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好大的膽子 文 / 五斗大米
這個瘋婦應該就是田五德的老婆了，被韓鑫打得腫起半邊臉後竟然還想要起來破口大罵，不過卻是被衝過來的捕快摀住嘴架著拖走了。
「把田府封了！」
韓鑫再次下令，田府內的下人都被一個個趕了出來，站在一邊不知所措。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府上的老爺到底犯了什麼事，不僅家產被沒收了，竟是連宅邸都被封了起來。
「匡！」
大門被快速關上，兩張衙門的封條交叉著貼在了門上。
韓鑫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對那些下人道：「你們聽著，你們家老爺田五德在竹林縣專橫跋扈，欺凌縣裡，今天更是將老農孫才毆打致死。現在他已經被收押聽後發落，田府即刻起被查封，你們現在去領了自己的賣身契，然後就可以走了。」
此話一出，眾下人皆是吃驚不已，紛紛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一旁的林文也是大出意料，沒想到那個老農居然死了！
他微微瞇起雙眼看向韓鑫，這時韓鑫也正好轉過頭來與林文四目相對。韓鑫笑道：「林少，我這還要忙，就先走了，下次出來喝茶。」
林文也笑著回道：「好的，韓捕頭儘管先忙。」
接著韓鑫打發了這些下人，率一眾捕快抬著幾個箱子浩浩蕩蕩的回衙門去了。林文看著他們離開，站在原地摸著下巴自語道：「剛剛那個瘋婦說她有知縣與韓捕頭他們中飽私囊的證據？是什麼證據？那個老農真的是被田五德打死的嗎？就算打死人，他們也不應該封掉田府並沒收財產啊，難道是為了要去找那個瘋婦剛剛所說的證據？還有這個韓鑫對我也太客氣了一點，還約我喝茶，難道是想讓我成為第二個田五德？看來此事並非表面看上去得那般簡單啊。」
林文想起韓鑫剛剛拿著的那幾本賬冊，難道那個瘋婦說得證據就是指賬冊？看韓鑫的臉色應該是沒有找到要找的那本才對，不然他不會在那個瘋婦喊出那些話時變了臉色，更不會將那個瘋婦也一併抓了回去。那個瘋婦也是傻，有證據麼偷偷藏起來然後找機會揭發才是，居然當眾叫了出來，不被帶走拷問才怪。
林文抬頭望了一眼已經被查封的田府，忽然眼珠一轉，來到田府的後院外面，翻牆偷偷溜了進去。
在他想來，證據很可能還在田府內，或許自己運氣好找到了也說不定。只要有了這些證據，那麼自己還不將知縣和韓捕頭他們捏得死死的。
「小爺才不會像田五德那麼傻。」
林文分析，田五德或許就是仗著自己手上有知縣和韓鑫中飽私囊的證據，所以這才敢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可他卻沒想到，他的囂張不可一世已經讓人家對他動了殺心，而且下起手來還是如此的猝不及防，讓他根本連拿出證據揭發的機會都沒有。田五德雖然是被冤枉的，但卻一點也不值得同情，純是罪有應得，活該！
接下來林文在田府內翻找了一遍，卻是沒有找到任何所謂的證據。整個田府人去樓空，黑漆麻烏的，就自己一個人還真不好找。
就在林文剛想放棄回去時，卻是遠遠看見有人也跟自己一樣偷偷翻牆溜了進來。當下趕緊躲到一邊，不讓對方發現。
只見此人一身黑衣，長得賊眉鼠眼，躡手躡腳的東張西望，一看就知道是來偷東西的。於是林文悄悄跟在此人身後，看看這位專業的小偷先生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證據。
這小偷先是直奔賬房，翻了一遍後並沒有發現任何值錢的東西，於是又來到主人房間，找了半天也是毫無所獲。
「他娘的！這些當差的還真是拿得徹底，也不給老子留點湯喝喝！」
小偷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不死心的又跑去書房找了起來。可是書房內除了一些書之外，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這小偷卻是敬業得很，將書架上擺放的書籍全部都亂翻亂扔的找了個遍。地上被他扔的到處都是散亂的書籍，躲在外面的林文眼尖，忽然瞧見一本藍色冊子翻開來掉在了地上，上面記錄著一些賬目，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卻讓林文神情一動，猜測很可能就是它了。
林文並沒有馬上去拿，而是一直等那小偷翻遍了書房，罵罵咧咧的離開後才快速過去將地上的那本冊子撿了起來。他拿在手中翻開一看，心下頓時一驚。
「這……這是……」
林文被冊子上面的內容震驚到了，這上面居然記載了一個金礦，就在竹林縣以北方向的一座山內。大溫律法言明，凡是礦類都是屬於公有財產，一經發現，必須上報批准後才能開採。尤其是金礦和銀礦這種價值高的礦產，朝廷一向都是極為重視的。一旦發現有人私下開採，輕者斬首示眾，重者那是抄家滅門的下場。而林文手上的小冊子則是記錄了田五德與竹林縣知縣馮錫才官商勾結，暗中開採這個金礦，中飽私囊的勾當。
「他們好大的膽子，這要是被揭發出來，那肯定是掉腦袋的事情。怪不得馮錫才要馬上除掉漸漸控制不住的田五德，原來就是因為此事。」
林文忽然想起韓鑫對自己的態度，難道他想讓自己取代田五德，然後幫他們開採金礦？很有這個可能，他們是官，不好私下派人開採，只有與商人勾結才能做最好的掩飾。
林文冷笑道：「很好嘛，想將小爺拉下水，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資格了。」說著立馬收起這本冊子，先那小偷一步離開了田府。
至於那個小偷，最後也沒偷到什麼值錢的東西，無奈之下只能隨便拿一些布料回去當作此次的收穫了。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剛好翻出牆的時候，正好看見兩個捕快經過，立馬被逮了個正著。
「王九，又是你！」
聽口氣這個王九還是個慣犯，見了捕快居然也不害怕，反而還咧嘴笑著道：「哎呀，是兩位捕快大人啊，真是巧遇巧遇，我這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想走？」其中一個捕快拉住他哼道：「王九，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田府你也敢進去偷？不知道這裡已經被我們查封了嗎？」
王九嘿嘿笑道：「趙老哥，你說什麼啊，我哪有那個膽子進去偷東西啊，正好經過而已啦。你們剛剛不是已經回去了嗎？怎麼這麼晚了又來這裡做什麼？」
那捕快不屑道：「誰是你的老哥，別亂攀關係。我們來這裡難道還要向你匯報嗎？你是什麼東西！」
王九連連點頭道：「對，對，趙捕快說得對，我不是東西，我不是東西。那我就先不打擾兩位捕快大人了，你們忙，你們忙。」說著知趣得從懷裡掏出一點碎銀子遞了過去。
王九本以為對方會像平常那樣收了銀子讓自己離開，可這回卻是大大出乎意料，只見這個趙捕快拿了銀子後卻不放他走，反而揪著他道：「王九，你跟我老實交代，剛剛是不是進田府偷東西了？」
王九身子瘦小，被趙捕快這一揪一提，差點整個腳都離地了。他忙叫嚷的道：「趙捕快，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趙捕快沉聲喝道：「說！是不是！」
王九被嚇得不由招認道：「趙捕快，我錯了，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看我，這不是只拿了幾樣不值錢的布料嘛？我現在就把它給你。」
趙捕快呸道：「誰要你的布料，我來問你，你剛剛進去的時候有沒有去過書房？」
「書房？」王九一愣，賊眼一轉，馬上搖著頭道：「沒有啊，我只去了賬房和臥房，發現沒什麼東西可拿，所以就出來了。」
「真的？」趙捕快不信道。
「真的，真的，我騙誰也不敢騙趙捕快您吶。」王九立即保證道。
趙捕快道：「那好，你現在再跟我們進去一趟，去書房拿一樣東西。」
王九叫道：「哎呀，趙捕快，我這還有事得趕回家呢，就不與你們進去了，你還是放我走吧。」
趙捕快冷下臉道：「你能有何事？還不就是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你若敢推脫，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關進大牢！」
王九一驚，只好道：「別，別，我跟你們去還不成嘛。」
於是王九被兩個捕快架著再次翻牆進了田府，他們前腳剛一進去，黑暗處林文忽然慢慢現出身來，皺眉道：「他們要去書房？難道已經從那個瘋婦口中逼問出這本冊子的藏放之處了？」說著想了一下，竟是也翻牆偷偷跟在了後面，準備一看究竟。
再次來到書房門口，林文躲在外面往裡一瞄，只見那個趙捕快掃了一眼書房滿地狼藉的書籍，忽然一把揪住王九的脖子，喝道：「還說你沒來過書房？快說，那本子是不是你拿了？」
王九被揪得憋紅了臉，艱難的道：「什麼本子，我沒拿。」
「你沒拿？你沒拿這裡怎麼成這樣了？」趙捕快提聲喝道：「識相的快點拿出來，否則我讓你馬上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