懷定之後除了平日趙懷定指點修煉之外再沒有別人陪自己說說話或是做別的事情,寂寞的不得了,早就讓趙懷定再招一個弟子的可是趙懷定一直沒有招來,幸好這次讓楊晨到這裡走學,自己也是多了個夥伴。
楊晨帶著江環到山峰北側密林之中,這裡松柏林立,而且大小差不多,想來是同時期生長起來的。斟酌了地勢,楊晨劃出一片樹林然後砍伐。江環有些不解,問道:「楊師兄,這是做什麼?」江環年紀小,楊晨雖是在這裡走學還是稱楊晨為師兄。「建房子,建個大大的房
子。」楊晨說道。江環也是非常高興。別的長老的山峰上建造的都是大殿,哪像這裡這樣寒酸,住著茅草屋。楊晨小時在外公家見過匠人建屋的,當時處於好奇也是仔細的觀察過,後來又在外公的書堂中看過建築方面的典籍,相關的學問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