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卷 第七百二十八章 決戰的開始 文 / 知己武道
「後悔？」蕭天成剛拿起一罐啤酒放在嘴巴邊，猛然聽到蕭然的這麼一句話後，整個人愣了一下，隨即淡淡地說了句：我後悔嗎？霎時間，他的整個心都陷入到一種迷茫的狀態之中。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這些角色的扮演無疑是失敗的，他留給家人的，只有無盡的等待和寂寞，從來沒有好好有過時間陪伴他的親人。甚至，十年前的那一場變故，他為了蕭氏家族的安危，放棄了蕭然和他的妻子，這一個行為，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心病，也是蕭然到現在對他，都是有點隔閡的原因。許多的事情，他無法說清楚，也無法言明白。他想說，後悔。可是仔細地一想，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好後悔的。作為蕭氏家族的家主，身上所承擔的責任太多，他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沒有自己的利益，沒有自己的家庭。為了家族本身的利益，他放棄的太多太多，如果說，作為蕭氏家族的家主，作為一個上位者，他為太多人帶來了福利，為蕭氏家族的輝煌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更是贏得了蕭氏家族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尊敬和愛戴，這一點他無疑是成功的。一個人，一生之中，有蕭天成那麼大的成就，那麼此生，說是要後悔，就顯得有點矯揉造作。蕭天成是一個坦蕩的人，他的心是光明磊落的，從來沒有想過，他這麼做是對的還是錯誤的。當然，也在無盡的深夜裡，對家人，對身邊的人，有著絲絲愧疚之心。若是他可以多一點時間來陪下他的親人和兒子，那麼他們就不會感到那麼孤單和寂寞。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後悔。他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是為了追求個人利益的去奮鬥，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家的利益，為了這個國家。現在，驟然之間，蕭然問起他會不會後悔，他的心顫抖了一下，人陷入到一種迷茫的狀態之中。後悔嗎？若是他可以不要那麼地在乎蕭氏家族的話，那麼蕭然的親生母親就不會死，蕭然更加不會與蕭氏家族脫離十年，與他之間的隔閡會那麼深，縱然蕭然現在，已經明白了他的苦心和無奈，可是，在感情上，出於對親生母親的無法釋懷，蕭然就算是再怎麼理解蕭天成的無奈和痛苦，他也無法在內心的深處原諒蕭天成的做法。畢竟，就是蕭天成的放棄，才令蕭然的親身母親死於死亡神殿之手。就這一件事，蕭然的心就無法真正地諒解蕭天成的行為，而蕭然之所以肯定了蕭天成，也可以為了蕭氏家族的利益努力奮鬥，有很大的成分是蕭然想要告訴蕭天成，就算是不放棄別的人，他也可以帶著蕭氏家族的弟子走向輝煌。所以說，蕭然做了那麼多事情，更多的是與蕭天成在賭氣。蕭天成是一個具有很高智慧的人，他自然是知道蕭然這麼做的用意和目的是什麼，只是有些事，他無法說清楚。所以，蕭然問他後悔嗎？他知道，蕭然是開始向他袒露心聲，可是，他覺得應該要讓蕭然知道，他內心裡真正的想法嗎？人有時候，已經很苦了，何必讓身邊的人跟著自己受苦了，後悔這種東西，也只是無聊的時候想一想而已。蕭天成把一罐啤酒都喝光，而後，放下啤酒罐，微笑道：「後悔的事情，我從來不會去做。我這一生啊，做過許多對的事情，也做過許多錯的事情。對得起大部分的人，卻唯獨對不起自己身邊的人和家人。我為了這個家族，這個國家，犧牲很多，也奉獻了很多，可是，這些都是基於犧牲我家人的情況下實現的。所以，要說後悔，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放棄了你的母親，這是我無法原諒自己的行為。蕭然，我知道在你的內心裡，很難去接受這個事實，也許，你的心，隨著你的母親離去，變的與我有了太多的隔閡，我很想彌補自己的過錯，也很想消除我們之間的隔閡，可是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太多太多的責任，壓在我的頭上，每一個晚上，我都害怕天亮，害怕挑戰。哎，是不是看著我很堅強，卻沒想到我是這麼一個軟弱的人呢？」說完，苦笑的搖搖頭，拿起桌子上的一罐啤酒，打開啤酒直喝一大口，似乎是要把心中的煩悶都給喝掉似的。
「也許吧！」蕭然頭一仰，把手中的啤酒也喝光了，兩行眼淚也徐徐掉落下來。他不想恨他的父親，從他與蕭天成相認開始，回到了蕭氏家族，他就開始感覺到蕭天成的壓力和無奈。整個蕭氏家族的太過龐大，所有的責任都壓在蕭天成一個人的身上，不是因為什麼，是因為蕭天成是蕭氏家族的家主，加上他是國家高層的領導之一，是上位者，心中所想的是國家的利益，是人民的福利，家族、國家、人民，這三層的關係的利益，佔據了他的整個人生，他根本就分不出精力和時間來處理家庭的事情，來照顧到身邊的人。所以，蕭天成的心是苦的，他的一生奉獻給了國家、家族和人民，卻唯獨沒有時間和精力給家人，導致他身邊的人是痛苦和無奈，也是孤獨和寂寞的，這些因素早就了蕭天成無奈的心情。他可以感受到蕭天成的無奈，也明白蕭天成所為此付出的一切，只是，就如蕭天成所想所說的那樣，對於親生母親的死，他的心裡始終是無法釋懷，他理解了蕭天成的痛苦和無奈，卻無法接受蕭天成放棄他親生母親的事實。這是一輩子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是他這一刻心境上的障礙。蕭然摸掉眼角的淚水，又打開一罐啤酒，看到蕭天成的頭髮，微微有些發白，人稍微的呆了一下，蕭天成也老了，淡淡的月光灑落下來，顯得蕭天成是那麼的蕭條和孤獨，說實話，他也是一個普通的人，也是想享受天倫之樂和家庭的快樂，可是，太多的責任壓在他的身上來，使得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有自家的快樂。所以，蕭天成真正上來說是可憐的。蕭然的心顫抖了一下，他苦笑一下，而後說道：「爸爸，許多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我們去面對現實吧。無論我們會不會為了以往的事情後悔，但是，至少有一點，我們是無法避免的，那是我們之間的父子關係，是不會隨著任何事情稍微有所改變的。所以，不管我的心是不是釋懷了這些事情，我只是想告訴爸爸的是，為了可以證明你的理論是錯誤的，我都會努力前進，都會不斷地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實現我的目標，。只有這樣，我才可以證明，任何事情，都不是單純的放棄和珍惜就可以的。」說到後面的幾句話的時候，蕭然的語氣明顯是非常堅定的，在這一刻，他的心，逐漸地有了絲絲鬆動。至少，在他的心裡，已經不是那麼地記恨蕭天成了。人啊，最難得的是相互理解，但更難得的是相互的理解。蕭然和蕭天成的這對父子，經歷過多的磨難，失去了他們最親愛的人，他們之間的隔閡，不是一日三天就可以化解掉，也許，時間就是最好的解藥。
「哈哈，說的好，不愧是我蕭天成的兒子，就是比別人的不一樣，就是那麼的豪氣。」蕭天成內心大喜，感受到蕭天成的好爽，為有這樣的兒子而感到驕傲和自豪，大笑數聲，舉起杯與蕭然碰杯，而後，二人同時喝光了罐中的啤酒，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而在遠方，沈傲君和劉奶奶看著二人靜靜不動，過了半響，劉奶奶說道：「夫人，你說然然和姑爺，他們二人是不是還沒消除隔閡呢？」眼神比較憂愁地看著遠方的蕭天成和蕭然來。蕭然是他一手帶大的，而蕭天成是沈傲君最愛的人，也是蕭然最為親的親人，無論他們之間的哪一個人，她都不希望他們出事。只是，作為經驗豐富的人，她的心裡非常清楚，蕭然和蕭天成之間是有隔閡，而且，還是很深的隔閡。這一種隔閡，她早在蕭然回蕭氏家族之前，就已經看了出來，那個時候，劉奶奶特別地想化解掉蕭然與蕭天成之間的這種隔閡，奈何的是，蕭然不肯回燕京，不肯回蕭氏家族來，。他高考結束之後，選擇留在江州市上大學，一半的原因是不想靠著家族裡的關係，另外一半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他們父子之間有著太多的隔閡，蕭然不想在蕭氏家族裡天天與蕭天成見面。正是這樣，蕭然才會選擇留在江州市，不願意回到燕京市，不願意回到蕭氏家族，更不願意回到蕭天成的身邊。父子之所以是父子，那是因為他們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來。蕭然與蕭天成太相似了，都是非常倔強之人。蕭天成肯定是知道蕭然的心思，所以，他沒有讓蕭然回到燕京市，沒有讓蕭然回到蕭氏家族，回到他的身邊，而是任由蕭然選擇留在了江州市上大學。即便是在蕭然遇到什麼危險，蕭天成也是暗中出手幫助，絕不肯明面上支持蕭然的，這或許是在鍛煉蕭然的能力，但可以排除掉父子之間的隔閡所在嘛！劉奶奶深深地明白，只是，她是一個局外之外，無法化解掉蕭然與蕭天成之間的隔閡。
沈傲君愣愣地站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搖搖頭，苦笑地說道：「沒有，他們之間的隔閡，哪還會那麼容易地消除掉呢。父子就是父子，他們的性格太像了，都是那種非常倔強，不肯服輸的人，哎，隔閡是有的，可是雙方之間的父子之情，也是非常濃厚的。這也許他們相互關心對方的方式吧。算了，還是讓他們父子二人，好好地在這月光下呵喝喝酒吧。「人站在那裡，眼神憂愁地看著不遠處的蕭天成和蕭然。這兩個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為重要的兩個男人，如今，他們很安靜地坐在那裡，似乎是在把酒言歡，似乎是在暢談內心的感受和真實想法。這種畫面是不多見的，是很難看到蕭天成和蕭然會那麼安靜地坐在月光下喝酒聊天的。沈傲君的心裡，一直是把蕭然當成親生兒子對待，是把蕭然看成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一個親人。但她畢竟不是蕭然的親生母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她在蕭然的心裡，是有著很重要的位置，可始終無法親暱如真正的母子。血濃於水，不僅僅是傳承的需要，更多的是親情的紐帶。她與蕭然沒有真正的血緣至親，也就缺少了一種自然的親情。因此，蕭然的心裡接受了她，也叫她為媽媽，但是沈傲君知道，蕭然的心裡，一直是對她有著一定距離的。當初，他們與蕭然相認時，她就已經看出，蕭然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在看向蕭天成的目光，充滿了距離，父子之間的這種隔閡，是早已存在。只是，他們選擇了遺忘。而當一切的場景恢復到原初的時候，蕭然和蕭天成的隔閡就凸顯出來。她也和劉奶奶一樣的想法，想要化解掉蕭然和蕭天成之間的隔閡，但是，她努力了許久之後發現，這一種隔閡，任何人都是幫不了他們的，或許，只能是靠他們自己，靠時間一點一點地化解掉雙方之間的隔閡，靠親情來感化蕭然內心的冰山。她相信，終有一天，蕭然的心中冰山，會被他們的親情，會被他們的愛所化解掉。正是這樣，她對蕭然的愛超過了任何一個人，逐漸地，她看到了蕭然身上的變化，不再是之前的那麼冷冰冰，人也逐漸地有了人情味，這都是可喜的變化。尤其是父子之間的幾次談話，令蕭然和蕭天成之間的距離減少了不少。沈傲君相信，今天晚上一過，父子之間相互喝酒，相互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他們之間的距離會更加少，隔閡也會消減不少，。這就是進步。
蕭天成喝了大半啤酒，坐在椅子上，對蕭然道：」爸爸把蕭氏家族那麼厲害的對手都留給了你，你對這件事怎麼看？「他當然不是要蕭然去表達，他安排蕭氏家族嫡系子弟最精銳的人做他這一次繼承人選拔大賽的對手，是基於什麼目的。要是蕭然這麼想的話，那麼父子之間就沒有信任可言，就沒有什麼親情可談了。他所要問的是，蕭然透過這件事，看到了什麼，心中對這次事件背後，到底有什麼想法。他知道，蕭然肯定是看出了他所沒有看到的細節，畢竟，蜀山派這麼做的用意已經很明顯，相信蕭氏家族所有的子弟，都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蕭然微微一笑，喝了一罐啤酒之後，點頭道：」蜀山派的野心可真是不少，他不是想吞併掉蕭氏家族，他是想要滅掉蕭氏家族。這一次，蜀山派派出核心弟子第一人韓滅，此人的實力無比的高超，我們蕭氏家族嫡系子弟根本就不是韓滅的對手。最為可怕的是，韓滅對我們蕭氏家族嫡系子弟從不手下留情。若是嫡系子弟裡，有修為高深之人，那麼韓滅必然會廢掉那子弟的修為不可。好殘忍的手法啊，由此，蜀山派的心，已經可以清楚了。只是，我心中有幾點懷疑，第一，蕭氏家族與蜀山派是盟友關係，這是整個修真界人人皆知的事情，蜀山派這麼做，對他們到底有什麼好處？失去了蕭氏家族的支持，蜀山派的損失也是不少。第二，蜀山派若是野心很大，那必然是想要吞併掉蕭氏家族，因為只有吞併掉蕭氏家族，才可以把蜀山派的勢力延伸到俗世裡來，這樣一來的話，蜀山派就可以藉著蕭氏家族的這個平台，堂而皇之進入到俗世裡去，掌握俗世裡的勢力和力量來。這不是對蜀山派有著更大的好處嗎？但是，蜀山派沒有這麼做啊！他們不僅僅沒有這麼做，反而向相反方向做，勢必要去毀滅了蕭氏家族不可，派出的蜀山派弟子，對蕭氏家族嫡系子弟趕盡殺絕。滅了蕭氏家族，對蜀山派有什麼好處呢？蕭氏家族的勢力和實力是不如蜀山派，在修真界裡的地位也是不如蜀山派，但是，蜀山派若是想要完全地滅掉蕭氏家族，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來。我不相信蜀山派的那些人會那麼地笨，會看不出其中的利害來。但是，他們還是那麼做，那就說明事情的背後絕對是不簡單的。我在想，蜀山派這麼做，不是為了向外擴張勢力，而是為了滅掉蕭氏家族和蜀山派。換句話來說，蜀山派的這一次行為，不是蜀山派的本意，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搞的局，故意在破壞兩者的關係。所以，我覺得，蜀山派遭受大難了。「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的這種猜測，是基於今天一天所發生的事情，他仔細地觀察，仔細地揣摩，才發現了這個問題來的。蜀山派的所作所為，與以往的宗旨完全不同，甚至是在損害蜀山派的利益來。這種種詭異的行為，讓人看不透蜀山派的真正用意是什麼。因此，許多人都在猜測，蜀山派近期到底發生什麼大事，為什麼外界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大家都有自身猜測的角度和理由，可最後，卻沒一個具有權威性的說法出來。正是這樣，事件的背後，才有著古怪。
蕭天成聽了蕭然的話後，微微思考一會，點點頭，道：「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都覺得事情有點古怪。正如你所說的一樣，首先，蜀山派是修真界的龍頭大派，可以說是代表著整個修真界的。蜀山派做任何事，都不能不顧自身門派的利益，不顧修真界利益，但蜀山派近期所採取的一系列行動，都讓人看不出是在為蜀山派，為修真界謀福利。反倒是想要毀滅掉蜀山派。他們蓄意跳動蕭氏家族與蜀山派之間的鬥爭，想讓兩虎相鬥，兩敗俱傷。誰被誰滅了，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修真界的力量，就要折損兩大主力力量。」
「爸爸，情報部門調查到了什麼？」蕭然喝了一口啤酒，皺著眉頭淡淡地問道。這幾天，他也令趙敏的情報部門，努力搜集蜀山派的一切信息，但是，無論趙敏的情報部門，施展多大的本事來，都無法探查清楚蜀山派的任何有用信息。這一點，也令蕭然感到不解，蜀山派在情報的封鎖上，可以說是比俗世裡的情報部門要強悍的多。
「沒有，蕭氏家族的情報部門，也調查不出任何事情來。」蕭天成苦笑的搖搖頭，歎道，「早在事件發生之前，我就已經感覺到蜀山派的異樣舉動，當時以為，蜀山派只不過是出現了一些小問題，並未太過注意。直到我們與蜀山派的情報人員，遭到蜀山派的暗殺，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惜，我意識到這一點時候，已經晚了，我們的情報部門搜集不到蜀山派的任何信息。哎，也是我太大意了，要是早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早點做準備，那麼現在，我們就不會那麼地狼狽不堪了。」心裡懊惱不已。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也不會想到，作為修真界第一大門派，內部竟然會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來。」蕭然微微一笑，道，「蜀山派本身的實力那麼強悍，就算爸爸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恐怕也是無能為力的。不過，有一點我相信，以爸爸的智慧，肯定早就看出事情的端倪，也調查了一番事情背後的真相，那麼，我很想知道，爸爸到底調查到了什麼？蜀山派內部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眼神淡淡地看著蕭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