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佛堂少年 文 / 一夜晚風
我笑道:『小輩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且讓你看看。』右掌一抬,凌空一按,喝一聲:『凝!』只見右掌前端一道透明真氣急湧而出,急速凝成一個透明掌印。
常鋒見道半空中這個透明掌印凝成,不禁『啊!』地一聲!,一臉駭然。
我見他這般模樣,微微一震,將透明掌印朝壓在何萬天身上的一塊大石拍去。
半空中那透明掌印一顫之下疾竄而去,印到了大石之上,轟地一聲響,飛塵石塊四濺,再看時,那石塊已是無影無蹤,何萬天身上倒是多了一堆碎石塵粉。
我左掌一抬,按在半空中,又凝出一個透明掌印,向門口一根石柱拍去,掌印急竄,直沒入石柱之中,登時在石柱上留下一個極深的掌印。
這一下何萬天自也看到了,驚道:『這……這是……凝氣化虛!』
我一拂衣擺,正色道:『沒錯!你倒是有見識,以我這一身凝氣化虛的內力,對付爾等,不過是小菜一碟,剛才不過是陪爾等耍耍罷了。』望向常鋒,道:『就算是你師父游龍變來了,要拿下老夫,也決非易事,又何況你這小輩!』不理他們,逕自走向青月那小人。
這小人此時正倒在地上,見我向他走來,之前臉上凌然不懼的神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雙目圓睜,一副喪魂落魄的樣子。這小人現下沒了倚仗,本性倒露出來了。
我站到他跟前,冷冷望著他,一字一字慢慢道:『說!你想怎麼死!』青月小人臉色蒼白,道:『狂……屠大俠,不要……殺我。』
我道:『你到底為何要陷害於我。』青月道:『我……我……。』我怒喝道:『說!不說老夫立刻殺了你!』腳朝他身旁的石板上一跺,將石板跺裂了好幾塊。
青月望著那碎裂的石板,胸膛劇烈起伏,卻突然說道:『我知道梁發在哪!』
我一怔,但隨即伸出左掌,啪地一聲打了他個耳恬子。這小人之前在酒肆當中騙我到這何家莊,又編造謊言騙群雄到此圍誅我,現下又說起梁發,登時又激起了我心頭的怒火。
青月臉現委屈之色,道:『我真不敢騙屠爺!。』我雖心頭有氣,但想何不聽聽再作計較,道:『你倒是說說,這一次老夫我要帶你一起去,若是假的,你小命再難保全。』
青月道:「梁發當真在這何莊中。」
何萬天卻是嚷道:『小輩!你個混賬,你跟我何家莊有何仇,梁發何時在我莊中了,你想引他去殺我莊中人麼!好狠的心。』
青月道:『小人真沒騙屠爺,梁發就在這何家莊中。』我雙眼一瞪,道:『你想找死嗎。』忽想,或許當真在這何莊之中也非無可能,何萬天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認賬,哪能跟我說真話,便道:『你可知他在何莊哪處。』
青月連連點頭,道:『小人我知!我知!』我伸出雙指解開他穴道,道:『帶我去,若我見不到梁發……』不待我說下去,青月小人忙躬身道:『不會,決計不會。』
我將這小人往前一推,道:『走!』這小人便身子一動,卻引著我往後院方向行去,途中倒撞到了幾個何莊的莊丁,不過皆被我隨手打發了,行了一會,來到一間掛著一塊寫著『靜心』兩字牌匾的室外。
室外卻有十多名持刀的漢子把守,不過片刻,不是被我封穴便被我打暈。青月小人指著這間居室,道:『梁發便在裡面。』我道:『進去!』叫青月小人走在前頭,心想或有埋伏,雖然不懼,但總要有個堤防,讓這小人在前頭擋著。
居室的大門緊閉,在青月小人輕輕一推之下,卻是咯吱一聲便打開了,顯然並沒上鎖,這一打開門,瞧門中望去,卻是令我意外,裡面竟是一間佛堂,兩邊牆壁刻著一百零八羅漢,中間三尊大佛,大佛底下幾塊供人跪伏的蒲團,室中香氣梟梟,顯是有個上過香,但卻並無一人。
青月小人四顧張望,說道:『不……可能的,決不可能。』
我屏息靜氣,突聞佛像後似有聲響,雖幾不可聞,卻逃不過我的耳朵,大喝一聲:『佛像後是何人,給我出來!』喝聲一過,卻並不見有動靜,冷哼一聲,左掌急拍而出,掌力急竄而出,打在中間一尊佛像上,所打位置卻是佛像下的蓮花座,那佛像轟地一聲,往前便倒,砸到地上。
佛像後露出一個臉色白淨,目光堅定的少年。這少年望了望我們兩人,見已是暴露,不再躲避,騰身落到佛像下,看這身手,似乎倒還不錯。
我一見這少年,臉現喜色,扯起青月小人衣襟,將他扯到蒲團附近處,仔細打量著少年。少年見我審視著他,臉色十分平靜,道:『該來的終於是來了。』我笑道:『你可是梁發!』那少年道:『沒錯!行不更名,坐不改性,我正是梁發。』聽口氣十分老練,全然沒有少年應有的稚嫩。
我喜道:『那便好了!』哪知這話聲方落,梁發右手一抖,一把長劍陡然閃現,向我胸口急刺而來。巧香與我說過梁發的相貌,我一見到這少年,只覺與巧香所說十分相像,料想這少年便是梁發,自是放鬆了警惕。
他突然刺出這一劍,再加上他離我不遠,饒是我武功再高,也吃了一驚,右手一掌便欲拍去,又恐掌力太過渾厚,傷了梁發,方一抬起,隨即收住,翻身急躍。
那少年騰身追趕而上,長劍急抖,連連急刺,我一一避過,道:『你這是做甚,速速住手。』少年並不停手,道:『既要我命,便看本事。』我一聽此話,情知他誤會了,便笑道:『梁發,你誤會矣!我是你母親巧香請來救你的。』
哪知少年一聽此話,長劍刺得更凶,道:『哼!廢話作甚。』我心想憑幾句話又如何能讓他信,自是當制住了他,再行說解,右掌疾出,便扣住他右腕,一扳之下便將長劍從他手中扳落,左掌搶過長劍,退後幾步,道:『且慢,待我細說。』
少年甩了甩手腕,更不答話,左掌急拍而出,左掌方一拍出,右掌緊跟而上,也跟著拍出,分拍我左胸,右臂。我左右雙掌急探而出,後發先至,捉住他雙手手腕,道:『你做甚,且容我說說。』
哪知這少年頗為剛烈,見雙手被制,竟將頭朝我胸口撞來。我卻不理他,右手放開他左腕,急探而出,在他頭撞到我胸口之前連封住了他幾處穴道。
忽見一條身影一閃,竄出門口,側首一望,卻見是那青月小人,怒喝一聲:『小人!往哪走!』縱身一躍,已落到他身前,冷冷望著他。
青月吃了一驚,一臉駭然,道:『這……屠爺,沒我什……麼事了。』腳步不住倒退,退入佛堂中。我伸手連點,點住他穴道,將他推倒到佛像下,不再理他,轉首向少年道:『梁發,我受你母親所托,前來救你。』從腰身中掏出一支銀簪,自是巧香給我的貼身之物,巧香說這是梁發送與他的,給他看了他自肯信我,道:『梁發,這是你母親給我的貼身之物,這下你可信了。』邊說邊解開他穴道。
那少年此次卻是不再動手,也不知是知道不是我對手,還是怎麼,只見他望了望我手中的銀簪,突然間仰頭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譏諷之意。
我微微一怔,道:『難不成你還不信,亦或是……你不是梁發!』
那少年道:『我當然是梁發,我自也知道你是巧香派來的。』我一聽這話,覺得奇怪,巧香是他母親,不稱呼母親也就罷了,還直呼她母的名字,但雖覺奇怪,卻想這少年或是剛才被我嚇到了,以至有些失神,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你母親。』
梁發卻哈哈大笑,忽然間身子著地一滾,抓起地上那長劍,架到自已脖子之上,我吃了一驚,萬料不到他竟會自吻,情急之下一掌急拍而去,拍中他持劍的手腕,長劍叮咚一聲落到地上,這情急之中,出手難免重了些,掌力打在他身上,將他打得連退幾步,一個踉蹌,坐到了地上。
我搶將過去,拾起那長劍,猛力一擲,那長劍噗地一聲便沒入了一根屋柱之中。我望著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他既是梁發,聽到我要救他出去,帶他去見母親,即使不歡乎雀躍,也當喜笑顏開,怎的卻是要自行了斷了,怒道:『你小子作甚,難不成還不信我。』
少年卻冷哼一聲,道:『你救我作甚,難不成連自殺也不許了嗎。是了!血教殘忍至極,這是要活著將我捉回去,好好折磨了。』
我一聽此話,料他是把我當血教的人了,便道:『血教是什麼東西,我可不是血教的人,我當真是你母親請來救你的。』
少年怒道:『你要殺便殺,我只求一個痛快!』
我搖了搖頭,心想這般與他爭論下去沒完沒了,他既不信我便點住了他穴道帶他回去,便說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絕無說謊,你母親托我來救你,你跟不跟我走,不跟我走我便強行帶你走,去見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