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骨象盆 文 / 諸葛旋律
那是一個渾身破敗,垂頭閉目的老者,在老者的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能量波動,老者就彷彿是一個入定的僧人一般,對眼前的外來者一概不知。
當方同的眼瞳與老者觸目的一剎那,瞳孔內的焦距猛的一縮,一股涼意自心底深處湧出。
呼啦啦!
然而,還不待他有什麼動作之際,週遭血色的天際中,濃郁的血色能量瘋狂匯聚,翻滾如長長的怒江,對著方同灌頂而來。
「尼瑪!」
方同的身形一顫,竟然對體內流動的能量失去了感應,這一發現,可是嚇得他魂飛魄散,心中低沉的罵了一句,已經來不及了,滔天血色的海浪覆蓋了下來。
轟的一聲巨響,方同只覺得腦海深處有著一股無力蔓延開來,好似自身處在一個絕大的紅色世界中,沒有一點的抵抗能力,他就隨lang而漂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是一會,又猶如歷經了數百年之久,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哎」心口煩悶間,方同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這個世界已然將我遺忘,既然如此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抬起了手掌,迅猛的對著自己的頭顱拍去。
咻!!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的光芒穿透了那重重粘稠的血海,爆射進了他的體內,啊!!方同低呼了一聲,緊繃的身體一鬆。
嘩啦啦,囚固在他四周的血色能量如潮水般退走,再睜開眼時,眼前的景像一變再變,由之前的血色殘地變幻成了一片花香的世界。
嘰嘰喳喳,遠處的古木之上,響徹著鳥兒的清脆嗓音,翩翩風舞的花枝迎風招展,晴朗湛藍的天空,又白得像是一塊潔淨的玻璃,倒映在前方一條潺潺流動的溪水中,幽幽而來的芬芳,讓得方同回過了神。
他的目光瞬間就停留在了溪水旁邊的一道人影身上。
男子一身黑衣,修長的身軀在亂舞的長髮中顯得狂放不羈,他負手看著潺潺流動的溪水,似乎在聽著這世間最為美妙的旋律,與世隔絕的超卓飛氣質,深深的感染著方同的心境。
「呵呵」好半晌,黑衫男子輕笑著,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了前方不遠處的方同。
刷!!一道精芒從男子漆黑的眼底劃過,如是驚雷,來的快,去的也快。
「啊!」
看著男子亦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方同往後驚退了幾步,此刻才是驚醒,背後已是出了一層冷汗,再看向黑衫男子時,平靜的眼瞳中終是露出了濃濃的恐懼之色。
兩次,足足兩次讓自己在怡然不知的情況下,精神深陷,那種致命的打擊,方同毫不懷疑,要是男子心神一動,保管自己絕對的有死無生,他知道這次定然是遇到了不世的大人物,儘管他的心緒如何的縝密,說到底還是一個未經歷世面的毛頭小子。
當下心神收攝,對著黑衫男子抱拳恭敬的道:「晚輩方同,乃是一個世間子弟,首次出門歷練,誤入了前輩的道場中來,還望前輩不予計較,晚輩這就自行離去。」
方同心中六神無主,硬是躬身將這番話說完,至於後果如何那就要看對方的意志了。
「呵呵!」然而,對於方同的話語,黑衫男子無動於衷,他漆黑的眸子霍的轉向了半空,淡笑著,「既然有心來到此地,為何不顯身出來見見呢,也算是緣分一場了,可好?」
黑衫男子臉色平靜的看著半空中,靜靜等待著回音。
刷,果然,半空中的能量波動再次的蕩漾開來,一道紫色的光芒急掠而來,毫無痕跡的落在了方同的腳下。
紫色光芒內斂,郝然就是禿毛鼠,不過,此時禿毛鼠的一張鼠臉上已經沒有往日的嬉笑,紫得欲要滴出水來,一對細小的鼠目中,折射出詭異的紫芒,死死的盯著黑衫男子。
方同見是禿毛鼠,暗下鬆了一口氣,儘管這只死老鼠如何的不靠譜,關鍵的時候在身邊,他還是安心了許多,看著禿毛鼠一臉的凝重之色,松下去的心又是提了起來。
對於禿毛鼠的表情,黑衫男子直接就無視掉了,還是一副神態自若的神色,淡淡的笑道:「沒有想到啊,在我殘留之年,還能夠再見到上古的紫鼠一脈,真是難得了。」
男子輕柔的聲音,總能讓人感覺到沐浴春風般的溫暖,不自覺的就深陷了進去。
「哼哼!」禿毛鼠冷哼著,「我看你身早已隕落多時了吧,留下的只是這道殘識而已,為何卻對一個後生小輩下手,也不怕丟了你的名頭嗎?」
話是這般說,但方同的心中還是咯登了一下,禿毛鼠是洪荒年代一直就存留下來的大妖族來歷,知道的人少而又少,不想被黑衫男子一語點破,那是否自己之前對他的估計低了呢?
隨著氣氛越來越緊張,方同真怕黑衫男子突然動手,那樣的話,這回真是有來無回了,心中不住的咒罵禿毛鼠,打腫臉充胖子,手底下沒有三分活,還想跟人家見真章。
「呵呵。」面對禿毛鼠的針鋒相對,黑衫人還是笑了笑,「不需要這般動氣,如果不是想要將你喚來,我還不至於會對那個小子下手!」
「哦?」這回輪到禿毛鼠、方同兩人一愣。
隨即,禿毛鼠冷笑著:「不要隨口糊弄,你真當我是白癡嗎?憑借你通天的手段,要在你的道場中把我擒獲,恐怖費不了多少力氣吧?何須動用其它的手段。」
哎這回黑衫男子沒有再笑,反而歎了一口氣,神情壓抑,好像要把多年來心底埋藏的一切都給吐出來。
揚首看向了潔淨的天空,悠悠道:「你說的都不錯,不愧是禿毛鼠一脈的存在啊,凡事都能一針見血,可我這麼做確是有我的目的。」
說著,男子溫和的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暴漲著攝人的精光,直視著禿毛鼠,方同當下一驚,就欲要防護之時,耳邊傳來了禿毛鼠凝重平奇的聲音,不用怕,他要是想滅我們,任我們再如何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刷,方同不可置信的看了禿毛鼠一眼,隨後暗暗的點頭恢復了先前的姿態,只有眼瞳內閃爍著擔心。
呵呵,男子銳利的目光看了他們片刻後,才又重新收了回去,淡笑著:「好,我果然沒有看錯,這次說不定就有希望了。」
禿毛鼠的鼠目皺了皺,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自己的命運被掌握在對方的手中,偏偏又沒有任何的辦法,以它的性格,不煩才怪呢,而且對方好像在有意的打磨它的銳氣,欲讓它發狂。
男子平和的臉上,漸漸的嚴肅了起來,溫和的笑容消失,對著禿毛鼠低沉道:「我喚你來於此,自是有事相托,奈何我已經是一個神識殘留之人,又無力去辦這件事情,所以才會如你現在所看到的一樣,被長年累月的禁忌之力給壓在這裡,說來倒是我有事求你了。」
原來是這樣,方同現在才是明白,眼前的黑衫男子對他們並沒有任何的殺心,如果真是如他所說的那樣有事相求,以著禿毛鼠洪荒的紫鼠一脈,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禿毛鼠驚疑著:「以你的實力亦不能完成這件事情,反被壓在了這裡,你認為我現在的狀態可以解決嗎?」
「不然!」
黑衫男子好像猜到了它要這般說,緩緩的搖了搖頭:「在你們之前還沒有走出幻境時,就能夠看破天象火,破了幻境一事,辦這件事你是綽綽有餘了。」
「哦!!天象火?」禿毛鼠眉頭一揚,有些自傲的看向了黑衫男子,「那你是想我幫你什麼忙?」
「好說!」男子溫和一笑,在隨後禿毛鼠呆滯的鼠目中緩緩吐出了三個字。
「骨象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