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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流光斬 文 / 西風化龍

    這是一個敦厚的漢子,看上去有著四十多歲,手中的開山斧向外一擺,驚奇之色頓然消失,然後憨厚的笑著,道:「丁長老何時晉入洞物境了,真是可喜可賀。」那笑容明顯的有一些嘲弄。

    丁乙卯卻也是笑著道:「原來是一斧開山鍾一世,開山斧之威當真了得。」丁乙卯之言雖然聽起來是讚賞,可是看上去卻有些不屑,兩撇鼠鬚微微的翹起。

    鍾一世臉色有些難堪,臉頰微不可查的抽動了一下,瞇著小眼傲然的說道:「如此看來我需要真的出手了!」鍾一世臉色陡然間變得凝重,而那身軀之上也是隨之瀰漫出濃厚的鋒銳之氣,開山斧被白色的金元氣包裹似乎變大了幾倍,金元氣之上發出微微的虹彩。此時感覺鍾一世就像是一尊巨靈,而那開山斧發出的鋒銳竟似可以毀天滅地。

    丁乙卯神情也是凝重起來,鍾一世在五十年前便已晉入洞物境,雖然看起來比他還年輕,實際上已算是同階的老宿。自己新晉洞物境不久,對其雖然不懼,但其中還是有著一些差距,若是其有一些隱秘的手段自己難免要吃虧,只是現在箭在弦上如何也不能退縮。右手長劍舞動之間變為斜指,左手食中二指並指如刃,身上的氣勢暴漲,有著白色的金元氣在身體上湧蕩,然後快速的向著右手的長劍凝聚,但見長劍如清冷的水

    流發出幽寂的冷光。

    「長劍流光斬!」在丁乙卯暴喝聲中長劍化作流光力劈而下。丁乙卯先聲奪人,此時身在半空劈斬而下,長劍去勢如電閃,將那鍾一世籠罩在劍芒之下躲無可躲。

    「開山破!」鍾一世手中開山斧撩劃而上,沉重而緩慢像是重若千斤的巨石,斧身上的虹彩化作氤氳的霞光此時劃出一道長長的虹跡。

    「叮」長劍與開山斧相撞,聲音出奇的輕微,而後似乎一切歸於沉靜。然後便是看到有著劇烈的空氣浪潮湧盪開去,就連那符陣之上凝聚的元氣也是在此時風捲殘雲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有著慘呼聲傳來,有人被那氣浪捲中,就像是沙包一般向著遠處橫飛而去。

    鍾一世眼中流動著怒火,此時如同要將丁乙卯燒為灰燼,而那丁乙卯則是神情凝重的看著手中的長劍,在與開山斧相撞的那一刻長劍已是斷為兩截,手中握著的斷劍從開山斧上滑過然後疾然的向著鍾一世胸口斬落,此招變化之大完全的出乎所料,鍾一世卻在笑著,手中的斧柄突然的橫掃而來,宛若與那斧頭離斷,但仔細的看去這是從斧柄中抽出的一條精鋼圓棍,精光閃爍赫然與斷劍相撞只聽到砰然之聲,然後便見到斷劍離飛而去。

    鍾一世眼中的笑意更甚,手中開山斧迴旋而來,疾風陡

    起從那丁乙卯的頸上翻然而過。鍾一世暗喜,如此輕易的將丁乙卯斬落,不過心底卻是有著不明的失落和空洞,之前還曾將其看做自己的強勁對手,如今竟是化作泡影。想到這裡突然的閃過無來由的驚懼,卻是看到丁乙卯正笑臉看著自己,就像是看著一件古器。他難以相信的搖搖頭再次看向面前的那人,這人確然是丁乙卯,而且他的頸首並沒有分離。

    他感覺到胸口一股碎心的疼痛,像是心臟被洞穿。低頭看去,一個兩指寬的洞口正在汩汩流血,胸口的衣衫已是變成殷紅。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正在流失,像是去了一個陌生的世界,再也感受不到。淒然,絕望,此時在他的心底蔓延。他的手動一動,赫然感受不到那柄開山斧的存在,這是他的本名法寶,沒想到連這都是失去了。

    絕望中看到丁乙卯的左手食中兩指還在滴著血跡,殷紅而可怕,這是奪命的鐮刀!丁乙卯還在笑著,揮了揮右手,手上的血向下滴落,鍾一世似乎可以聽到血液落到石巖的聲音,滴答。

    有著破風聲襲來,鍾一世突然的警醒,剛才自己似乎陷入了幻境中,手中的開山斧迎擊而去,「叮」一聲清脆的聲響,有著一柄斷劍砍在開山斧之上,斷劍離飛,人影渺渺。

    他又一次的感受到了胸口的疼痛,這道疼痛宛然是真的,只見

    丁乙卯冷冷的看著自己,左手食中二指插在自己胸口,就像是一柄短劍深入肉骨。鍾一世一掌拍出,又見到丁乙卯也是一掌迎來,手掌未曾觸到已是有著巨大的對抗之力形成,丁乙卯飄然後飛,一道血箭從鍾一世的胸口激射而出。

    「你?」鍾一世感到更加的憤怒,只是胸口血如泉湧已是難以說話,丁乙卯所使用的這道幻境似乎並不是他的能力,這力量來源於另一個地方,自己粗心大意沒有看明白卻成為要命的陷阱。現在方才發現自己身處的這片地方極為的奇異,彷彿有著無盡的力量,而這股力量虛無縹緲。

    鍾一世飄飛而退,帶著深深的驚懼,急速的向著峽谷外遁去,丁乙卯出奇的沒有追趕任其離去。身形靜靜的矗立在那裡,良久後突然地噴出一口鮮血,那臉色也是急速的蒼白,此時赫然看到丁乙卯自那後頸到耳邊有著一道血跡,筆直如線,胸口也是輕微的塌陷,這些是被鍾一世開山斧所創,尤其是胸口的傷極為的重,那支精鋼棍卻非凡物。若不是丁乙卯從楊晨那裡學到生命幻境的控制手段,現在可能已經身首異處,雖然是保存了性命,但也是受了重傷。高手過招一息決勝負,洞物境的強者便是有著這樣的手段。

    鍾一世雖然離去但丁乙卯還是心有餘悸,果然同階之間比鬥絲毫的差距已是相去甚

    遠。

    鍾一世的離去也是讓那些隨同而來的修者感到無力和絕望,紛紛的向著峽谷外退卻,可是此時符陣盟的修者們已是如憤怒的獅虎群起而圍之,未曾反應過來已是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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