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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千果樹 文 / 蝸牛向上爬

    「我們有一個月的時間,穿過瀚海森林以及魔獸山脈,一月以後雲閣便準時關閉。到了雲閣之巔的那些弟子,才是雲閣之鬥真正的主角,而那裡也才是雲閣之鬥真正意義上的戰場。」

    餘光掃過漸行漸遠的鬼見愁,郇天走在隊伍前列,悄然出聲道。

    不經意的打量身邊一棵棵叫做鬼見愁的樹木,小白雙手抱在後腦勺,嘴皮子抖了抖,道:「反正我只陪你到達雲閣,至於那什麼閣斗之王,就由你自己搞定。」

    緩緩停下腳步,郇天與小白並肩,溫聲一笑:「可沒你說的那麼簡單,不過我不會讓你失望。」

    小白聳了聳肩,不置可否,早前的些許不愉,盡數消失不見。

    不知這樣行走了多久,當郇天發覺身邊的鬼見愁愈發稀少時,心裡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倏地收回隔離眾人氣息的魂力。回頭看了看,剛才若是一味的向前走,難保鬼見愁不會發現,以防萬一,郇天還是將渾身所有魂力用以維持隔離,還好並無意外發生。

    前方是一大片荊棘林,荊刺如針,透露出鋒銳的光芒。眾人駐足,放目遠看,在這片荊棘林的盡頭,一株參天巨樹如垂暮的老人,枝椏顫抖,樹葉蹣跚。

    但這不是讓眾人色變的原因,因為這株巨樹縱橫交錯的樹枝間,長了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果子,連顏色也是全不相同,五彩繽紛,接在枯黃脫皮的樹幹裡,極其容易襯托出它們的美麗。

    「那是?千果樹!」郇天眼神一凝,情不自禁的呼出聲來。

    「我怎麼感覺像彩虹糖?亂七八糟的顏色,連眼睛都看花了。」小白站在一邊,兀自念叨著。

    「千果樹?」聞聲,雲非與其他弟子一樣,一臉的吃驚,旋即仔細看去,果不其然,確實如郇天所言,千奇百怪,顏色各異的果子正釋放出獨有的靈溢味調。

    這時,福婷徐徐走到郇天身旁,摸了摸懷裡若雪的小腦袋,輕語:「那株千果樹似乎是快油盡燈枯了。」

    抽出利斧,喚取絲絲靈力,上前對著攔住去路的荊棘就是一斧,「轟」的一聲,荊棘林前觸十丈之內的荊棘全然化作滿地綠屑,但就在郇天喜上眉梢的前一刻,荊棘林週遭密密麻麻的荊棘一陣蠕動,翻騰滋長,一大片更加高大的荊棘快速擠了過來,填補空缺。

    縱身退回,郇天吐出一口氣,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荊棘林,卻道:「那株千果樹並沒有油盡燈枯,而是在準備下一次蛻變。」

    順著郇天的視線看去,一大片荊棘如同暗綠色的湖泊,搖晃間像極了泛起波濤的湖面。

    福婷掩住小嘴,指著荊棘林,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這片荊棘林是千果樹招來的?保護它直至蛻變結束?」

    順了順福婷的馬尾,郇天投去讚賞的眼神,這小妮子的確是蘭質蕙心。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在眾人的注視下,一跺地面,借助一股地面反推力,縱身躍向那片荊棘林,此人腳尖輕點荊棘,似蜻蜓點水般,擦著荊棘林,就這樣離千果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來不及阻攔,張學已經化作流光躍出了很遠。

    自尋苦吃的傢伙,這片荊棘林如此詭異,豈是這麼容易就讓你過去!郇天心裡暗斥。

    果不其然,在張學即將觸及千果樹的枝幹時,地面上的荊棘猛然升高,一條條帶著毒刺的如蛇般環繞住他的腳踝,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欲將其拉入荊棘湖泊。

    一咬牙關,郇天緊握利斧就要沖去,同一時刻,一道倩影帶著香風,快他一步,如燕穿密林般,輕盈的向著張學躍去,看其步履卻顯焦急。

    「雅貞師姐!」福婷驚呼出聲。

    「你過來幹嗎?回去!」看清來人,張學低哮道。

    這一次,陳雅貞並沒有聽從這位大師兄的話語,楚楚一笑:「你為什麼不能學會放下呢?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麼逞強也是無用的啊。」

    奮力掙扎在荊棘林中,張學無暇顧及陳雅貞說了些什麼,也可能是他根本沒有聽見。靈氣噴張,劍氣揮霍,張學那一張儒雅的臉上,鋪滿狠厲。

    幽幽一歎,陳雅貞嬌軀翩落,恍若迷失在百花叢中的蝶兒,說不出的異美。

    鋒!

    長劍出鞘,劍龍翻滾,荊棘之蟒卻越挫越勇,大有誓不罷休之勢,張學苦苦支撐,現在又多了個陳雅貞,這更加重了他的負擔,卻不曾想到其內的另一層含義。

    時間從拳縫間溜走,張學望著漫過頭頂的荊棘,那一根根如鋼陣般的毒刺,心瞬間涼透了半邊,手中長劍卻不曾停止揮舞,即使自己不能自保,但起碼要擔負得起一個男人該盡的義務,保護陳雅貞周全!

    將之看在眼裡,陳雅貞笑了,笑的很開心,哪有半點瀕臨絕境的恐懼,倒真有些空谷幽蘭的意味在裡面。

    而就在最後一條望天縫即將被封蓋時,熾熱的感覺由遠及近,將張學握住劍柄的手掌烤的炙人。

    轟!

    最後一道荊棘和滔天火焰齊頭並進,只是火焰的攻勢要遠強於荊棘之蟒的突襲,青煙裊裊,幾個呼吸的工夫,遍地的荊棘只剩一地塵灰,方圓數百丈之內寸草不見,光禿禿的,似剛出爐的平整磚塊,一切就如大夢一場。

    拍了拍若雪的腦袋,郇天咧嘴一笑,垂目望著遠處幾乎貼在一起的陳雅貞和張學。他剛剛一直在想,其實張學和他一樣,都很倔強,只是在某些方面,郇天比他多了一種叫做「拿得起放得下」的果斷。

    「感情這東西,真他麼不是個東西!」郇天情難自控的噴出一句不雅之話。

    於此,福婷杏目圓睜,對著郇天的老腰就是一擰,哼聲道:「不是東西,你可以不要啊!」

    「這?」郇天摸著後腦勺,倒抽一口冷氣,還真有些猶豫,喃喃:「這東西會要人命的啊…」

    「嗯?」福婷大眼睛都快噴火了,一直以來的溫婉綿羞盡數消失不見,全被小女人的情操佔據了心扉拍了拍手掌,郇天狡黠一笑,剛要上前揉了揉福婷額前纖順的髮絲,福婷卻撅起小嘴,後撤一步,摀住前額,不愉道:「每次都被你弄亂了,你這人真討厭。」

    訕訕的收回手,郇天嘴角微微掀起,凝視前方的千果樹,輕語:「千果樹,百聞不如一見,我倒要瞧瞧,你是否真如傳言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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