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02 鷹蛇斗 文 / 陳門三少

    夜色深隆，星河黯淡，月亮宛若那害羞的少女悄無聲息的躲進雲層，身下的景物似幻燈片般飛快的向後掠去，墨離瞪著雙眼，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下方蜿蜒崎嶇，陡峭連天的山脈，喉嚨嚥了口唾沫，心裡震撼無比，不禁暗自慶幸有這相依為伴的鷹鶩，要不然光靠雙腿可找不到，也穿不過這些山脈。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遠處一座矗立的山峰映入眼簾，卻看山不似山，而是由那高塔堆砌而成，阿黑慢慢的飛馳而近，兩隻鷹爪略微彎曲，以防意外發生，而翅膀也漸漸收攏，猶如滑翔機般迅速的滑向山峰，墨離慢慢的落下，躡手躡腳的左看右顧，心神也漸漸收攏，而此時的阿黑也變得內斂，謹慎的目光來回搖晃環視，而後一人一鷹慢吞吞的向前行走，連腳步落下都無聲無息，生怕驚擾了此地的妖獸。

    風聲習習，嗚咽成聲，草木繁盛，鬱鬱蔥蔥，翠華欲滴，似良辰美景，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但墨離卻沒有半點心思去欣賞這引人入勝的景物，而是慢慢的撥開草叢靠近不遠處的岩石尖端，脖子佩戴的月牙吊墜正是從這似塔尖的岩石上被阿黑所叼走，墨離跨過了數道草叢，直至靠近那岩石尖端，腳掌蹬在阿黑背部往上觀看，除了一個似盤子盛放雨露的器皿之外別無它物，而墨離需要的月牙形吊墜卻沒有，心神一動，從腰間取出一個由獸皮製作而成的皮囊，打開後盡數的裝下這些雨露之水，而最後想要取下盤子，卻發覺它牢不可撼動，為了避免驚醒金蛇，只能放棄，又在岩石縫隙間尋找了良久，依然沒有半點收穫，只能悻悻而下，與阿黑交換了個眼神後向外慢慢走。

    驀然間，當墨離撥開來回的草叢時，一條渾身渾身金芒的蛇正瞪著雙眼，吐著蛇芯冷眼的盯視著他，渾身鱗甲森森，陰寒之氣環繞於身，令墨離面色駭變。

    「撲通！」金蛇張開蛇嘴，露出猙獰而森然的獠牙蹬躍而出，墨離面色劇變，腳步倒退，雙手迅雷如電，猛然緊握著蛇頭，而一旁的阿黑也覺察到局勢的嚴峻，彎曲的鷹爪橫劃而去，森利的鷹爪瞬間撕裂了金蛇的腹部，呼嘯的勁力令墨離倒飛而去，砸於岩石壁上，嘴角溢出血液，血液更是濺於滿胸，連吊墜也染上了一層淡薄的血液，但倒地的墨離顧不得血液的噴濺，飛奔倒退，而一旁的阿黑更是如今大敵般與墨離相靠於一起，墨離雙手也隨之扣於阿黑的背部，但血腥之味早已瀰漫開來，冬眠中的金蛇似有所反應般紛紛從草叢裡竄出，冷眼殺意湧動的盯著他們，卻沒有金蛇敢上前與之相搏！

    「沙啦啦！」「沙啦啦！」

    草叢枝梗撐開，露出了一條足有手臂粗大的金蛇，鱗甲片片，森然張開，口吐蛇芯，寒氣滲然，連周圍繁盛的草叢也在無形中披上了一層薄如紙張的冰霜，生機盡逝，萎縮枯萎，令墨離瞳孔驟縮，尤然記得之前的些許日子，阿公帶著他與阿黑來此地採藥，根本就沒有這一條金蛇蟄居於此，難道真如阿公曾經所說的，這條金蛇剛從外地回家，那今夜可真是倒霉頭頂了！

    「吼！」金蛇晃蕩著碩大的頭顱，目露凶相，血紅般的瞳孔似射出兩道精芒，嘩啦數聲，龐大的身軀從草叢竄出，環繞於空，但站立的鷹鶩卻露出了一副傲比蒼穹撐日月的高昂戰意，而在身上的墨離彷彿也被這種氣氛所渲染，示意著它放下自身，拔出腰間配刀，一股無所畏懼的意韻從內心升騰而起，而在他後背此時那一條若隱若現的血線猶若一條湍急的河流，暖流似激流般迴旋，澎湃如潮的氣血匯聚於右手，連配刀也因此發出輕微的刀鳴聲，長嘶的小金蛇足有三條，如今只剩兩條，從左右兩側壓迫而來。

    而在一旁，鷹鶩展翅而開，一動不動的盯視著金蛇，而金蛇卻是不停的挪動著身軀，口吐蛇芯，瞳孔佈滿如蜘蛛絲般的血線，某一刻，金蛇甩動蛇尾，鱗甲似張開的利刃切割而來，但鷹鶩卻是早有所防，雙爪微微一躍，頓時避開了蛇尾的攻擊，但身子依然如舊，而這樣看似輕描淡寫的舉動，卻似惹惱了金蛇，蛇頭晃動，口吐白煙，寒氣蝕草，身軀也隨著它的甩動而在草地上留下一道道被壓扁的草痕，而此時的墨離，也於兩條足有兩根手指粗的金蛇拚鬥，墨離晃起映射著雪芒般的刀光斬殺撲來的金蛇。

    「鏘鏘！」

    宛如金鐵碰撞般，火花飛濺，這令墨離面色劇變，金蛇皮薄，但那佈滿全身的金色蛇鱗卻是堪比利器，一招不得手，身形果斷後退至巖壁，但金蛇緊跟而至，睜開蛇嘴，無懼刀刃的切割，獠牙瞬間崩碎了岩石的稜角，巖壁震動，碎末紛飛，而墨離也只能憑著本能的靈活避過金蛇的襲擊，腦海心思飛轉，思量著怎樣對付金蛇的辦法，目光瞥向鷹鶩，卻發現它依然冷靜去如水般的站立於一旁，尖銳鋒利的鷹嘴時不時的在避過金蛇的攻擊後反擊在金蛇的身軀，令那龐大的金蛇發出淒厲的吼叫，委婉哀嚎。

    「以靜制動，以動制動，這就是打蛇打七寸的致命一擊的方法！」

    墨離眼睛一亮，似有所悟，身影再次晃蕩避過金蛇的襲擊，身體筆直站立於一旁，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那略顯浮躁的金蛇。

    「嘶！」「嘶！」

    兩條金蛇齊頭並進，張開蛇嘴，獠牙還夾雜著令人作嘔的毒液，墨離眼睛一凝，身形與徐來清風同行，手裡配刀尖端猛然刺入，一股從體內湧聚而來的勁力宛如拍岸驚濤洶湧澎湃的灌注入配刀，刀尖似花朵般綻放出耀眼的白光，無視蛇鱗的阻礙，瞬間從七寸之地破入，血液噴濺，一聲哀嚎的嘶叫令遠處的金蛇目眥欲裂，龐大的身軀剛欲騰空而起，等候多時的阿黑揚開利爪，似怒放的拳頭緊握住金蛇的身軀，透著死亡氣息的鷹嘴從七寸刺入，鷹爪向兩側撕開，鷹嘴向外一扯，血管崩裂，血肉模糊，碩大的頭顱向後側嘶吼，卻無法構成攻擊，氣息絮亂，身子也癱軟於地。

    「斬草除根！」墨離一陣怒吼單手撐地，再次避過小金蛇的攻擊，手中配刀向上一挑，刀刃從它身軀劃過，直至頭顱之處猛然刺入，勁力瞬間攜帶金蛇似射出的箭盯在巖壁，而他也隨即飛快的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過去拔出配刀收回腰間，拾起草地上的金蛇屍體，而後搭於阿黑後背，墨離也揚了揚手，溫柔的拍打著阿黑的頭顱，似在誇讚它的英勇不凡，望了望身後滿地狼藉的草地，莞爾一笑，跨上阿黑後背，吟唱著山歌，向遠處的部落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