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瘋狂的傢伙 文 / 酒公子
吱呀呀推開有些腐爛的木門,四個人魚貫而入。
院子裡的情景和上次來的時候沒有太大差別,荒草到處瘋長,把地面的青磚掩蓋得嚴嚴實實,根本就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宇修站在院子中間,大大咧咧地地喊了句:「請問有人嗎?」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
宇修更大聲地又問了一遍,一些奇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像是風吹過樹梢,又像是海浪扑打著沙灘,突然聲音大了起來,撲天蓋地的黑色陰影從草叢和樹梢飛起,轉瞬將四個人罩在裡面,一股強勁的風從林雪雁身邊吹過,許多不知名的鳥兒掠過她的頭頂,她的長髮被旋起,臉上被鳥兒的爪子滑過,立刻**辣地疼痛起來,林雪雁嚇得閉上眼睛蹲到了地上。
過了好半天,身邊才漸漸地恢復了安靜,林雪雁偷偷睜開眼看身邊的其他人,他們的情況也不比她好,宇修的肩上甚至還落上了一坨鳥糞,他在那裡擺出一副又驚詫又噁心的樣子,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去擦拭。
這裡每棵樹叉間都有大大小小的鳥窩,白天的時候並不覺得有多少鳥雀,可是黃昏正是鳥兒還巢的時候,宇修的叫聲驚起了窩裡的各種小鳥,害得他們這樣狼狽。
林雪雁慢慢站起來,摸了摸被鳥兒抓傷的臉頰,疼痛讓她不由得咧了咧嘴。她稍微定了定神,看到龍蕭飛正認真地觀察四周,這時龍蕭飛轉過頭來說:「這裡的房子好像被火燒過了,大多數都成了殘垣斷壁,只有這一間……」順著龍蕭飛的手指,林雪雁看到東北角的一個窗戶,那正是她第一次看到臉上長滿眼睛的怪人的房間。
龍蕭飛幾步走到了窗口,屋子裡太暗,他把手罩在額頭上,扒著窗子向裡面看了一會兒,突然他「啊!」地低叫一聲,等其他人回過神,龍蕭飛已經衝到門口,飛快地進到屋子裡去了。
林雪雁快跑了幾步跟著龍蕭飛進了屋,立刻被一股腥臭的味道弄得連打了三個噴嚏,血腥味太濃了,映入眼簾的是土炕上暗紅的有些發黑的血跡。
屋子裡還是老樣子,除了一鋪土炕什麼擺設都沒有,炕上依然放著那個小破盆兒,盆裡已經沒有淡黃色的藥水了,只剩下半盆子鮮紅的血液,整個屋子象屠宰場一樣,映入眼簾的都是刺目的血紅,白若已經返身到外面去嘔吐了,林雪雁強忍著胃裡的翻騰,站在門旁也是搖搖欲墜的樣子。
沒有藏人的地方,龍蕭飛連炕洞裡也檢查過了,可還是什麼都沒有。
炕上和牆上都是血漬,龍蕭飛皺著眉頭低聲地說:「我敢確定這是人血,這樣噴濺的血漬,一定是利器劈砍才可以留下的。」他用手指蘸了一點點,血液雖然有些粘稠,但仍然沒有完全凝固。他拿出手機,迅速撥了個電話:「我是龍蕭飛,在一個荒宅裡發現了大量血跡,請幫我查一下各大醫院今天是否有人入院治療外傷,特別是刀斧等利器砍傷,有了發現聯繫我。」
龍蕭飛對其他三個人說:「雪雁你就留在這裡,我和宇修去各個房間查看一下,如果真有人受了傷,不排除兇手還留在附近的可能,所以你千萬不要出去,有事就喊我們。」我和白若點了點頭。
龍蕭飛轉身又對宇修說:「天已經黑了,車上有支手電,還有一隻帶手電功能的警用電棍,我們先去拿了也好用來照明以便查看。」說完兩個人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林雪雁和白若緊張地盯著房門,外面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啼鳴。突然,一聲慘叫從東邊傳來,林雪雁心一驚,白若的臉色也立刻變得很難看,她有些慌亂地盯著林雪雁問:「雪雁,怎麼辦?外面好像出事了,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要是壞人闖進來,這破門破窗子也抵擋不住,與其在這裡等,還不如出去找宇修和龍蕭飛,我們走。」林雪雁拉著白若邁步跨出房門。
慘叫聲繼續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瘆人。東邊一間屋子門前有兩個人影兒扭打在一起,林雪雁和白若連忙跑過去,天已經黑透了,根本看不到正在撕扯的人是誰,她聲音有些發顫地喊道:「是誰?到底是誰在那裡?」
「雪雁,別過來,這裡危險?」是龍蕭飛氣喘吁吁的聲音。
林雪雁剛要邁步,卻被腳下什麼東西拌了一下,蹲下去摸到一隻手電筒,不遠的地方龍蕭飛竟然像是在與野獸游鬥,他的對手發出的聲音一點兒也不像人類發出來的。
林雪雁連忙撿起手電,借助手電的光束,看到龍蕭飛似乎已經制服了對手,此時那個黑乎乎的人影被他按趴在地上,林雪雁用手電照過去,那個趴著的人竟然是趙宇修。
林雪雁奇怪地說道:「龍蕭飛,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把宇修打暈了?」
趙宇修一動不動地爬在那裡,顯然已經昏死過去了,林雪雁幫龍蕭飛把宇修背起來,又跑到前面去開車門。
龍蕭飛把宇修放在車子後排的座位上,宇修像一攤爛泥一樣倒在那裡。
林雪雁焦急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龍蕭飛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回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和宇修決定分別查看東邊和西邊兩面的房間,我正仔細搜查著,突然聽到吼叫聲,於是跑出來看,一個黑影正在那兒晃來晃去,嘴裡還發出很嚇人的喊聲,於是我連忙跑過去,那個黑影看到我就撲上來打我,於是我和他打在了一起,我一個過肩摔把他摔昏過去了,這時你們趕來,用手電照了一下,我才發現是宇修。
林雪雁不高興了,撅起嘴來埋怨著:「你下手也太重了,宇修是個拍照片兒的,能有多大力氣,你看你都把他打昏了。」
林雪雁連忙查看宇修的身體,也不知道這位粗魯的大警察會不會讓宇修受點兒什麼內傷。
龍蕭飛連忙解釋:「除了那個過肩摔,我根本就沒打到他,雪雁,你不知道剛才你老哥是個什麼狀態,他哪裡是拍照片兒的,簡直就是一武林高手,一拳打到我胸口,我差點兒吐血,如果我沒猜錯,他根本不是我摔昏的。」
林雪雁心裡想,這小子有可能是在狡辯,但也沒再說什麼,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車沒開出去多久,宇修慢慢地醒轉過來,他先是哼了一聲,然後大喊了一聲「痛!」整個人突然像一隻蝦一樣弓起了身體,一副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任林雪雁怎樣詢問他都不理,兩隻手把車座套撓得卡卡的響,一幅失去了理智的樣子。
龍蕭飛說:「你們坐好,我把車開快一點兒,趕緊把宇修送醫院去。」
白若一言不發坐在副駕位置,沉著臉,眼睛盯著窗外無邊的黑暗。
他們的車一路狂奔,宇修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嘴裡不停地喊疼。
林雪雁心慌得厲害,卻只能安慰宇修:「沒事了沒事了,一會兒就到醫院了,宇修你一定要挺住啊。」
宇修慢慢抬起眼睛,看著林雪雁,他的眼神有些迷離,林雪雁突然覺得他似乎在笑,都疼成這樣子了,他怎麼還會笑啊。宇修笑意更濃了,表情有些詭異,雪雁幾乎覺得他並沒有那麼疼,就像是惡作劇在耍他們。
林雪雁連忙拿出手機給表哥丁晨陽打電話。
表哥丁晨陽是林雪雁除了趙宇修之外在依寧市唯一的親人了,他是丁丁的爸爸,表哥繼成了爺爺的事業,在爺爺去世的時候,鄭重地把他的私家醫院交給了表哥,而林雪雁就成了爺爺嘴裡所謂「不爭氣的」孩子,開了工作室,成了小個體戶。現在宇修出了這樣可怕的事情,林雪雁當然會先想到懂醫的表哥,他可是得到了爺爺的真傳,大學一畢業就接過了爺爺的班,在城裡是很有名的醫生,有的時候去表哥的醫院倒比去那些大醫院來得更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