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玄武 文 / 西風化龍
燭龍話語驚人,楊晨聽來只如神話一般。在凡間也曾聽過龍神行雲布雨之能,自從修行之後方才知道對於修者行雲布雨並不是難能可及之事,只要能夠達到造物境便是可以呼風喚雨,叱吒天地,行雲布雨只在一念之間。在龍朝那龍神廟中供奉的也不知是不是真正的龍神,只看這位騰龍大人之俊逸便是可以想像龍神之狀了。
騰龍大人身為燭龍,在那龍族應該是頂級的存在,雖未修煉成仙神可現在掌控這洪荒之地雄霸一方,也算是一方豪強。洪荒之地與那雲嶺之顛都是超出世人的眼光似乎是獨立的一方世界,這兩個地方完全的超出九鼎門、燕雲門這些所謂的仙山之地,想來離那三十六天仙神之地又近了一些。傳說雲嶺之顛是一位仙子所建,只為購換一些自己喜愛之物,與這洪荒之地相比也不知孰高孰低?
楊晨思緒飄渺,在那仙山、洪荒之地、雲嶺之顛游移,腦海中轉過無數的念頭,但覺凡人世界之渺小。「我看你修煉的水火木三行元氣**雖然零亂,但每一門都是大有來頭,可見你機緣不淺。你我既然有緣,又蒙你相助方才脫離困境,除了北冥河流外我再送你一部**。」燭龍朗然而笑,右手輕動忽然出現一方赤紅色的石碑來,石碑約有著一米高大,整體是赤紅之色,像是被血液浸染,在那石碑之上一股陰煞之氣咆哮而出,如同群鬼哀嚎。楊晨遠遠站著都是感到陰森的凶戾之氣。
「這是我在北冥河流中發現的,這碑叫做西天戒碑。」燭龍將那石碑擲過,楊晨接在手中但覺沉重無比,那種凶戾和殺伐之氣登時向著自己腦海中傳入,但感到陰森恐懼之感傳遍全身,毛孔都是緊縮了起來。但聽到白虎怒嚎,兵戈聲聲,隨之有著冤魂鬼魅之聲縈繞,但覺神思恍惚,看到千里之內屍骨纍纍,赤血橫流匯聚成河,冤魂遍地,陰森恐怖正在此時星辰圖符陣上突然的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華將這氣息頃刻間壓制。所有的秘境立時消失。
燭龍微微點頭,楊晨短暫的沉迷未曾逃過他的眼神,能夠在這片刻間脫離迷境實為不易。當年自己得到西天戒碑時也曾感應到戒碑中那道殺伐之力,若不是自己強大的神識抗力,可能已被其戾氣浸染,成為殺戮之龍。雖然這些年自己也是有意的壓制了石碑上的戾氣,讓其有所減緩,可是對於楊晨來講可不是那樣簡單。
燭龍道:「此碑是佛門之物,裡面鎮壓著一物,殺戮之劍。此劍屠戮千萬生靈最後修道成仙,只因殺戮之氣過甚在那仙界闖下大禍被封印其中。殺戮之劍曾參悟出一篇**,叫做金之隕,若是你能將其參破自可煉成舉世無匹的金元氣。所缺土元氣那位或可幫得上你的忙。」燭龍指向雲丹長老,雲丹長老欣然道:「楊晨本為我的弟子,傳授他土行**自是應該。」燭龍點頭,繼而歎息一聲,又道:「只是世間道法萬千,修行路慢慢,一道難成,成一而足矣。你身上道佛同修,雖然殊途同歸,或誤入歧途難以功成,或別有洞天另闢蹊徑,一切只看你的造化。」楊晨謝道:「多謝騰龍大人。」
燭龍頷首微笑,轉而又對李遙道:「今日便傳你凌波舟使用之法。」說著手指向著李遙額頭一點,但見一道元氣激射而出,幻然進入李遙的額頭卻未見傷到李遙分毫。只見李遙此時眼神迷頓,像是在沉思著什麼,楊晨知道定是燭龍將凌波舟的使用法門通過那道元氣注入李遙的腦海,李遙此時正在參悟。將法門信息通過元氣注入他人的腦海這樣的手段可謂是高深之極,就連雲丹長老也是歎為觀止。
「我現在送你去北冥河流。」燭龍說話間手指指向高天,口中高喝道:「北冥河流開啟。」只見在那燭龍手指所指的方向高天上出現一道黑白相間的光門,外面是白色的光,而裡面是黑色空洞。「騰龍大人,我還不想」燭龍在打開北冥河流光門的同時,手掌一抓一送楊晨已然急速的向著光門飛去,楊晨正待要說明自己不想去之意,可是那個「去」字還未說完人已是進入光門之中。光門快速的縮小,雲丹長老竟是突然的向著光門飛去,在那光門關閉之間一頭扎入。雲丹長老舉動太過的突然,燭龍有些始料不及,看著雲丹長老消失的身影眼中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穿過光門之後眼前一亮,這裡鬱鬱蔥蔥滿眼都是松柏,沿著松柏看去方才發現這裡是一條山谷,而楊晨正站在山峰之上。這裡的山峰很是奇特,長滿松柏的青山間雜著光禿的石山,石山成七彩之狀,如同七彩雲霞,在那陽光映照之際更加的絢爛。山峰之下是那連片的沼澤,沼澤中叢柳漫生,開滿了紫色的小花,將沼澤連成一片。兩三顆胡楊在其間佇立,如同等待親人歸來的女子。
叢柳漫布中一條黑色的河流貫穿而過向西流去。黑色河流如同一條黑色的裂隙將山谷分作兩塊,一直蜿蜒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深邃看不到盡頭。站在山峰之上便是感覺到有著一股蒼茫之感自那黑色河流中傳來,隱約的有著北冥的冰寒透發出來。
「這便是北冥河流嗎?」楊晨看著山谷中黑水頓生一股浩瀚之感。從那山巔走到黑水之畔,這裡氤氳的水元氣讓楊晨感覺到陰冷和無名的沉寂。傳說弱水是北冥之水的一條重要的分支,看這條河流的龐大這裡應該就是弱水的所在了,如此長的一條北冥之水河流,在那騰龍峪山洞中的寒潭比起這裡就像是一汪水澤。楊晨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寒潭中的北冥之水與這裡的一模一樣,難道是來自於這裡?如此看來這裡的北冥河流完全的克制燭龍,而那燭龍卻又說這條北冥河流為其擁有,這其中卻是有著極大的矛盾。
燭龍將這裡完全的贈送與他,而這條北冥河流極為的龐大,並不是自己在朝夕之間就可以凝練得了的,還不如回去等以後有著可以凝練這條河流時再來。楊晨心想若是燭龍掌控這裡定然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於是呼喊著騰龍大人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谷,想要燭龍將自己帶離這裡,只是無論如何的呼叫都是沒有回應。長河落日,夕陽晚照,那種蒼茫之感越發的濃厚。
楊晨在那北冥河流之畔逗留了多日之中不見燭龍的身影,一種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楊晨突然想起燭龍送自己來這裡的情景,燭龍未曾徵詢自己的意願便是急忙將自己送入這裡,連那雲丹長老都是未曾告別,似乎在擔心著什麼,思來想去這其中疑點叢生。想起雲丹長老不知去向不免有些心情落寞。
卻聽對面山下傳來悠揚頓挫的聲音,似乎是一老者在即興而歌,隱隱聽得裡面的歌詞:弱水兮,否漿;千里鼓漿兮,空茫茫;長河落日兮,沉光;大河西去兮,難回鄉老者時而聲音高亢,時而悲涼,在那長長的歌聲停歇時已然是新月初上。楊晨循著歌聲傳來的方向踏水而過,但覺腳下空無一物,竟是無從著力,想要返回時已然半截身子沉入水中,用手拋鳧竟也是不能,只覺得悠悠緩緩的沉入水下,只是片刻感到腳下著地已然到了河底。
這道河流當真是奇妙,從未見過不能載物的水流。心下感歎,辨明了一下方向循著河底向著對岸走去。這條河流不但很深而且極為的寬廣,走到河心時這裡的河床竟是很高站在上面頭居然能夠露出水面,月光高懸,照在這黑水之上更顯得幽靜,只是那股冰寒卻是在此時更甚。河流中未曾見到任何的生物,就像是死亡的河流。眼見離對岸還有著一半的距離,楊晨復又沉入水中加快速度向著對岸走去。
這條河流沉沙厚積,每過一步皆是感覺鬆軟,只是有的地方流沙團旋,稍有不慎便會沉入其中,還好只要一步一步緩緩而行雖然費些時間但也是能夠走出流沙陷窩。等到的對岸已是月亮西斜,找了半夜也是未曾找到唱歌的老者,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天光大亮時楊晨繼續尋找,也是未曾找到,到那夕陽之時又聽到對岸有著老者的歌聲傳來,那歌詞卻又不同:月高掛,星光華,長夜漫漫悠然見南坡;黑水吟,青山裡,漫步瑤光西天縱流盡
楊晨復又淌過河去,只是那裡也未曾找到唱歌的老者。如此返來鳧去找了五日,每日都能夠聽到老者的歌聲,可是每日都是空茫茫的找不到身影。這日找了半夜還是未曾找到,天色微明但覺困乏躺在叢柳中竟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楊晨看到茫茫中有著一座高山矗立,而那高山從中橫裂,像是一條寬廣的峽谷,峽谷中叢柳胡楊遍佈,碧綠蔥蔥。一條黑水穿流其中,冰冷而幽靜。在那高山之下赫然壓著一頭玄武,龜首昂立對月而歌,龜尾如白蛇纏於其上,赫然化成蛇頭血口噴張,冷眼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