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2章 較量 文 / 一夜晚風
幾乎就在瞬息之間,主應客的匕首便削到了那蠱蟲身上,接下來只要自己輕輕一挑就可以輕易挑飛手上的蠱蟲,但此時主應客忽然睜大了雙眼,心中暗叫:「不好!是滑蠱!」
因為此時的他終於在微微一瞥之下看清了手上的蠱蟲,那蠱蟲通體白濁,有如一條脫了殼的蝸牛,但與蝸牛不同的是,它頭上長著一根白晶晶的尖刺。
這是滑蠱,主應客見識過的蠱不少,一下便即認識了出來,這種蠱蟲身子極滑,它頭上的尖刺含有麻毒,只要自己被它刺中,必定全身被麻毒入侵而動彈不動。
雖然麻毒有些可怕,但此時最令他擔心的並不是麻毒,而是它的滑,主應客意識到自己這一削只怕要落空了,故而心中才發出這一聲不好!
接下來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只見他的匕首往滑蠱身上便是一削,但滑蠱身體向上微微一挺,竟然從斜著急速削過的匕首身上一滑而落,避開了匕首再次滑到了主應客的手上,方一落穩,晃了晃它頭上的晶白尖刺,將頭微微向下壓低,頭頂的尖刺隨著向下便是一斜,尖刺頭已是對準了主應客的皮肉。
主應客眉頭一皺,將下唇往嘴內便是一縮之下縮到了兩排牙齒中間,運力便是一咬,下唇登時間被牙齒咬破了個口子,直往外溢鮮血。
主應客噗的一聲,便將嘴中的鮮血噴向手上的滑蠱,手上的滑蠱此時正要將尖刺往下插入,突然間被鮮血噴到身上,原本白濁的身子瞬間變成了血色,緊接著只見滑蠱的身子痿縮在了一起,不住扭動,只扭動了幾下之後便即一動不動了。
主應客手臂動勁一震,手上的蜷宿成一團的滑蠱登時滑落而下,掉到了地上。
主應客將左手上的匕首插到腰帶間,左手探入懷中取出了一個瓶子,右手撥開瓶塞隨即將瓶子湊到嘴邊,倒了一些金色粉沫在咬破的嘴唇上面,顯然這瓶子之中所裝的是止血藥。
那邊女子見主應客倒藥止血,只是微微一笑,卻並不急著出手,反而輕聲道:「厲害!果然不是瞎吹牛的,倒還當真對我們蠱道極為瞭解。」
主應客哼了一聲,隨即道:「你這叫滑蠱,身體極為滑溜,頭上尖刺有麻毒,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蠱蟲,它的弱點就是怕血!」
女子抬起雙掌,拍了拍手掌,隨即笑道:「確實是這樣,不過你雖然瞭解,但可別因此大意了哦!」
主應客哈哈大笑,道:「有什麼了不得的蠱蟲,你就儘管放將出來。」
此時的無言正在那邊凝神看著,他原本是打算速速撤走的,但見女子欺騙點了趙燕兒的穴道,登時在心中喝彩:「好!這女子倒頗是機靈,這樣一來制住了趙燕兒可就解了我的心頭大患了。」又見女子與主應客鬥將起來,卻是大急,料想這女子敵不過主應客,只怕再打下去定要吃虧,於是提起手中金風劍,喝道:「兩位且慢!」騰身便即趕到兩人附近。
那女子笑道:「你不用插手,這是我跟他兩人間的事。你放心我不會殺他,就是要讓他知道個厲害,省得他以為我好欺負了。」
主應客哈哈大笑,神情極是不屑,道:「你還要臉了,敢在江湖混就要知道臉面不是別人給的,從來都是自己賺來的,你若有本事別人自然給你臉面,你沒有本事當然好欺負了。」
無言道:「兩位無怨無仇,何必這般爭鬥,依我看不如罷手,再鬥下去也是無益。」
女子道:「這可不是我的錯,是這惡人先無理糾纏的,我也是迫不得己。」
主應客道:「哼!有惡不懲,我枉稱罰惡斷客。」
無言一臉苦笑,道:「主前輩,你何必如此執迷不悟。」
主應客哼道:「你小子給我退下,就讓我跟她做個了結。」
女子亦道:「你退下吧,真以為我怕了他了麼!」
那邊趙燕兒此時卻是出聲了,對無言道:「喂!你個混賬快過來給我解開穴道,本小姐就記你大功一件,以後就不殺你了。」
無言搖頭冷笑,道:「你騙三歲小孩呀!我何時這般好騙了,你這潑辣女子必定言而無信。」
趙燕兒怒目瞪著無言,怒道:「你給我等著。」
主應客喝道:「小子!速速退下,不然等下傷了你就不好了。」
無言手上金風劍一抖,道:「兩位既然要鬥,在下也奉陪一次,就來插一插手。」對女子道:「莫做意氣之爭,速速離開,這裡我替你擋一會兒。」說罷手上金風劍一抖,接著對主應客道:「主前輩,在下向你討教幾招。」
正欲動手,忽聽得那邊黃袍客懶洋洋道:「小子!你想動手是不是,要不就讓我來做你的對手。」
無言一聽此話,臉色一沉,這於人鬼武功之高決非自己能敵,只怕拆個一二十招就敗下來了,忙道:「在下可沒想過要跟於前輩交手。」
黃袍客咦的一聲,道:「你小子知道我的姓。」
無言道:「前輩可是人稱連環腿的於人鬼?」
黃袍客應道:「沒錯!想不到你小子這般有見識,連我也認識。」
無言笑道:「在下曾聽趙莊主說過前輩,故而略知一二。」
於人鬼點頭,道:「原來如此,我不想對你動手,你小子速速退開,讓他們兩人去鬥,你跟我就在這裡觀賞著便好了,不費力氣有戲可看還有什麼不好?何必去幹這種累人的苦架。」
無言道:「小輩久未動過武,遂想活動下筋骨請主前輩賜教幾招,想來主前輩定然不吝賜教,而以二人來對付我這麼一個小輩,想來這種欺人之事於前輩跟主前輩也是做不出來的。」說罷擺了個劍勢,道:「主前輩,請了!」
主應客哼道:「你一個小輩,功夫能好到哪裡去,我哪有什麼閒情跟你打。」
那女子搖了搖頭,快步走向無言,道:「你先退開,我很快便能解決了他。」
無言一臉急色,心想:「這女子怎麼回事,我苦心替她擋著,她卻如此意氣用事非要與主應客分個高下,這不氣人麼!」喝道:「姑娘,你快快離開,再這般氣我的話,我乾脆跟他們一般對你動手了。」
他此話話音方落,忽覺背後一緊,已被人點中了穴道。
卻原來是那女子快步晃到他身後,出手點了他的穴道,之所以這般輕易得手,倒也並非無言全然無備,而是她的身形實在是太快,無言來不及反應。
無言雖有有心幫這女子,但他現下實在也不知道這女子是善是惡,他只是不願在善惡不分之下錯殺好人,因此雖然幫這女子但其實對這女子也是有戒心的,必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又何況一個根本不瞭解的人。
戒心雖然有,防備也有,但無奈這女子身形實在是太快,壓根就不給無言反應的時間,無言本來站在她的左側,說話之時雙眼不時轉動暗暗覷視著主應客跟這女子。
然而這女子突然發難,竟在一眨眼間便欺到他身後,實在是措不及防,登時中了招。
女子點住無言要穴,道:「你先站著,等下我解決了他再來給你解開穴道。」說罷目光一轉望向主應客,笑道:「好了!這一下我們就來好好鬥一場。」
主應客哈哈大笑,道:「求之不得!我好久沒殺過蠱道中人了,想想以前殺的蠱道中人在臨死前那副不可一世,以為自己的蠱蟲無人能敵的囂張無知的模樣,我就覺得可笑!今天終於又見到一個了,你的命運也會跟他們一樣。」
女子笑道:「那就試試!」話聲一落,早已捏成拳頭的右手向天空方向高高一舉,五指驀然間一分之下從中現出一隻黑色的蠱蟲來。
這一隻蠱蟲身如寒蟬,色亦相同,其翅非如蟬翅之透明,而是如飛蛾之翅,通體為灰色,其非雙眼只獨長一眼,非六足而為十足。
這一隻蠱蟲方一現身便即張開它那對如同飛蛾般的灰翅,撲撲撲幾下便從女子手上飛騰而起,朝主應客方向飛撲而去。
主應客抬頭望了一眼向自己飛來的蠱蟲,雙眼微瞇隨即笑道:「原來是水箭蠱。」
他這話方說罷,半空中那只蠱蟲突然間停頓在了半空之中,身子往後一挺之下便翹立在半空之中,露出身下一根如同蟬管口器一般的黑刺來。
主應客見它露出黑刺,道:「果然沒錯。」隨即騰身向上一躍,手中馬鞭對著它便是一甩。
那蠱蟲見主應客揮舞馬鞭襲向自己,背後雙翅一陣急速扇動,身前的管狀黑刺向上便是一挺,接著在輕輕一個抖動之下,黑刺當中一道黑色的水線便朝主應客激射而出。
主應客見黑水射來,身子在半空中一個翻轉便即避了開去,手中馬鞭連連揮舞向那蠱蟲掃去,那蠱蟲撲動雙翅,不住閃躲鞭掃,同時身前管狀黑刺不時噴出一道道黑水。
主應客閃過三道黑水之後只覺自己勢道已盡,使個千斤墜便落到地下,再次躲過半空中的蠱蟲射來的幾道黑水,右手中馬鞭一甩,左手掌一探之下便將最後一段鞭身抓在左掌間,方一抓住騰身便是一躍,再次向半空中那蠱蟲躍去。
那蠱蟲絲毫不懼,反而向前迎了上去,從黑刺間連連噴出幾道黑水射向主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