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7章 飛花亡 文 / 一夜晚風
那邊無言正自陷入苦戰,被一片轉動飄飛的花朵不斷攻擊,竟無還手之力,當真離奇。
這花朵實在太過邪門,速度不但快,而且形跡難測,另無言防不勝防,偏偏它身子堅固之極,竟還不怕無言的斬擊,另無言的攻擊無效,這一下攻擊無用,防又極為難防,當然讓無言難以應對了。
無言大口喘著粗氣,手中金風劍舞成了一圈護住身子,而半空中飄飛旋轉的花朵則是不斷換著方位衝擊著他的劍圈,只撞得他拿金風劍的手一陣酸麻,心中大急:「怎生辦才好!」
正自思慮之際,只見半空中飛舞盤旋的花朵忽然間一頓,顯露出了它的原形來,化成四片花瓣的模樣從半空中急速向下墜落而下,掉落到假山之上一動不動。
無言不禁一愣,恐它有詐,但又不想錯失良機,也顧不得那麼多,手中金風劍向下一挺,劍尖直刺向那花朵。
眼看劍尖便要及至,突然間只見那花朵微微一顫,四片暗紫色的花瓣一下便從花萼之上脫落而下,化成四道流光激射而無言。
花瓣本柔軟之物,但它身上的這四片花瓣卻如同鐵片般堅硬,這等堅硬之物驟然間急射而出,可想而知它的勢道是多麼的急。
饒是以無言的鎮定,此時也不禁一陣慌亂,連連倒退之時手中的金風劍變招連連削擊劈砍擊落了三片花瓣,第四片從他腰間急射而過,將衣衫劃出了一個口子,心中大呼:「好險!」
正自驚魂未定,只見地上剩下的那花萼驀然間急彈而起,向無言胸口彈射而至。
無言此時方才避過花瓣,又哪來得及相阻,在驚訝之中只見那花萼在他胸前翻了一翻驀然間一張之下,四片綠色的花萼片已然大張而開,貼到了無言胸口衣身之上。
那邊俞幸一見此景,大笑一聲,喝道:「小王八蛋你死定了,花間刺!」
無言此時自己命在旦昔之間,又哪裡有心思去顧及俞幸說些什麼,低頭向胸前望去,只見那緊貼在他胸口的花萼之上兩條細小的暗紅色直線驀然間便是一張,直線之中竟顯現出兩顆細小的黑色眼珠子來。
無言吃驚之際,抬起左掌向胸口處便是一掃,當下他也顧不得許多,只有盼望著能搶在這花萼出手之前將它從自己胸口掃落了。
眼見左掌就要掃到,那綠色花萼竟然翻起白眼來,緊接著雙目一翻之下便即閉合了上去,貼在它胸口處的四片萼片竟然緩緩脫落而下,整個花萼急向假山之上落去。
無言又驚又奇,低頭細望之下,只見這花萼之中有一根暗紅色的尖刺,這尖刺上佈滿紅毛,尖刺頭正伸到花萼中的一半之處,而尖刺之上此時竟流著一點點白色液體,心中暗驚:「看來它是要用這尖刺刺我,只是奇怪了,怎麼尖刺伸到一半卻是突然間死了。」不禁聯想起先前在大廳之中的桑甚蠱,那時的情況跟此時的情況實在是太相像了,也是落到自己身上然後就突然死了,可先前那桑甚蠱被嘉草水濺過,這花朵可沒碰到過嘉草,怎麼就無端無故死了?又想:「是了!我懷中藏著嘉草葉,定是嘉草葉的緣故。」想到這裡,不禁暗罵自己笨蛋,情急之下怎的把嘉草葉給忘了,若是早拿出來,不就不會這般狼狽了。
那邊的俞幸此時一張臉突然就僵住了,雙目睜得老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唇不住抖動,似乎在暗自念著些什麼,緊接著眉頭大皺,一臉疑色,自顧喃喃道:「怎麼回事,飛花旋蠱怎麼死了!」
無言望著落在假山上不動的花萼,不敢大意,手中長劍連劈,朝花萼劈了四五劍,說來也怪,花萼先前的堅固此時似乎已不復存在,金風劍劍鋒所到之處,花萼登時被削開了條條劍痕,片刻間,這花萼便被無言的金風劍削成了四五塊殘片。
俞幸雙眉倒豎而起,心想:「莫不成是他懷中的嘉草所至?可是不可能啊!我這飛旋花蠱雖然也怕嘉草,但決不會這般說死就死,這可怪了。」雖然心有疑惑,但此時也沒時間去理會,齜牙咧嘴道:「弄死我的飛花旋蠱,我要你生不如死!」右掌一抬,便要往腰間摸去。
忽聽一聲大喝:「納命來!」喝聲方落,一道青色流光向俞幸疾撲而至,直竄而他喉頭。
俞幸一驚之下腳步連點往後便退,目光投向這道流光所發之處,只見卻是個書生,手中玉蕭不住對著自己連點,邊閃邊思:「掙扎出來了麼,果然拖不了多久。」
此人正是蕭湘,他被線粘蠱粘在假山上,趁著俞幸將注意力投到無言身上之時,蕭湘左手連忙探入懷中,卻是取出一片嘉草葉片來,五指緊扣之下便將手中的嘉草捏成了一團緊緊攥在了掌心之中,輕輕一移便將左手移到線粘蠱的上方,運勁一捏,掌中的嘉草受力之下登時被擠出一滴滴綠色汁液,從他指間流竄而下,朝下方緩緩滴落。
第一滴方一滴到那線粘蠱之上,線粘蠱粘稠的白色身子便是一縮,蕭湘不禁心中一喜,這般模樣顯然有效,於是手上更加足了力道,右手間的玉蕭往腰間衣帶便是一插,騰出右手來伸入懷中,如同先前一般取出一片嘉草緊緊捏在了手心,對準右腳下的線粘蠱運力急捏。
當第五滴嘉草汁落到線粘蠱身上之時,纏在蕭湘雙膝間的兩條白色粘帶突然間往回急縮,彈回了假山上線粘蠱的身子之中,方一彈回,假山上的線粘蠱也是急劇滾縮,在片刻間便縮成了一個小小的白色圓丸。
蕭湘右手慢一步捏嘉草,因此右腿卻比左腿要慢一些脫困,他雙腿方一重得自由,也不去理會假山上化成兩個白色粘稠的小圓丸,右手拔出玉蕭,騰身便衝向那俞幸,手中玉蕭向俞幸急點而出,這一上手,就是急攻的招式。
他的目的如同先前白旭一般,就是要讓俞幸緩不出手來,因此一招接過一招,一招快過一招,而俞幸被他突然襲至,也是措手不及,略顯慌亂,一時間被他直逼得手忙腳亂。
無言見俞幸被蕭湘纏住,目光登時投向痿縮著身子閉目攤坐在假山上的落蓮,心想:「雖然你是個女流之輩,而且重傷之下偷襲人確實是不光彩,但現下這般情況,我也只得厚著臉皮這般做了,否則讓你緩過氣來,我等還有命在麼!」手中金風劍一挺,騰身便向落蓮刺去。
此時的落蓮正閉目調著氣息,忽覺身子周圍一陣冷意襲來,不禁雙目驀地一睜,方一睜開便見一道劍光向自己直襲而至,不禁大吃一驚,想來騰身閃躲,可身子此時卻是疼痛之極,完全動不得,只能用極其驚恐的目光望著這道劍光急速向自己逼來。
俞幸望見無言挺劍刺向自己婆娘,想要去救,但被蕭湘拖著一時又怎麼騰得出手,登時驚慌失色,發出一聲尖叫。
那邊令孤不取見到這等險情,雙目圓睜,更不細思手中要去刺白旭的匕首尖一個轉動,指向無言這邊奮力向他急擲而去。
令孤不取這一擊,全力而為,此時擲出的匕首速度迅疾,眨眼間便竄至,在無言的金風劍劍尖離落蓮喉頭五寸之時,匕首正好趕到,叮呤一聲便撞到無言金風劍劍身之上,將他的金風劍劍身撞得一斜,金風劍登時失了準頭從落蓮脖子間斜刺而出。
無言只覺虎口一麻,但運勁急震之力便將麻震之感震散了些許,重新握緊劍柄,將金風劍劍身一橫,以劍鋒便要去削落蓮的脖頸。
只聽令孤不取冷哼一聲:「休想得手!」隨即大喝道:「動!」喝聲方落,只見一隻灰白色的蟲子瞬間竄到了落蓮的肩膀之上,晃動著兩隻含有鋸齒的刀狀前肢,對著無言的金風劍便是一揮,登時與無言的金風劍劍鋒撞做一處。
無言只覺虎口一震,手中的金風劍竟被一股巨力彈開脫離了手掌,掉落到了一丈之外,冷哼一聲,也不去理被震得生疼的右掌,探出左掌曲指成爪,便要向落蓮喉頭抓去。
忽覺右首涼風颯然,斜眼微微向旁側一督,只見令孤不取正揮掌向自己拍來,心中一聲長歎:「糟糕!來不及了,看來不得不退了。」左掌往回便收,騰身往後急退,退到金風劍掉落之處,腳尖對著金風劍劍柄輕輕一挑之下便將金風劍挑飛上了半空,探手抓在掌中,心想:「可惜!他來得好快,剛才我若不退只怕他搶在我抓她喉頭之前便已拍到我了,這等良機卻是白白錯過了。」心中甚覺可惜,但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自己也是盡力了,而且先前時機也把握得十分之準,只是敵人顯然早有預防,埋伏了那只蟲子在落蓮身旁,否則他必定得手了。
無言將手中金風劍一晃,護住身子,向落蓮肩頭那只蟲子瞄去,只見那蟲子通體為灰白之色,體型修長而肥滿,腹部呈圓筒形,頭部三角形,頭頂之上有一對極短的小觸角;它四隻細足站在落蓮肩上,前身拱起,背上四片翅膀大張而開,一對鐮刀狀的前肢更是高高舉起,一副威風凌凌,隨時要進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