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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 杏花冬雨 文 / 酒公子

    表嫂終於找上門來了,在她失蹤了一個多月以後,竟然毫髮無損地回到了依寧市,問起她最近去了哪裡,她只是說是有人在南方某市看到了表哥丁晨陽,於是就跑去尋找,結果沒有找到就回來了,表嫂看到丁丁的時候欣喜若狂,含著眼淚接走了丁丁。

    朱曉曉的男朋友幫她在礦上食堂找了份打飯的活兒,兩個人結束了牛郎織女的生活,幸福地團聚去了。

    趙宇修接了出國訪問的美差,帶著相機去拍攝異域風情了。

    在冬天最寒冷的日子裡,家裡只剩下林雪雁一個人。

    半夜裡,林雪雁再一次被凍醒,窗戶上結滿冰花,清冷的月光穿過玻璃,就像閃著華麗光澤的水晶,一束冰的孔雀翎羽伸展著鋪滿玻璃表面,晶瑩剔透,美得讓人驚歎。

    林雪雁的鼻子凍得幾乎失去知覺,她很想起床去找條毛毯壓在身上,可是一想起要把裸露的胳膊暴露在接近零度的空氣裡,她就失去了爬起來的勇氣。

    父母留下的這座老樓已經有四五十年的歷史了,部分牆面因為潮濕長著綠毛,鄰居的孩子一撒歡兒,天花板就有白灰象下雪一樣飄下來,更讓人沒法忍受的是那些老化的各種管路,不是停水就是停暖氣,這幾天更是倒霉得厲害,兩個一起停了,沒法做飯,覺也睡得越來越艱難了。

    就這樣在起來與不起來之間掙扎,林雪雁的腦袋越來越清楚起來,難道周公也被凍得跑掉了,漫漫長夜裡,要她無眠到天亮嗎?

    整座樓死一樣沉寂,只有窗外隱隱傳來撲簌的聲音,又下雪了,林雪雁也終於下定了決心,披著棉被下床,跑到櫃子裡去翻毛毯。正在翻找的時候,突然有歌聲悠悠傳來,也不知這是什麼曲調,聽上去似乎是什麼地方戲曲,歌詞不是普通話,極為難懂,只是那韻律曲曲折折,一個幽怨的女聲極尖細地吟著,就像崩起的一根細鋼絲,好像隨時會斷,又好像極為堅韌,聽得人心裡懸懸的,不由自主地想尋找那歌聲的來源。

    她側耳聽了聽,終於因為太冷,又加快手上的速度去找毛毯,找到毛毯後幾步來到窗前,窗上一層厚重而晶亮的冰花,外面的情景什麼也看不到。無奈,她把毛毯用力扔到床上去,騰出一手在窗子上努力地想戳出一個洞。窗子附近格外地冷,害得她連打了兩個噴嚏,鼻水幾乎要流出來,好在手指戳的洞也恰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了,她的窗子正對著社區的小公園,而此時那邊正在上演著有些詭異的一幕……

    首先是瀰漫著的大霧,這麼冷的冬天,怎麼可能有霧?林雪雁幾乎有些信不過自己的眼睛了,可是那迷迷茫茫的如同輕紗一樣不是霧又是什麼?霧中有一處閃閃爍爍的火光,在樹叢間若隱若現,開始的時候她以為是公園的小樹林著火了,仔細看看又不是,那火是小小的一堆,可是這大半夜的,難道有人要開篝火晚會嗎?

    火光忽閃著,一些黑灰象舞動的黑色蝴蝶,在火堆周圍繞來繞去,有些悠悠地飄落到很遠的地方去。隱約聽到一個男人有些暗啞的哭聲,這情景應該是在給什麼人燒紙吧。可是離那火堆不遠的地方,卻有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在繚繞的霧氣中,舞得如飄逸的仙子,歌聲依然斷斷續續傳來,像是為這舞蹈伴唱。

    小區公園的樹林離她家有一段距離,她所看到的那些景象都隱在霧氣中,並不清晰,那個舞者也只是一個白色的身影,可是突然的一瞬間,林雪雁竟然看清了她的臉,就像近在咫尺一樣,細膩的皮膚過於蒼白,朱潤的嘴唇輕啟微笑的一瞬,林雪雁顫慄了,因為那雙眼睛裡並沒有黑眸,一對白得發亮的眼珠隔著夜的黑暗瞪視過來,就像劃過天空的閃電,林雪雁渾身如同掉進冰窖裡一樣冷起來。

    不知道在那裡看了多久,說是嚇傻了更貼切一些,直到鋪天蓋地的噴嚏打得林雪雁站立不穩,她才哆哆嗦嗦地爬上床,把毛毯蓋在被子上,然後連頭一起鑽進裡面去,再也不敢出來。

    林雪雁和阿q肯定有親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首先會用精神勝利法,安慰自己只是做了一個有些可怕的夢。於是在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看著陽光透過長滿冰花的玻璃窗照在臉上,心裡說,昨天晚上真的是做了一個惡夢。於是正常起床,摸摸暖氣還是冰冷的,擰開水籠頭還是幹幹的,林雪雁穿了件帶著毛領的羽絨服跑到樓下去買早點。

    到了樓門口就聽到外面熱鬧得像過節一樣,一位姓宋的保安叉著手站在那裡,林雪雁忙問:「小宋,這外面是怎麼了,好像整棟樓的人都聚集在門前了一樣。

    小宋回頭看了看林雪雁,向著門外努努嘴:「你自己看吧,豈止是整棟樓的人,我覺得咱們依寧市所有的人都來了。」

    「啊?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林雪雁連忙緊走幾步來到樓門外,好傢伙,黑壓壓的一群人站在那裡,大部分都拿著手機在拍攝著什麼,不遠的地方還有手持麥克風的電台記者,活了這麼多年還頭一次看到這麼隆重的陣勢,林雪雁順著所有人眼神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驚呆在那裡。

    樹林裡一棵老杏樹竟然開花了,粉白粉白的一樹杏花,與樹下的白雪相映成輝,美麗得有些妖艷,可是這個季節杏樹怎麼可能開花?難怪要引來這麼多圍觀的人了。

    林雪雁突然想起昨天詭異的一幕,於是扭過頭問保安:「小宋,昨天夜裡你看到公園裡有人燒紙,有人跳舞嗎?」

    小宋用眼角瞟了她一下,用鼻子哼了一句:「燒紙?沒看到,至於跳舞,怎麼會,這麼冷的天躺在家裡睡覺都來不及,還到樹林子裡跳舞?你做夢了吧。」

    林雪雁很快地點了點頭,既然值夜班的小宋都沒看到,那肯定是做夢了,她的心放到肚子裡去,從人群中硬擠到前面去,想近距離看一看這棵神奇的杏樹,站到離樹三四米遠的地方,感覺天上飄下了細細的雨滴,落在臉上涼涼的,瞬間結成小冰珠。

    林雪雁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有一塊黑雲壓在頭頂,東北刮著大煙炮的三九天,竟然還下起了小雨,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肚子咕咕亂叫,不管什麼反自然現象了,她跑著去買早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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