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後娘說了算 文 / 五斗大米
那捕快看向林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是一個下人，不由仰起頭，習慣性的打著官腔道：「你是哪家府上的下人啊？先報上名來。」
許福忙走上前對他小聲道：「韓捕頭，這是我林府的少爺，並非下人，剛剛那錢正是我家少爺給的。」
「哦？」
韓捕頭露出意外之色，再次打量了一下林文。見他笑瞇瞇的望著自己，不由撇了撇嘴，暗道這年頭有錢人的癖好還真是奇怪，好好的綾羅綢緞不穿，偏要穿著一身下人衣服，真是搞不明白他們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思。
韓捕頭心中雖然想不明白，不過表面卻也沒表現出來，而是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湊上前道：「原來是林少，真是失敬失敬，不知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們竹林縣來了？這是哪個傢伙沒長眼，得罪了你吶。」
林文笑道：「韓捕頭客氣了，竹林縣是我老家，而且我在竹林縣也有大量的田產。此次回來一是探望我家娘親，其二則是過來收租。可沒想到竹林縣如今的治安卻是有些差強人意，我這才剛一回家，便見一夥人不問自闖，擅自闖進我家裡想對我不利。還好我的朋友，這位文豐城的白捕快及時出手，這才將這夥人制住，護我安全。」
韓捕頭聽言，心下一凜，眼前這個穿著下人衣服的少爺是本縣人士？而且還有大量田產？不可能啊！竹林縣的田產屬於誰的自己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根本沒有眼前這傢伙的份啊。
韓捕頭又轉頭看向旁邊的白惠英，這個冷面青年居然也是捕快，而且還以一人之力打趴下了這麼多人，如此身手，自己這個捕頭可是拍馬也趕不上呢。
就在韓捕頭疑惑加吃驚時，就見不遠處的地上忽然傳來一個哀嚎聲：「哎喲！韓捕頭，我是田五德啊，快將這幾個傢伙抓起來！」
韓捕頭聞聲一看，當下立刻一驚，這不是竹林縣的大地主田五德嗎？怎麼被打成這副慘樣了！
「韓捕頭，就是這個田五德，佔著自己在竹林縣有些家底，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見了誰不爽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如此惡霸，哪還有將王法放在眼裡？韓捕頭，你可一定要為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主持公道啊。」林文憤憤不平道。
「林少，這……」
韓捕頭面露為難，這個田五德自己平時可是收了他不少好處呢，哪能說抓就抓啊。不過眼前這個傢伙看來也是個有錢的主子，而且還有文豐城的捕快一路保護，顯然也不太好惹，自己一個鄉下地方的小捕頭可是不敢得罪。
林文看出韓捕頭的心思，當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從懷中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悄悄遞給他道：「韓捕頭，我想你應該知道那個秦老爺吧？實不相瞞，我已經將他在竹林縣的田產全都買下來了。他是竹林縣最大的地主，也就是說竹林縣現在大部分田地都已經歸我所有。之前那個秦老爺給你們多少好處，我一定會加倍給你們。這個田五德在竹林縣專橫跋扈，囂張不可一世，早已激起不少民憤。我知道你們也收了他的好處，不過現在我和他結下了樑子，我不打算讓他在竹林縣再繼續囂張下去，所以還請韓捕頭能盡力配合！」
聽了林文的話，韓捕頭不由震驚的看著他道：」你想對付田五德？「
林文點頭道：「不錯，我就是要對付他，因為他不僅得罪了我，而且還差點打了我娘！」
「你娘？」
韓捕頭不禁看向周梅，一下反應過來。原來是周梅的兒子，那也就是三年前被賣到文豐城當下人的那個林文？三年不見，想不到混得這麼好了！
韓捕頭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相信，不過眼前的事實卻是已經證明了林文所說並非虛言。這小子還真有手段，一回來居然就將田五德打成了這樣。
韓捕頭快速想了一下，忽然伸手接過林文遞來的五百兩銀票，小聲道：「你可不要食言。」
林文笑道：「以後我還要多仰仗韓捕頭呢。」
兩人立刻打成協議，韓捕頭直接將田五德給賣了。只見他回頭對身邊的一個捕快吩咐了一聲，那捕快驚訝的看了林文一眼，當下也不多問，立刻轉身離去。
接著韓捕頭來到田五德身邊，低頭看著他沉聲喝道：「田五德，本捕頭早就聽說你在本縣專橫霸道，欺壓良民。本來還不太相信，可現在見你非法聚眾，私闖民宅，鐵證如山，本捕頭要帶你去衙門好好審問！」
田五德聽言，倒在地上顫抖著手指指著韓捕頭道：「韓鑫，你什麼意思？」
韓鑫蹲下身在他耳邊小聲道：「田五德，不是本捕頭不想保你，而是你做人實在太囂張過頭了。我家大人早對你心生不滿，此次正好可以借這個林文之手將你除去。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抬舉，囂張得連我家大人都不放在眼裡。」
說完，韓鑫不等田五德回應，忽然一拳打在了他的嘴上，打得他鮮血直流，更是掉落了一口的牙齒。
「小五、老趙，將田五德扣起來帶走！」韓鑫站起身板著臉吩咐道。
另兩個捕快立刻領命，押著田五德就踏步離開了。田五德張著嘴嗚嗚個不停，想要說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快速處理了田五德，韓鑫走到林文面前笑道：「林少，我這麼做你還滿意？」
林文點著頭道：「滿意，自然滿意。不過你打算如何處置田五德？」
韓鑫微微瞇起眼睛，雙眼中寒光一閃即逝，旋即反問道：「這田五德得罪了林少，我自然是聽林少的意思。你想怎麼處置他，我就幫你怎麼處置他。」
林文笑道：「韓捕頭哪的話，我只不過是個小老百姓，哪有資格越俎代庖下達處置他人的命令啊。這個田五德在縣裡作惡多端，韓捕頭查明之後，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韓鑫閃過一絲意外之色，接著立刻笑瞇瞇道：「林少說得極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接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當剛剛那個離去的捕快帶著一夥捕快過來後，韓鑫馬上下令道：「這些傢伙私闖民宅，企圖對他人不利，現在你們將他們全都抓起來，帶回衙門聽後發落。」
「是！」
一眾捕快應聲領命，當下將這裡二十來個打手全都抓了起來。
韓鑫向林文拱手道：「林少，我這便先回衙門了，到時若是有需要，還得你過來作證呢。」
林文道：「好說，這個我自然會配合了。」
於是韓鑫領著一眾捕快快速離去，等他們一走，白惠英便來到林文面前道：「這個捕頭不是個好東西！」
林文剛剛還一副熱情的表情，轉瞬便掛起冷笑道：「我知道，這傢伙剛剛還想引導我去處置田五德，一看就知道是不懷好意。你剛才有聽到這傢伙在田五德耳邊說什麼嗎？」
白惠英點頭道：「聽到了，他想借你之手除掉田五德。」
林文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道：「原來是這樣，他剛才是想借刀殺人，這樣事後就算出了事也能將罪名扣到我的頭上。如此看來，就算我不去對付田五德，他們遲早也一樣會找田五德的麻煩。我只是撞巧了而已，還真是浪費了我的那些銀票。你有聽到韓鑫為什麼要對付田五德嗎？」
白惠英道：「因為田五德做人太囂張，而且還不把知縣放在眼裡，已經漸漸脫離了他們的控制。」
林文皺眉道：「脫離控制？難道他們之間還有其他利益的往來？這個竹林縣貌似並不像看上去得那般簡單啊。」
白惠英不屑道：「有什麼不簡單的，自古官商勾結，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若我所料不差，當田五德被知縣拔除之後，很可能便會找上你。」
林文道：「這個的確會是如此，剛剛韓鑫離去時的話就有隱含的意思在裡面。」
白惠英哼道：「這些傢伙哪是捕快，一個個步伐虛浮，就是連普通人都不如。我看他們平時是作威作福慣了，簡直就是朝廷裡的蛀蟲！」
林文看著白惠英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由笑道：「看來你還挺憂國憂民的，不過這些只是一些小蛀蟲而已，不僅竹林縣有，就是文豐城也一樣會存在。你是捕快，想必這些應該比我知道得更加清楚吧？」
白惠英雙眉一緊，忽然閉口不言了。
這時周梅與身旁幾個農民一起走了過來，剛剛的表現他們都是看在眼裡，也知道了林文此刻的身份。當下除了周梅還好之外，其他幾個都是一臉震驚的望著林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後還是買個灰衣農婦輕輕推了周梅一下，讓她代自己幾人說話。
周梅這才道：「文兒，是這樣的……」
她才剛一開口，林文馬上笑著道：「娘，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孩兒剛剛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說著忽然讓許福拿來那本賬本，將其遞給周梅，道：「娘，以後收賬的事情就由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