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2章 論道 文 / 殘火斷刀
那男子看似年紀不大，三十左右，身著紅色長袍，隨風擺動之中，如同被濃郁的火焰籠罩著……
在楚鳴打量男子的時候，男子也在打量著他。
「拜火峰峰主！！」
「此人是拜火教教主！」
「拜見教主！」
下方弟子全體跪拜，可見這男子的實力和地位。
楚鳴望著男子，竟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這男子身體包裹著的不是長袍，而是真正的火焰，並且火焰武動，彷彿空間在絲絲後退，這感覺很玄妙，卻極為清楚。
「這是問道境麼。」楚鳴心中一緊。
「我感受到了敵意，你，莫非也要與我一戰嗎。」那男子笑的很自信，望著楚鳴，眼中似乎有火焰跳動，右臂一揮，在他身後，如火海滔天，那威風，讓人咂舌！
撲面而來的熱浪，使得楚鳴臉色微變，隨即他笑了：「若不戰最好，我卻是沒有感受到閣下的敵意，教主大人。」楚鳴抱拳一拜。
憑他如今的實力，還無法與問道強者對抗，這是兩個境界，一步成仙。
男子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背後，滔天火海隨之搖曳，這一份實力，足矣傲世群雄！
「好，既不戰，喝一杯如何。」
男子拂袖一揮，火海散去，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恭敬不如從命。」
楚鳴隨著男子，朝著拜火峰方向疾馳而去。
下方之人目瞪口呆，或許楚鳴不知道，但弟子們去是知道，這看似人畜無害的俊朗男子，在拜火教有一個綽號，叫做屠夫……
「今日屠夫從良了不成。」
一個弟子怔怔開口。
隨即話音未落，在楚鳴二人消失不足一息的時候，一股滔天怒火，從噬火峰大殿內呼嘯而出，一個尖銳，幾乎要發狂的聲音，響徹整個噬火峰：「敗火！！你這個混蛋，還我寶貝！」
那癲狂的聲音還沒有消散，一道火光沖天而去，追了上去。
拜火峰，秩序儼然，弟子極多，見到敗火，都是微微弓身，也不開口，然後繼續修行。
楚鳴跟隨敗火來到一火焰蓮花形狀的大殿之中。
「坐。」敗火淡淡笑著，右手一揮，茶几，案台，椅子，茶水，應有盡有。
楚鳴也不客氣，直接坐定。
二人坐定，敗火倒上了一杯茶水，握在手中也不喝，眼中突然散發出一股如同鷹般銳利的光芒：「你，不是此界之人，來自誰的神界，來我拜火教，又有什麼目的！」
話音未落，滔天火海如同結界般的將拜火殿完全包裹，阻擋其他人的神識。
敗火手中茶水如同沸了，不斷的冒泡。
楚鳴嘴角一牽，表面平靜，心中卻是一驚，不斷思索自己是如何被發現，隨即品了一口茶水，道：「此茶還是熱的好喝。」說罷，眼中一縷金色火焰爆閃，對著敗火望去。
「咦！」
敗火輕咦了一聲，目光灼灼的望著楚鳴眼中的金色，許久：「哈哈哈哈！！」他大笑，火焰結界隨之震動：「這是陽火之巔，火鳳金焱！！好啊，想不到我敗火有生之年，還可以看到如此火焰，不虛此生！」
楚鳴嘴角一牽。
對方自稱正統，那麼對於火，必然極為尊重，他便投其所好，畢竟火鳳金焱放在哪裡，都是最強的存在。
二人將茶水一飲而盡，這空間，似乎寂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敗火眼皮一挑：「我可不問你來自何處，但你為何來我拜火教。」
楚鳴放下茶杯：「為，問道。」
他沒有絲毫的隱瞞，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問道……」敗火眼中似閃過一抹追憶，隨即，笑了：「何為道。」
此言一出，楚鳴眼中閃過一抹迷茫，道，他不懂，但經過三年的沉寂和五年的空間昏睡，他雖然不知道如何問道，但對於道，卻也有自己的理解。
「楚某以為，道，乃是道理，人有人的道理，天有天的道理，世界有世界的道路，你所問，是哪個道理。」說罷，他嘴角一牽，笑望著敗火，反將一軍。
對方已問道，對於道的理解，自然不是自己可以比擬，正好趁此機會，楚鳴可印證一下自己道，與敗火的有何不同。
「好問題。」敗火眼中精光一閃：「我所問，不是人道，不是天道，不是世界之道，而是，道……」
這似乎白癡的問題，卻散發出一股鋒芒畢露的自信！
對於道，敗火極為自信。
「道……麼……」楚鳴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隨即嘴角一牽：「你活著，是不是道。」
敗火沉寂片刻，笑道：「自然，此乃天道。」
「那你若此刻便死，又是不是道。」楚鳴再次開口。
「自然，此也是天……」說到這，他突然沒有開口，眼中難得的閃過一抹精光，片刻後，他哈哈大笑：「好小子！生乃天道，死，你以為我也會說天道嗎，死，也是道，乃規則之道！」
楚鳴笑著搖了搖頭：「不，我以為你會說地道。」
此言一出，楚鳴一望敗火，敗火也是一愣望著楚鳴，然後二人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楚鳴的犀利言辭，也讓敗火來了興趣：「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落葉可是道，你我二人品的茶，又是否是道。」
說罷，敗火淡笑凝望，他認定，楚鳴哪怕不懂，也會笑稱是道，但如此一來，對方便落了下乘。
可下一息，楚鳴卻是嘴角一牽，緩緩抬頭，眼中的精光，使得敗火心跳一頓，隨即楚鳴開口：「楚某的答案，不是，落葉不是道，此乃自然現象罷了。」
「茶亦不是道，乃是人沏泡出來的產物。」
「生不是道，而是你娘的恩典。」
「死亦不是道，不過化為飛灰。」
「這些畢竟之事，算什麼狗屁道。」
楚鳴自嘲一笑。
敗火愣住了，他年幼之時，為了問道，經常找人論道，這也算是「戰場」的一種自然效益，見過的人何其之多，哪怕真的不懂道，也會裝作一笑，說出天下萬物，皆為道這種話，畢竟聽起來耐人尋味，還算是那麼一回事，但今日這人……
「哼！」敗火冷哼一聲：「我卻不這麼以為，在下以為，天下萬物皆為道……」話還沒說完，他卻是又愣住了，這話在以前，對方說的，他只會嗤之以鼻，但今日……
「天下萬物皆為道麼。……」
楚鳴淡淡一笑：「你有你路，我有我路，我們生活的方式不一樣，但卻都是娘肚子裡生出來的，那麼楚某問你，你所謂的萬物皆為道，生活，又是什麼道，我們生活方式不一樣，你又如何可以一概而論。」
楚鳴雙眼突然一凝，散發出一股銳利的精光，目光灼灼的望著敗火。
敗火全身一顫，眼前的青年，漸漸與他的師傅重疊，記得那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論道，被師傅敗的體無完膚，那莫大的威壓不是來自實力，而是，自信。
「他到底是什麼人。」敗火牙齒一咬：「那照你的意思，天下萬物都不是道，那，道在何處！」
在敗火認為他問出了一個連對方也無法回答的問題之時，卻聽到楚鳴輕笑了一聲，隨即聲音傳來：「我沒有說過天下萬物都不是道，相反，生雖不是道，死亦不是道，生不過娘胎孕育，我早已知曉，算什麼道，死，化為黃圖，融入大地，哪怕他是道，楚某也不稀罕。」
「但……」他話鋒一轉：「生死，卻是大道……」
「懂麼。」楚鳴笑著問道：「既不懂，我繼續說。」
「落葉不是道，沏茶也不是道，但落下的茶葉，最後匯聚成了一杯茶，此，便是道……」
「敗火前輩，你早已問道，贖楚某不敬，敢問，你，又如何悟的道！」
最後一個字開口，楚鳴直接站了起來，沖天銳芒，轟隆隆巨響，將眼前桌子直接震成了碎末，隨即楚鳴居高臨下的望著陷入迷茫的敗火，輕聲開口：「桌不是道，但遇到我的震懾，化為粉末，這，便是道。」
「這，便是我楚鳴的道！！」
敗火身體問問顫抖，楚鳴的實力在他眼中不值得一提，甚至若是他願意，揮手可殺，但，此刻楚鳴的身影，卻是給他一種如同青山的錯覺，高不可攀……
「罷了……」他苦笑一聲，緩緩起身：「你有你道，我有我道，這方才叫做道，你不懂我道，我亦無法瞭解你之道，這場論道，算是你勝了，至於最後一個問題，我會回答你。」
敗火眼中精光一閃，似乎再次恢復了自信，讓楚鳴暗暗震驚，不愧是問道強者，道心之強，憑自己三言兩語還無法破掉。
「想破我道心，還早，況且，我還未成道心。」敗火似乎看穿了楚鳴的想法，隨即道：「你問我如何悟道，我，便告訴你！！」話音未落，他全身一震，滔天火海將他完全包裹！
「此為火！」
敗火怒吼震天，隨即雙臂一揮，最前方，那巨大的火煉化椅子，還沒有觸碰到火焰，全部粉碎：「此，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