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隱士高手 文 / 子瑛
尹寂輝向石桌上看去,果然發現一個茶壺和兩個盛滿透明液體的茶杯。尹寂輝看了看老者,又把目光投向茶杯,沒有說話。
為什麼要用茶杯承水?難道老者的腦袋秀逗了嗎?這怎麼可能,一定是這茶有什麼詭異之處。
現在,尹寂輝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老者很神秘,神秘到連他一個結丹大圓滿的修真者都感到畏懼的地步。面對仙人從容自若,不亂分毫,這是何等心性?
老者端起一杯茶,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又看了茶杯中的透明液體一眼,一仰首,一飲而盡。
老者這豪邁的摸樣哪像是在吟唱,分明就像是一個粗壯的大漢在飲酒啊!完全沒有形象可言。
放下茶杯,老者呵呵一笑對尹寂輝道:「沒毒,放心。你不喝我可要喝了。」
尹寂輝看了老者一眼,他的態度轉變的好快,剛剛還沉浸在悲傷之中,居然這麼快就恢復了過來,難道這片荒原上的老者都這樣嗎?
還是說,他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一些大神通的修士,厭倦了世俗紛爭,就隱居在這一望無際的荒原中,安享晚年。」
張山的那番話再次浮上心頭,大神通的修士嗎?看來我要加強警惕了。想到這裡,尹寂輝端起茶杯,向老者那樣一飲而盡。
老者露出笑容,道:「告訴虎子,把你們安排在人少的村民家中。」老者臉上的笑容很柔和,就像是爺爺在看到自己孫子時那種笑容。
虎子?虎子難道就是外面那個男子?也難怪,那個男子長的身強體壯的,確實有老虎的風範。
走出石屋,張山等人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尹寂輝不僅從他們的目光中看到了期待,還看到了一絲關切。
這就像是家人的感覺啊!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好人。想到上一世自己為「扶不扶」的問題思索了五分鐘,尹寂輝不禁有些好笑。
露出輕鬆的微笑,尹寂輝道:「我已經和村長談過了,他同意我們留在村子裡。」
說完,尹寂輝扭頭對虎子道:「村長讓我告訴你,把我們安排在人少的村民家中。」虎子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跟我來吧!」
路上,張山對尹寂輝道:「村長怎麼說的?有沒有難為你?」尹寂輝有種流汗的感覺,沒好氣地道:「我怎麼感覺你那麼像我媽?」
張山一愣,隨即大囧,道:「好好好,那麼村長有沒有說其他的注意事項?」尹寂輝點點頭道:「有,他說想要在這個村子生活下去就必須為這個村子做出貢獻。」
頓了頓,尹寂輝繼續道:「而村長讓我保護村子的安全,讓你們下地幹活。」張山點頭道:「這個要求我可以接受,要是村長讓你一個七歲小孩子下地幹活,我還真要和他理論一番了。」
聽到張山這明顯有護短之意地話語,尹寂輝心中一暖,這是尹寂輝除第一次在除過父母外的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親情般的溫暖。
村長的家中,村長在尹寂輝離開後就呆呆地坐在石椅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半晌後,村長長歎一聲道:「劫數啊!沒想到在這時候會遇到這種事情。」搖搖頭,村長緩緩站起身,向裡屋走去。
裡屋,村長在石床上坐下,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感應著什麼,但好像又不是在感應著什麼,一個凡人能感應到什麼?
「要想化神,必先化凡。我在這裡隱居幾十載,眼看就要成功突破化神的瓶頸,沒想到這時候卻被一個小輩擾亂了心境。」半晌後,老者睜開雙眼,眼中金芒一閃而過。
隨即,老者有恢復成了那個風燭殘年的村長,咳嗽幾聲,村長緩緩站起身道:「不過我是不會讓這幾十年的努力白費的。」
煉氣到結丹是修士修煉靈力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修士的靈力快速增長,最終達到結丹大圓滿的境界。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修士的靈力修為就很難再有精進,原修真界修士就另闢蹊徑,改修神識,這就是化神期,把神識從無形化為有形的過程。
但是,從結丹到化神是一個質的飛躍,需要的不僅僅是修為,還需要機緣和感悟,一些運氣和天賦好的修士,這個瓶頸困不住他們一年,而運氣和天賦不好的修士甚至幾十年被困住也是很正常的。
尹寂輝這邊,虎子把他們帶到了地方後就離開了,尹寂輝對張山道:「你們休息吧,我去別的村民家。」
張山眉頭微皺道:「你一個人行嗎?」尹寂輝笑道:「我當然可以,你就去休息吧!囉哩囉嗦的就像個老太婆。」說完,尹寂輝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張山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後,他身後傳來一陣爆笑。張山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不好意思之色,低聲道:「媽的,和我女兒說的話一模一樣······」
夜,寧靜而祥和。尹寂輝獨自一人躺在屋頂上,仰望滿天繁星。這一刻,他的心就像是這「夜」一樣,平靜而祥和。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尹寂輝回想起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心中更平靜了,但是卻少了那分祥和。
想起地球上的父母,尹寂輝心中泛起的不是親切,而是一股複雜難明的感情,有思念,有憤恨,有感動,有痛苦······
在尹寂輝的印象中,他的父親是一個偉大的人,半個中國都留有他的足跡,商人、醫生、工人都當過,可謂是一個全能的人才。
母親是一個慈祥的人,她在生尹寂輝的時候受了風寒,以至於不能長時間幹活,可以說尹寂輝就是母親看大的,而父親則是常年在外工作。
可是呢,在尹寂輝十歲那年,他明白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可以算是一個心理已經成熟的未成年人。
在短短的半年裡,他對父母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父親之所以是一個「全能的人才」不是因為他本事大,反而是因為他沒有本事。
這也就罷了,尹寂輝那個時候已經是名牌高中的優等生,預期會在半年內被被保送到名牌大學,前景一片光明。
可是,他的父親有個致命的缺點,頑固,而且是那種死要面子的頑固,尹寂輝曾經幾次想要說他「不像個男人」,但是,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其實,母親也有很多缺點,但是尹寂輝卻並沒有看出來,因為他已經不願去發現父母的缺點了,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十一歲時,父母離婚了,尹寂輝夢中美好的家庭破滅了,但是,尹寂輝的心更成熟了,甚至比二十歲的人還有成熟,他對父母更是充滿了怨恨。
沒有讓他們撫養自己,尹寂輝用自己的能力養活著自己,起初是靠那點微薄的獎學金,再後來是在外打工,大學畢業後直接考取了博士學位。
隨著時間了流逝和這一世感情的沉澱,尹寂輝開始重新認識自己的父母,感恩的心和無盡的思念重新湧上心頭。
閉上眼睛,尹寂輝感到了那久違的悲哀的情緒,可是,一陣劇痛之後悲哀的情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情緒到了極點之後還是會感受到的嗎?」尹寂輝喃喃自語道,與此同時,他體內的「哀」之紋已經恢復了光彩。
「可以使用『哀』之紋的力量了嗎?」尹寂輝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口中法訣念動,白色的光芒在尹寂輝眼中凝聚。
過了半刻鐘,白光漸漸消失,尹寂輝眼中的「哀」之紋更加清晰了,「哀」之眼依然達到了後期。
尹寂輝現在看這個世界,他看到了除過五系和雷、冰、暗、風以外的靈氣,這些靈氣很少很少,而且不凝神看根本發現不了。
尹寂輝按照《天雷訣》的路線運轉靈力,吸收了一些這些靈氣,發現他們進入自己經脈後居然變成了雷屬性。
眼睛微瞇,尹寂輝知道,自己發現寶貝了,但是這個寶貝的作用似乎不是太大啊!
停止修煉,尹寂輝重新躺在屋頂,仰望漫天繁星,漸漸地,困意湧來。
另一邊,張山躺在石床上,思索著尹寂輝白天對自己說的一番話:「我們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吧!我想看看有沒有船隻經過。」
看來尹寂輝還不死心,想要在那個缺口攔下一艘船坐上,我是同意他的提議在這裡等下去,還是選擇從這裡徒步走向西爾格城?
露出一絲微笑,張山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選擇,那就是在這裡等下去。他和水手們只是凡人,從這裡徒步去西爾格城對尹寂輝來說是一種鍛煉,可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災難了。
不過,最近為什麼沒有船隻經過運河,按理說運河上的船隻應該很多才對。怎麼可能幾個時辰沒有船隻經過呢?
這是仔細回想可能導致禁止船隻通行的原因,結果想來想去硬是沒有絲毫頭緒。
胡思亂想間,張山也睡著了。
運河之上,綠衣中年人和黃衣大漢各自帶領一支船隊向事發地點敢來,預期明天早上綠衣中年人趕到,明天下午黃衣大漢趕到。
這樣的速度並不理想,但是為了船員的安全,綠衣中年人還是選擇了最保守的速度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