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落幕 文 / 蝸牛向上爬
郇天默然不語，眼神低垂，心神卻在輕顫。
小白收回手掌，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四面八方每個人的神色，輕聲道：「何為黯然**，就是勾起讓人永生難忘的記憶，碰觸心底最柔軟的位置。」
估計是實力超絕，應天嬌及身後的藥宗高層始終面露沉思，倒不似其他要是那般眼露悵惘悲傷。
「黯然**丹，融合了丹蘊靈神和雪葬果這兩大奇物，的確非同凡響。」淨濁撫了撫白鬚，但隨後卻有些疑惑道：「但若是只有這一點功效，似乎並不足以稱得上玄天級的名號。」
與此同時，一些高品階的藥師也紛紛向小白投去疑惑的眼神。雖然有了這一點功效，已經很讓人受益匪淺，但光得到心靈上的慰藉與止水，顯然不能滿足更多人的需求，他們想要的是對身體直接顯著的效果。
估計小白早就料到有些人會提出這樣的質疑，他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常言道：『吾心若靜，何來不安。』」
說到這裡，小白稍作停頓，揚手一招，半空之中還在釋放五彩霞光的黯然**丹，光芒一閃，下一刻便是飛回小白手心，像一隻玲瓏小鳥，乖巧聽話。
手指輕撫黯然**丹的丹體，小白緩緩道：「靈丹都是有生命的，而煉製它們的藥師便是它們的信仰，真正的靈丹不是用來服用的，而是用來撫養的。」
聽著小白似是而非的回答，有的藥師不服了，嗤笑道：「靈丹不是用來服用的，那煉製它還有何意義？靈丹終究是死物，而它們唯一的價值，便是供修士強化自身。」
「此言差矣。」這話卻是出自小白身邊的郇天。
「這是一個事實，何必巧舌如簧。」
郇天不怒反笑，只道：「這也是個事實，無需狡辯，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若是你身無分文，但有一個好心人給了你一點銀兩，你是立刻將之花掉，解決生理需要，還是拿著去做生意，企圖長久生存？」
「答案顯而易見，聰明一點的人都會選擇後者。」郇天完全不給那人再度開口的機會，凝聲道，「少拿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來做借口，明明是珍惜之意，卻成了無數失敗者逃離現實的幌子！」
那人老臉一紅，顯然被郇天看穿了心思，卻也不再說話。
「依你所言，可是假如那人拿了銀兩做生意，最終失敗了怎麼辦？到頭來還不是一無所有，那這時他就該後悔當初的選擇了。」淨濁唏噓了一聲。
「不！」郇天搖頭，義正言辭的否定了淨濁的想法，道：「那要怪只能怪那人的能力不行，後悔這種事情一旦成了慣性，那他這一生就注定是個悲劇。」
郇天的話很犀利，甚至很尖銳，但這就是一個事實，很多人不敢不願承認的現實，真正的人生應該勇往直前，不屈不撓！而不是處處找借口，習慣於推卸責任，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小白向郇天投去讚賞的眼神，隨即看著身邊陷入沉思的藥宗高層，心裡暗呼：「這點道理早就被小哥那裡的聖賢看透了，這群人真是無知。」
當然，這種話也只能在小白心裡得意的張揚幾下，他把話鋒轉移回來，道：「你們所說的銀兩正如我們藥師煉製的靈丹，道理也是一個樣子的。」
這一刻，就連宗主應天嬌的眼神也閃爍了一下，看向郇天和小白的目光也逐漸變得複雜。
「那依你所言，這顆黯然**丹最終的功效是什麼？」應天嬌終究是超級強者，極快的恢復過來，意識清醒，淡淡的詢問著小白。
小白不假思索道：「我也不知道，但給我一點時間，定會得到答案。」
聞聲，應天嬌靜靜的注視著小白的雙眸，似乎是想推算出此話的真假，片刻過後，應天嬌收回視線，語氣聽不出一點波動，「我很期待你的答案。」
這樣一來，應天嬌就算是答應了小白的要求，最歡喜的人莫過於小白本人。按照以往慣例，天級以上的丹藥都會被藥宗收走，然後賜予其它獎勵，至於價值是否同等，這就得看藥宗心情了。而小白明顯是不想將剛剛煉製出來的靈丹雙手奉上的，只要有了時間，他就有手段保住這枚黯然**丹！
殘陽暉紅，一頭頭體態纖細的仙靈鶴飛過景天閣上空，仰望蒼穹，一種美如畫的場景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雲卷雲舒，風吹過耳，殊不知，黃昏已至，暮色微垂。
收回萬千思緒，景天閣的廣場之上，人群散卻，這一次的藥宗大典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僅外界天級藥師沒有獲得好結果，就連藥宗自己的弟子也多數心存失望。
而在廣場中央高台之上，數十道身影依舊不動如初。
寧無雙站在小白身側，恭聲道：「宗主，小白既已是此次大典的冠軍，那麼是否應該將菩提魂賞賜於他。」
霎時間，道道目光向著廣場周圍看去，不過原本籠罩而下的菩提光幕早已消失不見，不難揣測，是被應天嬌收走了。
應天嬌淡淡的看了寧無雙一眼，道：「是他的總是他的，絕少不了。」
「但我沒有從此次大典之後拿到任何東西，菩提魂便不會給任何人。」說著，應天嬌看向了李小白。
小白受意，不置可否，道：「等我將黯然**丹的藥性摸透，便將之奉給藥宗，那時，宗主便該履行承諾了吧？」
應天嬌點了點頭，玉手一揮，身軀漸漸消散，最後留了一聲：「後續的事情便交由無雙堂主全權負責，此次大典正式結束。」
望著藥宗一干高層徐徐退去，郇天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小白同樣如此。
「你們先行回去，剩下的事情我會負責。」寧無雙的聲音傳入二人耳朵裡，接著，他便帶領著近百名藥宗弟子處理著後續事宜。
「走吧。」小白咧了咧嘴，「總的來說，和我預想的差不了不少。」
快速跟上小白的步伐，郇天心裡有很多疑問，等著小白為自己解答。
「咻！」
一道嘹亮的口哨聲在景天閣外響起，下一刻，便見一道碩大的獸影出現在郇天眼中，看清此物，郇天喜笑顏開，上前摸了摸這頭看上去極端駭人的暴戰虎的大頭，呼喚道：「小小白，好久不見啊！想我沒？」
「吼！」小小白低吼了一聲，搖了搖虎尾，絲毫不曾反感被人摸頭這種行為，反而極為的開心。
小白縱身一躍，來到小小白寬闊的脊背上，對著郇天笑道：「這傢伙現在的品級可不比你那隻小麒麟差多少了。」
稍作感應，果真如小白所說，現在的小小白乃是貨真價實的玄級成長期靈獸，就連它的靈性都成長到了一種極高的層次。其實按照這樣算來，小小白已經超越了身為玄級幼年期的冰火麒麟，也就是若雪。不過，若雪現在的品級到了何種地步，郇天也不敢妄加猜測。
「長得挺快的啊。」郇天同樣躍上暴戰虎的脊背，摸了摸小小白後脖子上的白毛，「還長得越來越白了。」
小白若有所思，然後皺眉道：「其實我就是餵了它一些高級靈丹而已，真正的原因還是它自己，記得上次在魔獸山脈的那頭皇甲戰虎麼？」
「你是說被小小白融合的那縷殘魂？」郇天稍一回想，便想了起來。
小白點頭道：「那頭皇甲戰虎的殘魂應該全數被小小白吸收了，它才會進階的如此之快，而且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小小白馬上就能突破至玄級巔峰靈獸了！」
「玄級巔峰！」郇天自語喃喃。這意味著什麼，他豈能不知。
靈獸等級分為低級，中級，高級，玄級，天級，返祖級，神級。而每個等級都分為幼年期，成長期，巔峰期，巔峰過後便是蛻變跨越，這是一種質的變化。而小小白成就玄級巔峰以後，只要進階到天級，那便意味著小小白將有能力化形！
這種意義絕對重大異常，那是分水嶺一樣的存在，跨越至天級，那便有著資格到達返祖之境，要知道世間靈獸都是由遠古時期的靈獸演變而來，若是返祖，那等實力，絕非誇張，逆天可行！
「我很好奇，小小白化成人樣後，會是什麼樣子的。」郇天打趣的看了看小白，意思不言而喻。
小白聳了聳肩，「它要跟我長得一樣，那就做弟弟，這是何等美妙的一件事情，就像有個替身，什麼麻煩事都推給他，自己去瀟灑，多爽！」
見小白再度恢復無厘頭本性，郇天一拍額頭，無語至極。
太陽已經沉到西山背後去了，它的餘輝給連綿的群山鑲上了一道金光閃閃的邊飾。由於這道鑲邊的反襯，逶迤西去的山脈，變得更加幽暗、更加遙遠了。山腳下，稀稀落落的燈火閃爍著，更給山色增加了一種深邃莫測的感覺。
看著越來越近的小山谷，郇天想了想，還是問道：「小白，我很想知道，那道銀色丹雷究竟是不是你召喚而來的？」
小白扭過頭對上郇天的目光，反問道：「你覺得呢？」
看著小白的眼神，郇天已經知道答案了，沉思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小白躍下虎背，手勢一變，一道金光閃現而來，凝目看去，小白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金光流離的長棍。
砰！
揮舞一番，小白豎起長棍，頭髮一甩，唇角上揚：「委屈這玩意兒做了迴避雷針，不過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不知怎地，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小白這根棍子了，但這一次郇天神識空間裡卻傳來難以言喻的渴望感，而且愈發強烈。
「這根棍子是伴隨著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如意棒，你覺著咋樣？」小白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手中長棍，笑著問郇天。
「如意？很不錯，事事如意。」郇天強行壓下那種異樣的感覺，努力讓自己不露出奇怪的表情。
「其實我本來想給它取名叫如意金箍棒的，但總覺得對不起猴哥，所以就稍稍改動了一下下。」小白這時的姿態酷似一隻活猴，抓耳撓腮的，滑稽無比。
郇天甩了甩腦袋，正欲說些什麼，但山谷中的那座小屋裡卻陡然傳來一道幽若的氣息，似有似無。
小白快速收起如意棒，轉身盯著小屋，沉聲道：「她快要醒了。」
「可是沒有玄冥丹，她怎麼可能醒過來？」郇天語出關鍵，極為不解。
小白徑直向著小屋走去，兀自道：「黯然**丹不就是了。」
郇天不明所以，皺著眉頭快速跟了上去。
站在床邊，低頭注視著努力想要甦醒過來的魂夢瑤，小白輕聲道：「她應該嗅到了黯然**丹的氣息了，不然絕不會突然想要醒過來，還有就是，黯然**丹內有你的氣息。」
「你是說丹蘊靈神？」郇天明白了什麼。
「不錯。」小白道，「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一步了。」
郇天屏息凝神，等候著小白的動作，這時，小白示意郇天釋放力量將整座小屋的氣息與外界隔離，這才徐徐喚出黯然**丹。
端詳著這枚玄天級的靈丹，小白狡黠一笑，接著一幅令郇天瞠目結舌的畫面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只見那枚原本紅白交接的黯然**丹，忽然以一種雖慢卻穩的速度開始分離，不消片刻，一白一紅兩枚丹藥便是出現在了小白雙掌之間。
「這才是小哥真正的目的。」小白用手背抹了把額間的細汗，舔了舔嘴唇。
「到底哪一枚才是真正的靈丹？」郇天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道。
「兩枚都是！」
小白頗為得意，而後便指引著那枚紅色的丹藥鑽進魂夢瑤的口中，最後只剩下了那枚白色的靈丹還在一邊釋放著氤氳丹氣，一邊幽幽的旋轉。
「我讓你幫我收集的藥材便是用來煉製玄冥丹的，但我把握只有五成，所以我就利用了所有藥師，一切始末就都是這麼來的。」
聽完，郇天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