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二卷 回首十年 第三十三章 斷腸人 文 / 痞子少雲
太陽降落於天邊的盡頭，萬丈霞光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盈白溫潤的月光。就在這一刻，白衣中年腳下青光一閃，原地躍起三米多高，將手中的長劍向下瀟灑一揮。就在中年揮劍的一瞬間，地面崩裂，一道黑影從地下鑽出，正好被白衣中年的劍氣所擊中。
白衣中年立在一顆樹上向下張望，看清了地下鑽出的那道人影。那人身著黑袍，身材較高，確是極瘦，最令人醒目的是那張邪魅的臉。
黑衣人陰冷的聲音響起：「我還以為是某個不知名的小卒，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竟然遇上了濟州城第一莊傲劍山莊的二護法劍嘯文。榮幸榮幸。」
白衣中年嘴叫一動，微微的笑著，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在下不才，正是劍嘯文，哈哈，既然知道是我，又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敢來偷襲？「
剛才的劍氣彷彿傷到了地上那黑衣人，黑衣人聲音有些不穩「知道是你，我便不會如此大意了。嗯哼，不過從今天起，傲劍山莊的二護法就要永遠消失在這大陸上了。」黑衣人的聲音也是不急不躁，帶有幾分笑意。話音未落，一根足有兩米長的的鋼刀狠狠的砍向劍嘯文。
劍嘯文卻只是用手中長劍一擋，那兩米長的鋼刀便被彈了回去。「你在講笑話麼？就憑你？」
在鋼刀即將落地的瞬間，地上的黑衣人身上金光閃現，雙手合十「幻影刀舞」一聲大吼，震懾天地。鋼刀瞬間化成萬千刀影，再次飛向樹上那英俊的白衣中年
一顆百年老樹轟然倒地。濺起無數漫天煙塵。樹幹上山千瘡百孔，讓人不忍直視。
半柱香時間之前，萬千刀影，速度極快，精準的穿透了傲劍山莊二護法劍嘯文藏身的樹幹。
心繫兒子安危的劍嘯文無心戀戰，所以劍嘯文並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劍嘯文足尖輕點，運作體內魔元，閃轉騰挪，險險躲過這一擊。縱然如此，左肩還是被鋼刀擦破了皮肉。俊朗的臉上表情稍稍凝固：「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能施展出金元素的武技幻影刀舞，此人功力應該已經到達了武宗初級的境界。」
「想什麼呢？傲劍山莊的二護法。」未等劍嘯文緩過神，那黑衣人已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身後。賤賤的聲音伴隨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橫在劍嘯文耳邊。
握著匕首的手並沒有猶豫，直直向劍嘯文的側臉刺去。
清風劃過，那道白色的身影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哈哈，你的修為屬實不低。但遇見了我，是你的不幸。」劍嘯文的聲音有些飄渺。在這漆黑的山林中，令人更難找出他的具體方位。
黑衣人立在原地，握著匕首的手臂緩緩放下，被黑袍遮住的雙手突然金光大盛，照亮了周圍二十餘米內樹林。雙眼如同野獸一般迅速找尋著他的獵物。
「哎，我在上面。」劍嘯文竟然憑空立於黑衣人頭頂兩米左右處。手中長劍劍鋒一轉，劍尖抖動著，直直刺向黑衣人，令那黑衣人閃無可閃，避無可避。
血花四濺，猶如黑夜中綻放的艷麗花朵。那一臉邪魅的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握著匕首的右臂被劍鋒齊齊切斷，滾落到一旁的草叢中。斷臂上的傷口光滑且平整，鮮紅的血液如泉水般噴湧不止。
黑衣人那邪魅的臉略顯抽搐。失去了一隻手臂使其不能很好的掌握平衡，此時正搖搖晃晃的掙扎著站起來。
白衣中年飛身落在黑衣人身前十米處。中氣十足，充滿霸氣的說道：「你的敗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手是我。」囂張的話語將他的霸氣襯托的無比完美，肩頭的劍狀刺繡在月光下顯得那般明亮。
適應了沒有右臂的身體，黑衣人終於勉強站了起來「不愧是傲劍山莊的二護法，傲天劍訣已經連到如此地步，實屬罕見，恐怕你們的莊主修為也不外如此吧……」
「你是在誇讚我麼？」劍嘯文嘴角微微翹起，手中長劍一抖，虛幻的劍影挽出一個劍花，一副怡然自得，瀟灑自如的樣子。
「不過僅此而已麼？」黑衣人那讓人聽起來很不順耳的賤賤聲音再次傳入劍嘯文耳中。
「我說我廢你一條胳膊只用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實力，你信麼？」劍嘯文倒是也不生氣，平聲靜氣的回答道。
黑衣人從見到白衣中年時，便看出這個中年絕不是一般人，但直到打起來他才看清那襲白衣肩膀上的刺繡正是傲劍山莊護法的標示，傳說中這位二護法修為並不是很高，為何此刻展現出的實力竟是如此高強。黑衣人強咬著牙運轉起體內元力，再次凝聚出了一根鋼刀，只是這次的比前一次的要寬大許多。「幻影刀舞」隨著黑衣人的一聲怒喝，鋼刀化為無數刀影，飛向那道白影。
「啊哈，我不想陪你玩了，我兒子還在等著我去救，讓你明白下你我之間真實的差距吧。」劍嘯文這次並沒有閃避，雙手反握長劍，金之元素發動。「金光護體」只見他身體四周浮現出淡淡金光，縈繞著他不停轉動。鋒利的刀影在接觸到那層金光後，紛紛被彈射出去，化為虛無。
「嗯？」不經意間看到了半空中剩餘的一部分刀影。劍嘯文眼裡上過一絲狠戾：「驚呆了？剩下那幾把破銅爛鐵幹什麼？」
並沒有射出所有的刀影，黑衣人怪異的舉動讓白衣中年人微微一愣，就在這一愣的瞬間，那黑袍中的人突然將斷掉的右臂揚起，左手五指狠狠的插到右臂的傷口中。已被壓住的血流再次噴湧而出，鮮紅的血液如雨般澆灑在剩餘的刀影上。
空氣中密佈著濃郁的血腥味，餘下的二十多把刀影不停的顫抖著，彷彿在積蓄著某種力量。
「不管你想幹什麼，但是我的耐心已經用完了。哈哈，不好意思，你要死了。」劍嘯文不再發愣，飛身沖像黑衣人。速度快的猶如一道白色的閃電，叫人歎為觀止。「我已煉至傲天劍訣第九層，即使是劍宗巔峰境界的高手恐怕都是不及的，哼哼，就這樣結束你這妖人吧。」心中默想著，白衣中年人的眼神銳利了起來。
幾乎在劍嘯文施展瞬速步伐向前掠去的同時，浴血鋼刀從天而降，那速度已經超出正常人類視覺之外，只是劍嘯文身形更快，鋼刀交錯著不斷插空，在劍嘯文的身後立成一排。轉瞬間劍嘯文已經到了黑衣人面前，手腕一動，劍尖抖動，直直刺向黑衣人的咽喉。
「唰！」千鈞一髮之際，黑袍飄落。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出現在黑衣人胸前。長長的頭髮和尖尖的下巴在月光下格外美麗。那女孩一直閉著眼睛，好像處於昏迷狀態。
就連劍嘯文也一直沒有發現，那寬大的黑袍下竟還藏有一個少女。身上元力逆流，瞬速步伐瞬間消散。縱然如此，紫色的劍尖還是割傷了女孩那吹紙可破的肌膚。在他分神的一霎，黑衣人那張邪魅的臉露出了陰險狡詐的笑容。
「額啊！！！」劍嘯文的慘叫迴盪在如墨的夜裡。最後兩把鋼刀在劍嘯文身形停頓的瞬間，閃爍著詭異的紅光，突破了「金光護體」，從他背後穿過小腹，將他整個身體穿透，刀頭插入地面狠狠的釘在地上，使之動彈不得。
「哈哈哈，沒想到這丫頭竟救了我一命。你還是嫩了點啊，二護法。」寬大的黑袍再次被那邪魅的瘦高男人穿在身上，遮擋住了他懷中昏睡的少女。
「卑鄙！」鮮血順著鋼針不停的流淌著，劍嘯文強忍著疼痛呲牙回道。
黑衣人冷冷看著面前已無法自由行動的劍嘯文。「卑鄙？你好意思說卑鄙？假裝吃驚，吸引我注意力不卑鄙？先假裝反應不及，然後利用一直未消散掉的金光護體擋住我的幻影劍舞，轉移我的注意力，最後再次發動瞬速繞過那女孩取我性命，是你的計謀吧？哼哼，你輸就輸在太過自信。沒料到你的金光護體會被我的幻影劍舞除掉吧？獻祭幻影刀，我已修習多年的絕技，目前還沒人能在我祭出這個武技後還活著。」
「你到底是什麼人？」劍嘯文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黑衣人輕笑一聲：「暗血閣這個名字已經好長時間未曾聽到過了吧？」
「黑暗世界殘餘」被傷及內臟的劍嘯文說話已經有些吃力。
「讓你死的明白。暗血閣護法，斷腸人。」黑衣人忽然喘息很重，與劍嘯文這種實力的人交手耗費了他很多元力再加上斷掉右臂一直在流血，縱然斷腸人修為不低，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鋼刀貫徹了整個身體，鮮血染紅了那身白色的錦衫。劍嘯文的傷勢比起斷腸人來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行，我不能死，我還未帶領我們庶出一支崛起，我那可憐的晨兒還未找到。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不甘心。強烈的不甘心使劍嘯文強行運作起體內金元之力，欲做最終一搏。然而受了重傷的內臟使體內元力紊亂，已無法凝聚。「啊額額。」一大口鮮血從劍嘯文口中吐出，那薄薄的嘴唇上沾染著妖艷的紅色，淒涼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