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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2章 奪命 文 / 一夜晚風

    那人應道:「那是自然了,你當這東西是什麼了,還問有沒有,哪裡還有了,只此一枚,這吃的東西我怎能亂說。」

    青兒點點頭,道:「那好得緊,這果子是我趙家莊的東西,你把那果子給我留下,待我拿給我家小姐嘗嘗鮮,至於你麼,快給我滾。」

    青兒此話語意頗重,但那人卻是毫不在意,摸著手上的紅果子,說道:「這果子是我的,什麼你趙家莊的東西,它就像我的小情人,我的心肝寶貝,小情人心肝寶貝是能說給就給的?」說罷將手上的紅果子小心翼翼放入了懷中。

    青兒冷哼一聲道:「管你什麼小情人,什麼心肝寶貝,既是你的小情人心肝寶貝,那我便偏偏要拆散你們,叫你們不得相聚,把你這個『小情人』留下來。」

    那人一聽此話,雙目驀地圓睜,竟是橫眉倒豎,喝道:「你說甚麼!這麼說來你竟是喜歡拆散情人了?」

    青兒道:「對!我就是要拆散你們這對『小情人』」

    那人目露凶光低沉著嗓子,道:「我姥姥說過,天下間最難得的便是有情人,一對有情人那是要修多少世的因緣才能湊到一起,但凡破壞有情人之間的感情,攪和人家美好姻緣,硬生生拆散人家的人,那都是十惡不赦之徒,對於這等人,老子向來只做一件事——要他(她)死!今日你既遇到了我,便休想活命。」話一說完,身形一閃,右手紅光大泛,已是躍到青兒面前。

    青兒見那人目露凶光,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心中已隱隱覺得害怕,情不自禁向後退了兩步,待聽得他說到『要他(她)死』的時候,心中更是一緊。

    腳步一移,便要往後退去,方才抬起了腳,那人已是閃到她的面前,雙眼圓睜,目光中滿是殺氣,不禁嚇得「啊!」的一聲便叫了出來,方才叫了出來,便見一道紅光驀地在面門前閃現。

    天靈蓋登覺一痛,緊跟著身子輕飄飄的,竟如個斷線風箏一般往後急飛,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全身乏力,似乎有誰人在慢慢抽走她身體中的氣力,心想:「我就要死了麼?小姐……我還不想死,我還想照顧小姐呀!」腦子一黑,已是沒了知覺。

    其實青兒之前那話不過是戲言罷了,她一生之中又何曾拆散過什麼眷侶,她不過是個下人,懂事後便要這趙家莊作奴作婢,又有幾人會看上個身份卑微的下人?因此她連男女的感情之事都未曾經歷過,更莫說拆散什麼眷侶了。

    趙家小姐最為寵幸她,因此平時間她常盛氣凌人,向來趾高氣揚,久而久之倒養成了一副目中無人的性子,此時口出不遜,不過是逞一時口快,卻不想正是這一時口快,竟是要了她的小命。

    旁首四名護衛見那人出手將青兒打飛了出去,當然想救,但又何曾來得及相救,那人的身法如此之快,四人手中長劍方才一挺,青兒便被打飛了出來,登時齊齊喝道:「大膽!」手中長劍不約而同分四個方位向那人身上要穴刺去。

    那人「咦!」的一聲,似乎略感詫異,突然高聲喊道:「簫聲咽」身形只輕輕一晃之下,便躲過了四名護衛分刺而來的四劍,接著道:「秦娥夢斷」再次閃過四名護衛襲來的四劍,又道:「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樂游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他每說一句,便躲過四名護衛刺來的四劍,待得他一說罷,四名護衛已是各自使了十六招,他正好說了十六句,正好遙相呼應。

    四名護衛使劍之時臉色陰沉,眉頭緊鎖,而那人卻是始終笑瞇瞇,如閒庭信步,在劍影之中穿來行去,竟是毫髮無損。護衛們一人十六招,四人共使了六十四招,但四人同使,群起而攻之,那人便如臨四面楚歌之境,比之一人使六十四招,威力之別,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可卻也是奇怪,無論幾人的長劍如何使動,每當要觸碰到那人之時,他似乎早已算到劍路,登即閃避而開,每次相距不過一寸之間,皆是驚險之極,又聽聞他口中喊著話,護衛們登時大驚,心想:「這可是我們使的這套劍法的招數,他怎的卻知?」登時明瞭,原來此人早便知曉了自己等人所使的劍法,卻故意待到長劍要刺到他之時方才閃開,明顯是有意賣弄功夫。

    那人突然哈哈一聲大笑,騰身向後一躍,從幾人劍圈之中躍開,搖了搖頭,說道:「這劍法叫「憶秦娥」,又叫「秦娥十六劍」,十六劍之中有四劍兩兩同名,招名取自李白《憶秦娥》,是咸陽兩大武學世家之一的楚家家主『別傷劍』楚霸凌所創,傳聞這是楚霸凌為憶他的亡妻秦娥所創的劍法,劍法之中含著他對亡妻的哀悼苦思之意。一對深情的戀人,卻被老天爺分處異地,心中雖有千般思念,萬般愛語,卻不能與對方訴說,只能積壓在心中,那是何等痛苦之事?這種相思痛苦之意凝聚在了劍招之上,借助這劍意訴說而出,故而這套劍法使將出來便如山洪驟然噴發,撲天蓋地襲來。」

    四名護衛見他娓娓道來,竟是對這套劍法如此瞭解,登時愣住了,心想:「楚領隊教我們的劍法之中,就屬這套劍法最為精妙,我等最為熟練,可這敵人對這劍法卻是如此瞭如指掌,用這套劍法自是對付不了他,可別的劍法就更對付不了了,卻該使什麼劍法才好?」

    那人接著道:「楚霸凌人稱『別傷劍』那是因為他與人武鬥,向來只要人命,從來不傷人,故而人稱『別傷』,據說他將這套憶秦娥練化得神乎其技,其勢如奔雷,十六招使將出來竟如四招,少有人能擋,若是他死而復生,見到你們使這憶秦娥豈不是要笑死了!瞧瞧你們這劍招使的遲滯緩沉,呆板至極,連一絲一毫痛苦相思的劍意都沒發揮出來,還使什麼憶秦娥,這不是丟人麼?」

    四名護衛當中卻有人想:「對著你這麼一個肥胖的凶神惡煞,我等又有什麼相思之意,又有什麼要跟你訴說了,發揮出來那才叫怪了。」

    當中一名護衛開口道:「廢話作甚,看劍!」長劍一震,便欲出擊。

    那人哼了一聲,道:「何物等流,還使什麼劍,還敢來丟人現眼麼,老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說罷身形一晃,竟已欺到四人跟前,雙掌一晃。

    只聽得那四名護衛『啊』的幾聲又驚又怒的叫聲,那人騰身躍開,落地之時左右雙掌中各抓著兩把長劍,長劍在他手中微微輕顫,劍柄在半空中搖來搖去,只聽得他哈哈大笑,道:「何物等流,你們也配使劍,既是污辱了這劍,我便讓這劍向你們討個公道。」振臂將握在掌中的長劍劍鋒向四人擲了出去。

    四名護衛只見兩道劍光在半空中一晃之下分成了四道,其中一道向自己疾刺飛來,均是大驚失色,欲待閃避,卻又如何得及。飛來的幾道劍光去勢奇急,顯然那人擲出之時用上了強勁的力道,志在取幾人小命,更不與幾人躲避的間隙。

    登時間只見四道劍光分別貫穿了四名護衛胸口,四人胸前的長劍劍柄更是直沒至胸,足見勢道之急,力道之狠,擲出長劍那人沒有絲毫留情的餘地。

    四人胸口霎時間鮮血直淌,各人均是雙眼圓瞪。懊悔、驚慌、恐懼、絕望,四人的臉色各異,不盡相同,但卻有一點相同,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就這麼死了。

    「哈哈!」伴隨著那人一聲爽朗的長笑聲,四名護衛身子一軟,均是軟綿綿垂倒了下去。

    那人臉露笑意,指著倒在地上的那四名護衛道:「一幫何物等流,憑你們也配跟老子比劍?憑你們也配使憶秦娥?你們也配跟老子搶火炎果?」目光一轉,移到遠處青兒的屍身上,道:「憑你也配拆散有情人?」

    這一開口,便是四連問,可是對著這麼些死人連問,死人自是回不了他話。

    那人朝著青兒的屍身方向,呸地一聲,道:「這趙家莊沒個好人,那混賬家丁可惡,這四名護衛可惡,最可惡的便是你這混賬何物等流,竟敢壞人姻緣,把你下油鍋都不為過,這麼一掌拍死你算是便宜你了。」又自顧道:「好了!現下沒人打擾老子了,且讓老子慢慢來品嚐火炎果。」說罷蹲下身子,雙腿盤坐在石板之上,伸手入懷緩緩掏出那枚火炎果,伸出另一隻手不住在火炎果上撫摸,彷彿在愛撫自家的小孩兒一般,邊摸邊喃喃說道:「我真捨不得吃你,可是你的味道又太美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你可別怪我。你給我吃總比給別人吃好多了,我可是吃方面的大行家,在這世上又有誰人能在吃這方面上比得過我,又有誰比我更適合吃你,你說是也不是?」

    他一會說自己捨不得吃,一會又說自己最該吃,一會又問起這枚果子來,竟將手中這一枚死物當成了能言會語的活物,當真令人匪夷所思,若此時有人在此聽到他這般怪異言論,必定以為這人是個傻子或是個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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