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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天金之靈 文 / 蝸牛向上爬

    「太爺爺。我聽師父說,閣主老提起你,你就不能回去嗎?」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對著一道宛如磐石的蒼老身影撒嬌道。

    那被少女稱作太爺爺的人,眼眸泛起淡淡傷懷之意,對著少女和藹一笑:「往事已成定數,未來不可捉摸,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吧。靈兒你也不必替他們勸我了。」

    彷彿看透世間滄桑的聲音讓少女微微一怔,過了好一會兒,竟鼓起櫻桃小嘴輕輕哼了一聲。

    「你個小丫頭,真拿你沒辦法。今日我叫你過來有兩件事,一來是看看那老東西,把我最疼愛的重孫女培養到什麼地步了。二來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也算是對你的一種歷練。」老人愛憐的對著少女細語道。

    雲靈兒聞言不停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顯然對她太爺爺的話給愣住了。

    「我?太爺爺你真會說笑。」雲靈兒伸出白玉般無暇的小手指著自己,口氣中全是不解之意。

    「等下再說於你聽,現在用你的簫為我吹一曲好嗎?兩年了,不知你的曲藝是進是退了。」老者說完像睡著了一般,閉上眼睛等待著雲靈兒的演奏。

    「哪有您這樣的,兩年沒見靈兒了,靈兒一來您就讓人家吹簫給您聽。」

    話雖這樣說,但依然從小蠻腰處抽出那隨身攜帶的白玉簫。隨著雲靈兒手指的輕捏,紅唇輕啟,吹氣如風,吐氣若蘭間,婉轉悠揚的簫聲在這一方天地徐徐散開。

    此時此刻,雲靈兒整個人好似都融進了曲子裡,秀髮飛揚,靈美飄搖。一身潔白衣裙無風自擺,把少女婀娜的身姿勾勒的誘人至極。

    曲聲漸漸消微,老者再度睜開老目,未提任何意見。從自己懷中抽出一支通體發紫的簫,在雲靈兒那既期待又好奇的目光中,伸出細膩干長的手拿起紫玉簫,豎放於唇間。

    雲靈兒挽起長裙底角,靜靜地在老人身邊坐了下來。她也想要聽聽這位教她吹簫,並且送她白玉簫的太爺爺的簫聲,真的很懷念那種感覺。

    曲聲在不知不覺間,裊裊傳播開來,徐徐迴盪在林間。

    郇天狠狠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的可是無比舒坦。舉目望去,雲家堡後山的一大片密林印入眼簾。

    「這就是那雲烈所說的翰海森林,還真是浩瀚如海啊。且讓我先去探探路,熟悉一下。」

    說完郇天的身體便如脫韁野馬般奔向自由的天堂,眨眼間就淹沒在了綠色的海洋裡。

    「真安靜,不過這裡倒真是個好地方。」

    腳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聲,郇天漫無目標的向更裡面走去。徜徉在這最親切的自然中,他的心開始沉醉了下來。

    隨著郇天的深入,一縷悲慼惆悵的簫聲漸漸開始清晰,不著痕跡的在耳畔迴盪。一股股傷懷的情緒在郇天心中氾濫,父母被殺,村莊被屠,妹妹因自己離去的淒迷面容,一幕幕開始浮現。

    郇天痛苦的捂上耳朵,但這曲子恍若有了魔力般無孔不入,身體中的一股邪火又開始熊熊燃燒,一道道傷疤被血凌凌的揭起,郇天憤恨的追著這簫聲欲要見識這吹簫之人。

    這種曲風和凌晨郇天聽見的簡直判若雲泥,不是說吹的不好,只是曲聲中的無限悲涼讓郇天無比難受,哪有那雲靈兒吹的那般悅耳開懷,他是死也不會相信這是雲靈兒所奏。

    「太爺爺,您怎麼吹的這麼哀傷啊?靈兒聽的都哭了。」雲靈兒見雲逍遙吹奏結束,揉著發紅的眼眶囁嗕道。

    曲聲中彷彿有話不盡的淒涼,訴不盡的哀傷。雲逍遙睜開眼睛,手指磨挲著紫玉簫,好似又老了一歲。

    「靈兒,有人來了。看樣子還帶著怒氣。」雲逍遙收斂悲傷之色對著雲靈兒沉聲道。眼睛盯著一個方向,雲靈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神色開始古怪起來。

    郇天氣沖沖的橫衝直撞,當跨過一叢灌木時,和兩道目光不期而遇。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鶴發垂肩,首先給人的感覺便是落寞悲傷。而另一道目光的主人卻是一少女,此時杏目圓睜,正奇怪的在打量著郇天。

    好靈秀漂亮的女子!郇天心歎道。

    「你就是早上偷聽我曲子的那個人,你到底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你?」雲靈兒走近了一步,空靈的嗓音讓郇天一震。但聽到少女所說的話後,郇天頓時明白了過來,眼前這位就是雲家堡大小姐雲靈兒,也就是早晨吹簫的少女。

    「此話從何而講,我並未偷聽你的曲子,是那簫聲太過優美,我只是想見識一下誰能吹出這麼好的曲子罷了。」郇天臉龐稍紅,他還從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說過話,而且還是如此漂亮的女生,那剛開始來的怒氣早不知跑哪去了。

    「你這人真有趣,好吧好吧,那你怎麼到我家來的啊。」雲靈兒掩醉輕笑,不再打量著他。

    郇天臉龐的紅潤逐漸散去,便把那靈石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聞言,雲靈兒心中思緒萬千。她是何等蘭質蕙心,靈石之事看似輕巧卻實際上大有陰謀。過了一會兒,她看著郇天,笑道:「照你這麼說你,你還真幫了我們家大忙咯!那麼那首曲子便算靈兒的達謝了,可是你怎麼會跑到這兒來了?」

    「剛才那首曲子不是你吹的吧,搞得我無比憤怒。有些傷感藏在心裡便好,何必表達出來,還那麼徹底,我是真心受不了!」郇天頓時咬牙切齒起來。

    雲靈兒聞言瞬間石化,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批評太爺爺的曲風,靈目向雲逍遙看去。而他竟然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然後在雲靈兒瞠目結舌的目光中笑了起來,而且笑聲還越來越大。

    「好小子,依你所說,把悲傷留給自己,藏在心底,那人豈不會被憋死,你說是嗎?」雲逍遙朝著郇天方向越走越近,眼中反射出凌厲的光芒。

    「我之前不是已然說過,是有些傷感不必表露出來的。你那曲聲卻好似有萬千悲腸,任誰聽了都會難過無比。」看著雲逍遙的神色,郇天辯解起來。其實還有一句話郇天沒說,哪有你這樣間接揭人傷疤的!

    「難道我的簫聲真的如此悲催?能喚起藏於心中的痛,可我自己為什麼不曾體會。難道我雲逍遙已經沒有心了?不可能,我的痛不是誰都可以感受到的。」雲逍遙抓耳撓腮,道道血痕在蒼老灰白的臉上格外刺眼的出現。

    「有的時候卻是需要發洩的,您老其實也不必如此,是小子我說話魯莽了些。」雲逍遙的無奈憂傷不似作假,郇天聲音也漸漸低了下來。

    一邊一直聽二人談話的雲靈兒卻早已哭泣起來,玉手遮臉,香肩不住的顫抖。雲逍遙的傷感故事她是聽過的,女兒般柔軟的心房被深深觸動。

    郇天見狀在原地面色不住變換,雙手伸了又退,退了又伸,任誰看到這麼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女都會為之動容。就在郇天牙一咬就欲上前安慰一番時,雲靈兒那埋在雙臂中的俏臉突然仰起。依舊掛著淚珠的小臉讓郇天心海范起層層漣漪,那個眼神讓他想起了郇夢,一樣的柔弱,雙目不自覺的溫柔起來。

    「你要幹嘛?」察覺郇天的舉動,雲靈兒帶著哭腔。但郇天的神色卻讓她提不起怒氣,與閣中那些衣冠禽獸相比,他的目光沒有任何其它雜質,只有讓她鬱悶的溫柔。

    「哦,不是,那個你不要哭了,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郇天結結巴巴對著那雲靈兒解釋道。除了他妹妹郇夢,他可從未安慰過別的哭泣的女孩子。

    「誰哭了?你這人。」雲靈兒破涕為笑。郇天此刻卻納悶起來,乖乖!女人翻臉的速度真比翻書還快啊。

    「人生有很多的無奈是改變不了的,要是你,你會怎麼辦?」雲逍遙好像未曾查覺那個小插曲,對著郇天喃喃問道。

    「改變不了的,我選擇面對。」郇天收回視線,口氣極其認真。那麼多的事還再等著他去做呢,他可不會逃避。

    「面對嗎?我呢?小子倒是勇敢。」雲逍遙苦澀一笑,而後望著無盡虛空沉寂了下來。而後,突然接著道:「不過小傢伙可真不簡單啊,天金之靈竟然在你身上!」雲逍遙指著郇天背上的利斧。

    略有深意的話語卻讓郇天目瞪口呆,這消息還真如晴天霹靂。連讓他緩衝的餘地都沒有,瞬間呆立原地。

    天金之靈,天地間最為神聖強大的五道本源之靈之一,由不得他不吃驚。有個人突然說在他身上,這由不得他不石化。

    「天金之靈,不會吧?」郇天摸著斧子顫聲道,他不敢相信這鐵塊中竟存在著天金之靈。

    雲逍遙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不過狀態貌似很不好,靈性銳減,器靈好像死寂了一樣。但對於現在的你,無疑仍有莫大的好處……

    「狀態不好,這東西難不成廢了?」郇天嚥了口唾沫,這鐵塊或者說利斧可是幫了他很多的。雖身世顯赫,但如今被評價成這樣,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它現在還缺少一個契機,最為關鍵的是它並不完整。」雲逍遙再次指著郇天手中的利斧,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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