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揚名北京 第五十三章 鬼市 文 / 上官孤鴻
由於已經夜裡十一點左右，街道上面人已經很稀少了。車子穿過一座座的高樓之後，終於駛上一條有些窄小的小路。再走了十幾分鐘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一根桿子上面，兩盞燈籠正高高掛在上面。林寶知道，今晚上有鬼市。那盞燈籠也是有著自己的意思，名叫點燈。
這點燈，不是普通的點燈。也是有著自己的說法。一盞燈籠，說明今夜無風，兩盞燈籠，說明今夜心動。這些都是切口，行話裡面的東西。是說，一盞燈籠，今天夜裡沒有什麼特別東西，都是一般般。兩盞的話，說明今天又不錯的東西。
當然也有三盞四盞，不過林寶卻是沒有見過。他曾經聽李叔說過，那點四盞燈的時候，出現的可是一副王羲之的親筆草書。無價之寶。
如果是在拍賣行裡面出現的話，那幅畫或許是要成為價值不菲。不過在這裡，據說那個買到的人，只花了不到十萬塊錢。而這個價格，已經算是鬼市裡面很高的價格。這也看得出來，在這鬼市裡面，想要得到寶貝，不是不可能。
走進裡面，林寶卻是有些緊張起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自己一個人來到這裡，沒有李叔跟著，卻是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迴避。
比如現在面對面前兩個彪形大漢，林寶心裡就是噗通直跳。兩個人上下打量一番林寶之後，一張口，一嘴地道老北京的切口。
「夜入三門城未眠，奈何小鬼犯人間。君遠萬里此處尋，是否行否迎迎否？」
這正是鬼市的切口，如果不能夠對上這切口的人。想要進入這裡面，那是非常困難。畢竟他們做的都是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不得不做些防備。
對於這些，林寶卻是沒有在意，李叔給他專門提過這些東西。他們的意思是說，半夜三更城門都關了，正是明器出現的時候，是想要進去，還是路過？
點點頭，林寶張口道：「三城已關一門開，人間正需亮光來。到此只為土中物，敢問真假難辨否？」
林寶的意思是說，城門已經關了，可是還有一門是開的。正是他想要走的路，希望能夠有燈照著。來這裡，為的就是明器，問一下，貨色怎麼樣。
其中的那個有些年長，帶著一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拱拱手：「失敬失敬，貴客來臨。點燈問路，客心安否？」
說著，那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再說話。
林寶知道這是規矩，他們不會給你說太多的事情。如果說的太多的話，都是會犯忌諱。在這裡可是不比在白天，少有一些不妥，很有可能會被人拖出去。
點點頭，林寶走了進去。裡面卻是別有乾坤，和外面那種冷清不同，顯得是有些詭異，恐怖。
很多的人在街上面走動著，沒有一人說話。靜悄悄，那感覺，都有些像是電視裡面的殭屍片。所有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著，時不時停下來。
那原本像是商舖的街道門前，卻是被一個個小攤佔據。每個小攤前前面都是點著一根蠟燭，燭光在人群當中，不停搖曳著。
這種點燈，也是有著自己的說法。名字叫做，點彩。也是說，那些想要看的人，都能夠藉著燈光管看，又叫點猜。
一根蠟燭燃燒的時間大概是四個小時，四個小時一過也是所有人收攤的時候。那個時候，鬼市也基本上結束。
走到裡面，林寶藉著燈光，看著下面的東西。不得不說，這裡面的東西，比著白天的時候，在琉璃廠見到的，要好的多。很多都是市面上，難見到的東西。
當然，這種難見的東西不是說沒有，而是想要在白天的小攤子上面找到，那是非常的困難。也只有在這裡的時候，才會變得有些普通。
來到一個攤子前面，林寶拿起地上的像是鈴鐺的東西，慢慢看了起來。
鈴鐺，屬於雜器，這種東西流傳到市面上的比較少。很多的東西都是非常普通，沒有什麼特別。他手中的鈴鐺也是不例外，只是普通的花紋，點刻著一些符文。像這種東西，一般都是用在廟宇當中，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
那成色來看，雖然不錯，不過只能算作是一般。根據林寶的觀察，估計是清朝時候的東西。上面由於風吹日哂，顯得銹跡斑斑。
舉起手，林寶對著那攤主。然後轉轉，最後用手表示出一個六。意思是說，六百塊，這塊東西他要了。
對於這種手勢也是有著自己的講究，這一正一反，代表開價。至於那個六，卻是開價六百。一般人看到這個，根本不知道什麼意思。
老闆卻是擺擺手，舉起一根手指。意思是說，一千塊，林寶可以拿走。顯然老闆也是老江湖，手勢非常利索。
林寶搖搖頭，比了一個八。然後一個握拳，看著老闆。這個意思是說，八百塊是自己的最低價。如果老闆不願意，自己就不再要了。
稍稍等了片刻，老闆點點頭。握拳，撞了撞林寶的手。那意思自然是，成交。
雙方點了錢之後，林寶就離開那裡。至始至終，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這也是為了避免那些得到明器的人，被人記得。
看著手中巴掌大的鈴鐺，林寶卻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像是這種鈴鐺，雖然是非常普通。不過那也是在很多的寺廟裡面受到人們的朝拜，裡面有著一定的靈氣。即使沒有什麼用處，拿來當做店裡面一個裝飾卻是不錯，能夠起到辟邪作用。
開門大吉，林寶心裡非常高興。他知道，自己這次來這裡，還真的是來對了。只要不出什麼意外，想必能夠撈到一些不錯東西。
他不知道，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雙眼睛卻是盯上了他。這個時候他卻是站在一個攤子面前，滿眼中帶著興奮。在他的手上，拿著一塊漂亮的檀香木雕刻的佛像雕琢。
那個人看見林寶之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對著後面的跟班說了句什麼時候，那人立刻離開那裡來到林寶面前的攤主前面。對他比劃一番手勢之後，那人卻是點點頭並沒有在做什麼，只是看著林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