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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以一克四 文 / 一夜晚風

    金元卻是道:『丁掌門這話,可是在暗諷我青門,在下剛才跟狂屠交過手,卻反被他三兩下解決了,在下武功不濟,不願再在眾英雄好漢面前丟人,自當領這閒差。』冷哼一聲,不理眾人,雙刀一提,翻身一躍,已上了西首那屋頂,道:『此處便由我來守!』

    丁柏解釋道:『在下可沒這意思,金掌門誤會了。』常鋒道:『眾位切莫小看那狂屠,要拿下他,絕非易事,不得不防,南北何人守。』我冷冷望著他們,卻是不理他們。

    薛義舉緩緩行出,道:『薛某這些年顧著莊中生意,武功倒是生疏了許多,自知不敵,不敢獻醜,在下義弟的大仇就托各位了。』騰身一躍,別看他體形肥胖,這輕功倒是不賴,一躍之下便已上了南處屋頂,卻從懷中掏出一對判官筆來,擺了個勢。

    常鋒點點頭,見北處無人願守,便道:『今日除此魔頭,我等眾人須齊心一致,這魔頭不管死在誰人手中,皆是眾人之功,絕非一人可當,不管是守或是攻,盡力自是,功勞大小皆是一般,並無差別。』

    常鋒江湖閱歷豈是一般,自是十分精幹,一下便猜著了眾人的心思。若誰能殺死了我狂屠,那自是大大的功勞一件,傳到江湖之中,定成為一樁美談。

    為眾人報了仇,眾人自也欠下他一個人情,這般既得名又得利的美差,眾人自不肯隨意放過,只是他們把我看得也太不中用了。

    那羅念先上前一步,道:『本欲助何恩人一臂之力,既無人願守,便由在下來。』手中狼牙棒架到肩上,躍到附近一棵樹幹上,輕輕一點,身子借勢斜斜飛出,落到北處屋簷上。常鋒喝一聲:『好!』

    何萬天道:『一切就緒,開始屠魔!』雙手一抬,手中已是多出了一對板斧,也不知是何時拿來的,喝一聲:『其餘人等退下!讓我等來收拾這魔頭。』一干人眾往後便退,成一個半圓,將趙忠平、彭虎、畢堅、丁柏、常鋒、何萬天圍在前頭。

    我尋思這其中的誤結此時是再難解開了,若跟他們動起手來,難免有個差池,到時更是雪上添霜,眼下之計,不如先行離開何莊,忽的想起梁發,便問何萬天道:『何萬天,我知梁發在你莊中,把他交將出來。』

    何萬天道:『我莊中沒你要的人,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想要救那血教弟子,得有命才行。』我心想再問下去也無濟於事,何必多費唇舌,便道:『我狂某人向來敢做敢當!我從未殺過你們所說這些人,不管爾等信不信,我言盡於此,無愧天地。陷害我者,來日再向他討教!今日恕不奉陪,好自為之。』

    我這話自是說給青月小人聽的。話一言罷,左手往附近一棵樹上折下一截枝幹,縱身而起,躍到那東首屋簷上,人還未落下,那柳安順拔步急奔,右手雙指疾點我『足三里』、左手雙指點我『合陽』。

    我冷哼一身,身形於半空中急轉,右掌急拍而出,擊向他胸口。柳安順似早有預料,左指一移,點向我『陽谷』,我若不收掌,照擊過去,掌還未到,便先被他點到了穴位,於是掌力一吐,掌勁後發先至,擊在了他胸口上。

    只聽得柳安順一聲悶哼,連退三步。我忽想:『這些人視我如無物,我若不露上幾手,他們還當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身子一落到屋簷上,便道:『我狂某人要走!誰也攔不住。』

    我知這柳安順得意功夫叫『靈蛇拂穴手』,跟蛇拳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他這一門功夫卻是點穴手法,以蛇為神韻,身形通體如綿,靈敏異常,出手時有如蛇咬,迅猛異常,遂道:『你既精於點穴功夫,我便會一會你。』使一招『飛花拂柳』欺到他身旁,右手雙指連點。

    這一招飄忽不定,與他『靈蛇拂穴手』的靈活一比,實不逞多讓,再加上在我手上使將出來,哪有讓他看清的空隙,他雙指一抬,卻看不清招勢,竟一時不知如何還招,連退三步,忽的繞到我身側,雙指這才急點而出。

    我喝道:『膻中!天樞!中脘!』喝聲一落,已是連封了他三處大穴,驀地收指。此時南面屋頂上薛義舉已是騰身趕到,更不答話,一對判官筆倏地點出,點向我胸口,我微一側身,右掌掌鋒朝他其中一支判官兵急削而下。

    他吃了一驚,但我這一擊實是力猛勢沉,又急又快,他想躲卻也躲不過,這一削更是運足了內勁,就算是鐵器也必斷,又何況他這支紅木判官筆。

    他那判官筆登時斷做兩截,勁力直透到他那滿是橫肉的手掌之上,虎口登時一裂,手中那一段殘筆也咚一聲掉到屋簷上。我騰身躍起,凌空一掌便朝他頭頂疾拍。

    這一掌卻用上了三成內力,掌力如同一道瀑布,頃刻間噴湧而下,壓到了薛義舉身上,將薛義舉週身三尺之內的屋頂盡數震破,轟的一聲響,碎瓦殘筆連同薛義舉一同摔將了下去。我人在半空,右掌驀地曲指成爪,捉住柳安順後身衣領,喝一聲:『去!』運力將柳安順整個人向那羅念先擲去。

    那羅念先此時也已趕到這東首屋簷上,忽見一道人影朝他飛去,頃刻便至,躲已不及,狼牙棒卻是往後一收,估計是怕傷著這柳安順,那於風劍派可不好交待,伸出左掌一掌便按到那柳安順胸口,運勁便去抵掉柳安順身子的勁力,卻哪有這般容易,被逼得連連退了三步。見這來勢如此之猛,一手抗之不住,右手狼牙棒棒頭往屋頂一砸,空出右掌也按到那柳安順身上。

    我將柳安順扔出之時,身形已是一晃,緊追而至,見羅念先以雙掌抵住柳安順,身形一閃,一掌便從柳安順臂下急穿而出,拍中那羅念先胸口,急轉兩圈,右指連點,已是封住了他三處穴道。

    屋頂上其餘人眾揮刀向我齊砍而來,被我右掌連拍,盡數打落到院中,將羅念先跟柳安順兩人同時提起,便朝已躍上屋頂追過來的丁柏、常鋒急擲而去,身形一晃,幾個縱躍起落,已趕到西首屋頂之上。

    西處所守的卻是金元,見我朝他襲來,雙刀一舞,青光直泛,竟主動朝我奔來,我哼了一聲,左掌用力一捏,將那樹枝捏成十幾小段,運勁朝他一揮。

    我這可不是隨意扔將出去,每一段枝幹皆附著內勁,所對準的儘是金元的要穴,這一下,自是旨在打他個措手不及,情知他能盡數躲過,卻是要搶個先機。

    那金元方才衝出,便已察覺,雙刀一舞,舞成一個刀圈,將樹枝盡數打落。我身形一閃,已到他身邊,右掌急拍而出,右掌方出,左拳緊跟而上。

    金元刀勢一轉,朝我左右雙手齊砍。我笑道:『著!』左拳驀地張開,運勁一震,將藏在手中的最後一段樹枝震了出去,打在他『百會』穴上。

    他穴道為我所點,身子自是微微一滯,我右掌連拍,拍落他手中雙刀,又封了他兩處穴道。屋角處十餘人向手持兵刃,向我急奔而來,這些人都是些雜魚,自不難應付。在我雙掌急拍之下,掌力到處,十餘人或摔落屋頂,或被我打暈。

    從我點住柳安順,打落薛義舉、制住羅念先,封住金元不過是幾個起落間的事。何萬天此時一聲大喝:『哪裡走!』提著雙斧已是搶到西首屋頂上來。我提起金元,朝他擲去,縱聲大笑道:『不過如此!後會無期了。』

    底下那些江湖人士均不是出身名門大家,自沒有什麼修養,一見我要逃,登時怒聲喝罵,有人罵道:『沒種的傢伙。』有人罵道:『混賬魔頭。』更有甚者,連我祖宗十八代都罵到了,數十種辱罵聲登時交織在一起。

    我方才轉過身子,正要施展輕功離開,耳邊突然傳來了這些罵聲,不禁火冒三丈,身子一頓,心想:『我狂屠行走江湖如此多年,縱橫武林。今日無故蒙受這不白之冤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要受這些人如此污辱,竟連我祖宗都罵上了,我豈能忍氣吞聲。就算是有性命之憂,也決不能受這等鳥氣,又何需受這些雜魚的氣。』當即轉過身來。那畢堅見我轉過身為,笑道:『怎的不跑了,縮頭烏龜。』又聽一人道:『龜兒子給我滾下來!』朝那人望去,卻見是那青月。

    此小人瞎編謊言誣陷於我,害我與眾人為敵,如今有恃無恐,尚敢如此猖狂,我一聽此話,心頭怒火再不可抑制,怒喝一聲:『我狂某人要去要走,全憑自已作主,我倒要看看,我留在此,誰有本事取我性命。』騰身一躍,躍到院中。

    方一落下,身形一斜,運足勁力,左掌一掌向眾人拍去,這一掌,是我盛怒之下所發,掌力洶湧,呼嘯直去。那趙忠平、彭虎、畢堅均被掌力震退了幾步,趁此空隙,我騰身一躍,搶入人群中,閃到青月跟前。

    青月小人以為自己身在人群之中,前頭又有趙忠平他們,自是安全之極,我奈何他不得,何曾想過我說到便到,一見到我突然出現在他身前,雙目圓睜,一臉駭然,右手顫抖著將手中長劍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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