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84章 我只要一句實話 文 / 功夫小兵
「咕嚕！」
李若飛的喉頭上下跳動著，雙眼瞪得好似銅鈴，雙腿更是好比篩糠，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給浸了個透。只差點兒沒有一頭栽倒在地上。
「蒼天呀！大地呀！老子咋就這麼倒霉呀！」李若飛心裡哀號了一聲。
你說你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人家是什麼人？那可是人稱玄罡殿第一強者的姬正陽！別說是自己一個區區中樞境中期的螻蟻，就算是玄罡殿殿主堂堂人魂境強者，在人家的面前，那也只能像孫子一樣，讓他站著不敢躺著，讓他坐著不敢立著。
早就聽說這個老東西在十數年前就離開玄罡殿，好像還玩起了失蹤。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不好彩，這才剛一偷偷摸摸地回了玄罡殿，還沒有來得及歇歇腳、洗洗這一路風塵，就得罪了這樣一個誰都得罪不起的人物。與之大打出手了一番不說，嘴上也沒有存半點兒口德，左一句「老王八蛋」，右一句「老王八蛋」，如果不是人家寬宏大量，恐怕早就被轟得渣都不剩一星半點兒了。
「你……你……真的是大長老？真的是姬正陽大長老？」李若飛雙股顫顫，狠不得甩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我草你姥姥！」姬正陽一臉怒意地瞪著李若飛，道：「什麼真的假的？你個小王八蛋！難道這玄罡殿還有誰敢冒用老子的名諱不成？」
「呃……」李若飛腳下打滑，差點兒沒站住。
「誰敢冒用你的名諱？我草！不就是地魂境的老東西嗎？你還真當自己的天下第一了？再說了，你這名字誰還敢冒用呀！姬正陽，老子也不知道你這一輩子是怎麼活過來的！雞正癢！怪不得，你個老王八蛋瘦得跟個瘦猴似的，肯定是每天那啥癢癢，被搞得吃不香、睡不著的！」
心裡一邊腹誹著，李若飛差點兒沒被硬生生給憋暈死過去，臉上卻是一副恭順的模樣，朝著姬正陽躬了躬身，道：「大長老，弟子不是聽說你十幾年前離開玄罡殿雲遊去了嗎？今兒怎麼有雅興回來看看？」
「我草！你個小王八蛋，老子這也能叫雅興？」姬正陽一腳踹在李若飛的屁股上，直接將他給踢飛了出去，這才道：「你真當老子一天閒著沒事兒干呢？要不是你這個小王八蛋搞出這麼多混賬事兒，老子能回來嗎？」
奮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揉了揉火辣辣的八月十五，李若飛直痛得齜牙咧嘴。不過，這應該還算是他運氣好壞，姬正陽這個老貨再怎麼說也是玄罡殿大長老，而李若飛雖然已經離開了玄罡殿，不再是玄罡殿外殿弟子，但是自從李若飛進入玄罡殿之後，姬正陽這個老東西便是一直在暗中盯著他。在姬正陽的眼中，李若飛雖然只不過十五六歲，但是心性甚佳；雖然只在玄罡殿裡呆了不過一二個月，但是能以一肩之力挑起玄罡殿的重擔；雖然嘴上總是不饒人，但心地卻是不壞。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李若飛方才在言語上對姬正陽這個貨真價實的地魂境超級強者沒有一丁點兒的尊敬之意，但是姬正陽依然沒有下死手。如果要是換一個人來，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們幾個小王八蛋，隨老子進屋來！」狠狠地瞪了李若飛一眼，姬正陽扭頭看了看齊大珠、毛恆厚二人道。說罷，也不待幾人答話，兀自佝僂著身軀，顫顫巍巍地朝著那一堆殘垣斷壁走了進去。
李若飛、齊大珠、毛恆厚三人對視一眼，從各自的眼神中均是發現了一絲苦澀。當然，三人之中，李若飛是最苦的了。相比齊大珠和毛恆厚二人，他真算是倒霉到家了。在回玄罡殿之前，李若飛便是猜想到玄罡殿之行定然是凶多吉少，可誰能想到，這才一回來就被人指名道姓地給海扁了一頓。此時的李若飛那簡直就好比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呀！你瞧瞧，被人給揍了，還不能提報仇，這冤不冤呀？況且，就算是他想報仇，但也得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呀！以他的元力修為，別說是報仇了，恐怕還沒等他冒出這個苗頭，就被人家玄罡殿給滅了。
而齊大珠心裡此時也正大呼「倒霉」！而且還是很不一般的那種！此時，他那八月十五中間的縫隙還不停地淌著鮮血，那該死的木屑已經被他拔了出來，但是八月十五之上的火辣辣的疼痛可是一點兒都沒有減輕。活了半輩子，不但沒有開過葷，反而給一片木屑給爆了那啥，這簡直比竇娥還冤呀！
在三人之中，毛恆厚這個傢伙的運氣應該算是最好的了！李若飛渾身帶傷，差點兒沒被姬正陽給揍個半死，齊大珠被爆了那啥，而他卻是完好無損。當真是好彩呀！
抬頭看了看姬正陽那佝僂的身軀，李若飛等三人苦笑一聲，極不情願地朝著那已經不成樣子的院子走去。
此刻，姬正陽正端坐在一半截斷牆上，那緊緊包裹著身軀的黑袍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他給脫了下來，露出那不成人形的身體。
好傢伙！這哪裡還有個人的模樣？
李若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姬正陽那佝僂的身軀之上，恐怕就連三兩肉都找不出來。就好似用一張皺巴巴的人皮包裹著一副骨架，即便是用雞爪子來形容，那無疑是侮辱了人家小雞的生活水平。
「怎麼？你們害怕了？」姬正陽微微一笑，抬起一隻枯手，指了指對面的一塊爛木板，示意李若飛三人坐下，這才接著道：「相信你們都已經看出來了，我這副身軀恐怕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十幾年前我離開玄罡殿的原由，想必你們應該明白。我玄罡殿已經傳承了千年之久，也不知道為整個神魄大陸培養了多少魄師強者。但是正所謂月有盈虧、潮有起落，玄罡殿在數十年之前便已經不復往夕的風光無限。隨著玄罡殿的弟子越來越多，弟子們修煉所需的晶石量也越來越大，而在歷經千年時間之後，玄罡殿地下的晶石礦脈也已經消耗殆盡。再加上數十年前，丹嘉帝國出現了一個極為龐大而且手段殘忍的強悍勢力。」
「碧血宮！」李若飛等三人自然知道，姬正陽所說的極為龐大而且手段殘忍的強悍勢力到底是什麼。
「沒錯！碧血宮！」姬正陽點了點頭，道：「在丹嘉帝國之上，誰也不知道這碧血宮是何人何時所立！直到在整個丹嘉帝國之中時不時有魄師強者無故失蹤，碧血宮的勢力也逐漸顯露人前。那時，整個碧血宮之中，每一個弟子都會修煉一套以吸噬他人精血而提升自身魄力修為的陰邪之法，所以他們的實力很是強大。剛開始的時候，還只是一些實力較弱的魄師被碧血宮弟子吸成了人干，然後被煉製成了陰傀。可是後來，大家突然發現，不少魄師強者，甚至是天沖境、人魂境的魄師也開始無故失蹤，在數月之後變成了一個個沒有任何思維的陰傀出現在寒元公國之中。」
「只短短幾年時間，丹嘉帝國之中的魄師強者便是嚴重縮水。即便是那時的玄罡殿，也有不少弟子、甚至是殿內外出辦事的長老慘遭其手。後來，有消息傳出，碧血宮的老巢就在寒元公國之中。所以，在丹嘉帝國的諸多勢力一致請求之下，我玄罡殿坐上了首位，領著諸多勢力一舉將碧血宮之人屠戮殆盡。」
「那時，我做為玄罡殿殿主，領著玄罡殿一眾長老衝入碧血宮老巢。而我那時已經是地魂之境，自然便是尋上了碧血宮宮主，在大戰了三天三夜之後，我一掌將碧血宮宮主擊殺，可自己也身受重創，被他的邪功入體，也導致了我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姬正陽淒然地道。
「在擊殺碧血宮宮主之後，我便領著一眾丹嘉帝國的強者們離開碧血宮。但是沒有人知道，在離開之時，我帶走了一個不足三歲的孩童。在回到玄罡殿之後，我辭去了殿主之位，將那孩童放在離玄罡殿不遠處的一戶普通人家收養，便離開玄罡殿，一心想著能尋一處晶石礦脈，解決玄罡殿之危機。可我沒曾想到，足足十數年之後，那孩童長大成人，竟然殺了自己的養父母，遠遁而去。」
「難道……現在的碧血宮就是那個孩童……」李若飛喃喃地道。
「沒錯！其實在將那孩童寄養在那戶人家之時，我便在他的體內留下了一道神識印記。可就是數月之前，我突然發現我已經失去了對他的神識感應。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悄悄地回到玄罡殿。」
「一回玄罡殿，我便遇到姬無塵和孫正德那兩個小傢伙為了爭一個弟子搞個整個玄罡殿雞飛狗跳。所以這數月時間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你們三人。直到你們三人毅然離開玄罡殿，我突然發現，或許現在，也只有你們三人能保住我玄罡殿的千年傳承。」
「什麼？」李若飛、齊大珠、毛恆厚三人紛紛一愣，道：「大長老，你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以我們三個區區中樞境的魄力修為，怎麼能保住玄罡殿？」
「沒錯！以你們三人現在的實力還不行！」姬正陽正色道：「不過，你們不要忘了，你們並不只是三個人！齊大珠，你是堂堂不二商會的少主；毛恆厚，雖然我對於你的身份還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還有李若飛，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嗎？」
「所以，我需要你們三人的力量，更需要你們三人背後的力量。如果玄罡殿能渡過此次危機，你三人必將成為我玄罡殿的英雄！成為整個丹嘉帝國，甚至是神魄大陸的英雄！」姬正陽的目光在李若飛等三人的臉上掃過。
「英雄？」李若飛微微一笑，道：「我說大長老！你真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兒不成？英雄？能值幾個錢？能管幾頓飯？況且，我們現在已經不是玄罡殿弟子，我們此次能趕來玄罡殿，也算是報答玄罡殿的教導之恩。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自然不說。可齊大珠和毛恆厚二人為什麼要搭上整個家族？難道就為了大長老口中的英雄二字？」
「哈哈！」姬正陽不怒反笑，道：「就知道你個小王八蛋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說罷，你們想要什麼？」
李若飛欠了欠身，道：「我們只要大長老你一句實話！」
「為什麼幽冥宗和碧血宮會突然結盟？為什麼他們會突然打玄罡殿的主意？大長老不會告訴我們是因為我廢了那聶亙心吧？不會告訴我們是因為玄罡殿與碧血宮的成年舊賬吧？」
「小王八蛋！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李若飛話音一落，一股令人心悸的魄力波動便是從姬正陽的體內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