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驅靈散 文 / 蝸牛向上爬
「這裡明明是我們先發現的,先到先得,你們憑什麼跟我們搶?」
一座破敗的古建築旁,兩撥人馬相互橫眉冷對,而這一道聲音正是從人數較少的那撥人群中傳出,此子面色通紅,有些語無倫次,顯然很是緊張。
這時,人數多的那撥人中,走出一個身材瘦長,臉如劍削的青年,他陰測測的看了剛剛說話的那人一眼,旋即將目光放在其中一道黃裙倩影身上,一雙丹鳳眼陡然放光,後舔了舔薄削至極的嘴唇,道:
「你們先發現的?上面刻著你們天殤的標誌?另外就算是你們先發現的,難道你沒聽過見者有份這句話?」
「你!」那名少年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唯有怒目而視。
丹鳳眼青年嘴角擒起一絲不羈的笑容,接著繼續將目光放在那名黃裙少女身上,細長的手指不停地摸著下巴,想入非非。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看上去頗為儒雅的青年,面帶微笑的走到丹鳳眼青年眼前,而這個角度,正好隔住了他望向少女的視線。視線被阻,丹鳳眼登時陰森的注視眼前儒雅青年,不過後者雙眼毫無懼意,依舊只是含笑的盯著他。
雖然大家都沒有外放靈力波動,但丹鳳眼依舊能隱隱約約的感應對面青年的不俗,所以他便緩緩收起小覷之心。這時,卻聽儒雅青年輕笑一聲:「這座遺跡著實沒有打上我天殤雲中閣的標誌,但它確實是我們先發現的,難不成雲譚兄有意見?」
聞言,雲譚頓時臉色一冷,劍拔弩張的氣息一觸即發。
「張學師弟說笑了,這樣吧,我先代雲譚向師弟賠個不是。至於這裡面的好東西,不管是誰先發現的,不如均分了吧,免得傷了大家的和氣,張學師弟意下如何?」
正當雲譚就欲發作時,一張手掌從後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而後一道聽上去很是委婉和煦的聲音傳出,雲譚連忙恭敬的站到一邊,不再說話,唯有那雙丹鳳眼依然時不時的撇去一個方向。
張學嘴角不著痕跡的抖了抖,眼前之人,長得雖然極其平凡,但張學卻絲毫不敢無視他的存在。
此子名曰任嚴,人如其名,他對自己要求極其嚴格。雖然天賦差的離譜,但他依舊憑著那種苛刻到極致的修煉方法,硬是將自己的修為提升至了通靈五重。不過華嚴雖對自己狠,但對敵人更是狠辣到極致。
但逢每個與他鬥過且還尚在的弟子,只要提到他,無不聞聲色變,故此人送外號人魘。
說起來,任嚴的實力比起張學這個天殤領頭人的實力還要更甚一籌。雖然同為通靈五重,但張學只是一月前剛剛突破而已,而任嚴卻早已臻至五重巔峰,突破六重的日子估摸著也不遠了,因此其間差距,不言而喻。
深吸了一口氣,張學用餘光看了一眼身側少女,而後收起笑容,沉吟道:「均分?你我這麼多的人怎麼分,而傳承只有一個,最多只能供十人同時吸收,任嚴師兄還真會說笑。」
「這樣啊…」
聞聲,任嚴佯裝思索,而後一拍手掌,咂了咂嘴,頗有氣度的朗聲道:「十個人嗎?那我們一邊出五個不就行了。」
任嚴話音未落,張學便陡然握緊了拳頭,咬肌突出,面對任嚴這般笑著咄咄逼人的態度,他真是有些忍無可忍了,凝聲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不答應?很好啊!」任嚴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張學的反應,一邊聳著肩,一邊攤著手掌轉過身對著他陵夷雲中閣弟子們笑歎,然而誰也未曾覺察,在他瞳孔深處,一抹猙獰急劇增長。
鏘!鏘!…
刀劍出鞘的聲音不絕於耳,張學也是握緊手中長劍,劍芒閃爍,反射出凌厲的光澤。
「看樣子雲閣之鬥要提前上演了。」搖了搖頭,任嚴似是很可惜的喟歎一聲。
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慍火,張學提劍便上,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真的受夠了,最關鍵的是她也在身邊,因此他更不能失了血性,定要讓伊人刮目相看!
呼!呼!呼!
破風聲一道接著一道,然而任嚴卻詭異一笑,手掌一壓,止住身後那些躁動的弟子,隨後陰戾的舔了舔嘴唇,待得張學等人將氣息升騰到極致時,這才淡淡道:「可以了。」
嗡…
濃郁的靈力,對於某些生物有著致命般的吸引力,比如說,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蝕靈蟲!
「糟了!」
一時怒火中燒,竟忘了這一茬。張學頭皮一陣發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一咬牙,只好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駭的他四肢冰涼,同樣的靈力外放,但蝕靈蟲竟詭異的繞過那群陵夷弟子的身體,緊接著一浪蓋過一浪的向他們天殤弟子襲來。
「那是?驅靈散!」
當張學看清繚繞陵夷弟子四周肉眼可見的淡黃色氣霧時,頓時瞠目結舌。狡猾如斯,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驅靈散,效力視藥師品級而論。其可在有限的一段時間裡,暫時散去使用者渾身靈力波動,而實力亦不受阻滯,對於出其不意擊殺同等級別強者的人而言,可遇而不可求。
此時此刻,任嚴正站在驅靈霧中,雙手抱胸,面帶微笑的看著掙扎在蝕靈蟲霧的天殤弟子,宛若這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戲,而他卻是感到最受用的看官。
竭力抵擋著蝕靈蟲的侵襲,奈何這些蟲子多的要命。張學叫苦不迭的同時,連忙向少女方向看去,似乎很是吃力,少女抵擋的很是勉強。
見狀,張學一咬牙關,就欲衝到少女身邊替她分擔。將這一副畫面看在眼裡,任嚴像是忽然被提起了興趣,搓了搓手掌,瘋癲般笑道:「既然你那麼在意她,那索性就讓你多關心關心!」
甩手一扔,一道濃郁的靈氣光團便飛至少女上空,隨即轟然炸裂,無數瑩瑩綠綠的靈氣光斑,簌簌的飄蕩在少女週身,而下一霎,這裡天堂般的美景,便被惡魔佔領。
數不清的蝕靈蟲發瘋般對著少女湧去,那種數量,用遮天蔽日去形容也不為過。
望著被黑壓壓的蝕靈蟲包裹的少女,張學眼神逐漸渙散,無力的鬆開雙手,長劍砰然落地。
主心骨戰意驟減,其餘天殤弟子也開始無心反抗,一個個將目光鎖定在那黑色球體上,而那名少女早已被攏的密不透風,絲毫不見倩影。
將天殤弟子反應盡收眼底,任嚴猛然五指併攏,旋即閃電般向他們攻去,與此同時,身後諸多陵夷弟子也是勢如豺狼般地撲了上去。
轟!
然而就在這時,那一圈密密麻麻的蝕靈蟲似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如殘雪遇沸油般,一大片一大片的消融著,最後轟然一聲巨響,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股燒焦的味道。
強猛的氣浪生生逼住任嚴等人的步伐,雙臂交錯,任嚴硬是抗住了這道狂猛的衝擊波。而其餘陵夷弟子就沒他這麼強悍了,一個個氣血翻湧,面色慘白,不斷的踉蹌著後退,可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一大口鮮.血登時湧出體外。
不知過了多久,爆炸帶來的衝擊波終於趨於消微,張學拭去嘴角的血跡,急切的向少女先前所在位置看去,而任嚴則陰沉著臉,拳頭握的咯咯直響。
塵埃散盡,靈力旋沒,眾人期待中的少女身姿未曾顯現,反倒是一個週身被巖黃色甲塊包裹的少年,正舉著利斧,死死的盯著任嚴,雙眼猩紅,戾氣滔天,真如那地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