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4 蠻術 文 / 陳門三少

    昏黃的光線宛若人體心臟跳動般一閃一爍，忽明忽暗，位於溶洞下的墨離與南宮雪二人不由自主的向前望去，頓時令他們心驚肉跳，面色劇變，喉嚨也不由自主的嚥了嚥唾沫，目瞪口呆的盯著前方。

    而在前方，有著一根如擎天柱般的熔柱，足有數人環抱於一起那般粗壯，通體晶瑩如玉，玲瓏剔透，閃閃發亮，熠熠生輝，熔柱上更有著一個個細而深的洞孔，看起來猶如馬蜂窩那般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洞孔，只見數不勝數的魔蝙此時此刻正發出吱吱吱的嘶叫聲，聲音尖銳刺耳，更是透過透明般的熔柱可以觀看到魔蝙正齜牙咧嘴的相互嬉笑打鬧，時不時有著魔蝙從內鑽出，拍打著翅膀從另一個洞孔鑽入，卻直接忽視了墨離二人的存在，這令墨離和南宮雪不解。

    墨離一步跨前，腦海內神識探出，更是順著洞孔探入，穿透了魔蝙的阻隔，直通熔柱裡面。

    「轟！」

    神識探入，彷彿一頭栽進了深不可測的大海，海洋浩瀚莫測，卻不是佈滿海水，而是充斥著一股如金鐵融化後所形成的鐵水，似岩漿相互流動，而這其間更是散發出一股熱浪，滔天侵襲而來。

    而越往外，熱浪愈加稀薄，直至到了盡頭，有著一層薄如嬋翼，輕如窗紙的隔膜阻擋住了熱流的亂竄，而這樣的熱流彷彿有著致命的誘惑，吸引著成千上萬，數以萬計的魔蝙前赴後繼，勇往直入熔柱，更是持續不斷的用身體去一次次的嘗試撞開薄膜的阻隔，咧著嘴，露著獠牙一次次的嘗試撕咬，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這到底會是什麼東西能夠吸引住這麼多魔蝙如此憾不畏死的進行這樣一場曠日持久的拚鬥？」墨離用心的感受著每一隻魔蝙的行為舉止，無一不是充斥著瘋狂，卻又無可奈何這隔膜，而隔膜內綻放的淡金色光芒卻是照亮了四周的牆壁。

    而這僅僅只是熔柱內的其中一根，而這樣閃爍著光芒的熔柱足有數以百計，每一根都被魔蝙所佔據，令二人更是心頭發麻。

    「這每一根熔柱到底有什麼神秘，竟能發生如此詭異的一幕？」南宮雪驚疑的問道，卻絲毫不敢再次向前走，只能遠觀盯視，就連四周熔壁更是佈滿了尖銳的稜角，角尖森然，更有著點點奇異的光澤閃爍，奇異無比。

    墨離嘗試著向前邁步，但魔蝙依然沒有絲毫的在意，又嘗試著向前邁步，魔蝙仿若真的忽視了墨離二人，而這簡單而又冒險的舉動卻是令他明白了一些道理，這魔蝙要麼真的是被熔柱內的奇異東西所吸引，要麼就是無法從內掙扎逃脫，就算飛出亦會從另外的洞孔內被吸扯而進！而這樣的一幕更是在這些熔柱內全部發生，任憑墨離如何挑逗也無法令它們有絲毫的去關注！

    而就在這時，有著一聲聲充滿著虛弱與悲慼的呢喃聲迴盪在墨離耳旁，令他瞳孔驟縮，雙手更是瞬間拔出了配刀，滿臉謹慎的盯著周圍，卻沒有發現絲毫的異樣。

    「蠻！」

    「蠻！！」

    「蠻……啟！！」

    充滿著威嚴而又古老滄桑的話語於溶洞內無聲無息的傳出，而這虛弱到極致的聲音卻是唯獨墨離聽到，身旁的南宮雪卻是渾然不知，但當看到墨離驚顫的面色，她亦是飛快的拔出配刀，聲音弱弱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墨離輕聲問道，內心卻是泛起了一絲不安，這樣詭異的一幕仿若幽魂鬼魅在他耳旁輕聲呢喃，令人毛骨悚然，但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南宮雪真的沒有聽到呢喃聲。

    「開天有祖，蠻像有靈……」

    「天，是為先天，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若蒼天不公，以萬物為芻狗，似生實死！」

    「若逆，勝天！雖死猶生！」

    一聲聲充斥著古老滄桑的聲音猶如颼風般席捲而來，令墨離心神蕩漾，只見他神目如電，眸光似刀，凝視著每一根直立的熔柱，佇立良久。

    「呆子，可有什麼發現麼？」南宮雪伸出玉手拽了拽墨離的衣角，輕聲問道，而她的內心卻是在墨離回眸中頓時咯登一下，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略顯警戒的盯著墨離。

    「我沒事！」略顯茫然的墨離呢喃道，轉身再次凝視著熔柱，身子更是盤膝而坐，心神散開，仔細聆聽，認真聆聽，細細揣摩。

    而在前方陳列的熔柱散發的熱浪亦是無形之中強烈了幾分，熏烤般的熱氣也令南宮雪汗水直流，最後也學著墨離盤膝而坐，靜氣凝神。

    「開天造化，造化弄人，捏蠻身，塑蠻像，開蠻啟，刺蠻紋凝血成形修蠻身……」

    熔柱上再次傳出碎碎念，而在墨離脖子間佩戴的吊墜竟是再次浮現出一抹抹淡淡的光暈，無聲無息間穿過每一根熔柱，但這一幕卻是被墨離神識所捕捉到，令他微微驚詫的是吊墜終於再這一刻有了一絲反應，溶洞頓時散發出沉重的威壓，一聲蒼老低沉的聲音歎息道：「老夫火蠻，以火淬身，以火刺紋！距今已不知歲月為何幾！」

    墨離心頭再次一震，如刀鋒般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熔柱，只見原本魔蝙覆蓋的溶洞此時竟有了一絲異樣的變化，熔柱上的痕跡亦是在光芒的耀射下漸漸凝實，寥寥數筆間更是勾勒出萬古前的火蠻部落的輝煌盛事，而熔柱除了雕刻著這個部落的一些歷史外則是記載著些許修行秘法，墨離全神貫注，目不轉睛的盯著每一根熔柱，神識無時無刻不在掃視著這些文字，用心去記住這些修行秘法，直至完全背熟了秘法要訣後這才徹底放心，而通過這熔柱上藏匿的文字得知，這魔蝙其實就是修行秘法內的一種，而在熔柱內封印的則是魔蝙先祖前遺留的一絲精血，故此方才吸引了如此眾多的魔蝙，而這些不僅是被強行禁錮，除非遇到了特殊情況，否則出不去也進不來。

    盤坐的墨離雙手倏然間揚起，指尖微揚，雙手合揖，交錯而開，依照著溶洞上記載的秘法修行而結出的印訣，體內血液也因此而涓涓流動，卻無法有絲毫的改變，就連空氣間依然瀰漫著熾熱，任憑他如何勤修苦練，幾個時辰後依然沒有半分反應，但就在他即將要放棄的時候，脖子間的吊墜猛然綻放出耀眼的淡金色光芒，暖流頓時侵襲進體內，而他也彷彿習慣了這樣的金光，雙手再次掐指捏訣，但這一次體內卻是有了一絲絲奇妙的反應，令他驚喜萬分。

    「血為己身，火為外身，血與火，是為內外兼備，是為血火，此為血火疊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