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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份量 文 / 一夜晚風

    幾人之前一路奔逃,吃食尚無心顧及,更莫說洗漱了,管家夜大跟巧香兒子身上所著的衣裝自是原來梁莊的衣裝,那梁莊乃血教分教,服飾自與血教一般。這下一來,三合劍盟的人見他們身著血教服飾,如何肯放過,二話不說便持劍上前欲要捉人。

    管家夜大倒也身負武功,眼見三合劍盟的人不由分說殺了上來,當即持劍與之惡鬥。爭鬥之中,巧香的兒子被捉,夜大則是護著巧香一路邊鬥邊逃。雖說逃了一陣,可夜大又要護著巧香,又要自保,終究是寡不敵眾,最終被三合劍盟的人所殺,夜大雖死,但卻以一己之力纏住了三合劍盟眾人,為巧香逃跑爭取到了些許時間。

    三合劍盟的人一解決了夜大,自也不肯放過巧香,其中一些人追了上來,另一些人估計是帶著巧香的兒子另行去了,至於巧香的兒子被帶去了何處,這自是不得而知了,而管家夜大被殺之事,巧香自也不知,卻是從之前那年輕人進酒捨之前所說話語中得知的,這我自也有聽到。』

    槐梧壯漢聽至此處,道:「若是事情當真如巧香所說這般,那便是三合劍盟的人的不對了。」

    狂屠十分贊同,道:「沒錯!若是如此,她本為下人,低人一等,後又慘遭不幸為梁興通所騙,命運本就曲折。再說她又不曾做過什麼惡事,也不曾助紂為虐。梁興通與三合劍盟的仇怨自然不關她的事。」

    槐梧壯漢道:「雖說不關她的事,可屠大哥已救了她,關健在於她的兒子。她被梁興通關於柴房,他兒子自然是梁興通在管,上樑不正下樑歪,就怕她兒子被梁興通教壞了,也做了什麼惡事,那屠大哥若是答應她救她兒子,那倒成了助惡了。」

    狂屠道:「兄弟所想,我自也曾想到,也曾問過她,她說她兒子未曾做過一件惡事,說得十分堅決。」

    槐梧壯漢雙眼微瞇,說道:「難不成屠大哥盡信她所言。」

    狂屠道:「憑她一面之辭,我豈能輕易相信。一聽她講完,我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若是這般便不是你的過錯,只不過你所說之話我不能盡數相信,且等三合劍盟的人來了,我再行論證。』

    巧香大聲道:『妾身豈敢在屠爺面前說謊,屠爺若是不信,妾身便當著屠爺的面對天發誓。』說罷擺了個手勢,自顧道:『我巧香對天發誓,剛才我對屠爺所言若有半分虛假,當教我遭天打五雷轟,死後墜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她表情真誠,說得又十分誠懇,今我不禁心生好感,但我本身便不信鬼神,更不信什麼天打五雷轟這些鬼話,儘管她發誓發得再誠懇,我也決計不會因此便信了她,便道:『巧香,真真假假等下等三合劍盟的人來了自然可分清楚,大可不必發這等毒誓。』

    巧香道:『妾身雖問心無愧,所說儘是事實,但屠爺並非相信,妾身這才發這等毒誓以表我真心。』

    我道:『你若無說假,那自是最好不過。』

    巧香臉有憂色,道:『屠爺,不如你直接帶我走,我們去救了我兒子,等我兒子救了出來,到時我一定將小姐的隱居之處告訴你。」

    我又何嘗沒想過這般做,只是這事情還未清楚,是非尚且未分,我可不想得罪三合劍盟,因此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妄自行事,一聽此話,當即正色道:『不行!』

    巧香急道:『屠爺,等下三合劍盟人多勢眾,妾身我又不會武功,他們若仗勢欺人,就怕我們應付不過來,那到時妾身若有個三長兩短,小姐……』

    巧香如此說,自是懷疑我的武功,不過性命憂關之事,也怪不得她有此顧慮,我淡淡一笑,道:『我狂屠武功雖然不濟,但對付三合劍盟這些個小輩綽綽有餘。你儘管放心,游燕的下落尚且不知,我豈能讓你出事,有我在此,必保你安然無事。』

    巧香聽我如此說,似欲言而又止。我笑了笑,道:『給我安心等著,坐到我旁側來,等下也好有個照應。』

    巧香趕緊起身換坐到我右側凳上,這一坐定,又開口道:「對了屠爺,我兒子名叫梁發,等下若是三合劍盟的人到了,你便說梁發他們便知了。」

    我點了點頭,喃喃道:『梁發……嗯。」便倒了碗酒自顧飲將起來,喝了七八碗過後,忽聽得門外傳來陣陣馬嘶聲,過不多時,馬嘶聲變成了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洪亮的聲音喊道:『師叔,那老傢伙就在裡面。』

    我心想應當便是三合劍盟的人到了,便向門口望去,只見一群身著三合劍盟服飾的人前後相擁闖入店來,為首兩人乃是兩個三十多歲左右的漢子。

    左首那人長髮披肩,背負兩把交叉寶劍,慈眉笑眼,甚是和藹;右首那人一身粗肉,交加一字赤黃眉,雙眼赤絲亂系,怒發如鐵刷,猙獰好似狻猊,活生生一個黑旋風李逵在世。我一見這兩人,便即認出來了,左首這人分明便是快劍派『十字劍』葉應星,右首這人不就是痕劍派『暴不平』陳彪。」

    槐梧壯漢笑了笑,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兩人應當便是三合劍盟十五掌事中新晉的兩位。」

    狂屠點點頭,回道:「沒錯,這『十字劍』葉應星左右雙手皆能使劍,其成名劍法名為『四十雙劍』。這左右雙手皆能使劍倒無甚出奇,江湖中人會此者不知幾何,但因其出招之時左手使的是四十雙劍上二十劍,右手使的卻是四十雙劍的下二十劍,雙劍同使一套劍法,左右卻是不相同,因此甚為出名.又因其喜歡將兩把劍交叉成十字背負於後背之上,故江湖中人便稱他為『十字劍』;至於那『暴不平』陳彪則是因其性格暴燥,但為人卻又甚愛打抱不平,故江湖中人為他取了『暴不平』這麼個稱號。」

    坐在槐梧壯漢身上一直靜靜聽著的小男孩此時卻是發話了,只聽他喊道:「什麼暴不平暴得平的,屠伯伯別說這個了,我想聽聽接下來的故事。」

    槐梧壯漢低頭望了望小男孩,微微一笑,道:「我尚不急,你倒是急了。」

    狂屠也是微微一笑,用食指搓了搓小男孩的額頭,道:「你屠伯伯的慘痛經歷,講敘出來倒成了你的樂子了。」

    小男孩道:「有什麼慘痛的,照屠伯伯這般說,不是還好好的,屠伯伯又沒什麼事。」

    狂屠收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膝頭,搖了搖頭,這才說道:「接下來你就知道了,聽我慢慢講下去。」略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葉應星跟暴不平領著一眾三合劍盟的人走將進來。暴不平後頭一個青年人說道:「在那,那老傢伙跟那女魔頭就在那桌。」邊說手邊指著我們這一桌。

    葉應星朝我們這一桌望將過來,這一望到我,一改臉上的平靜,雙手抱拳笑道:『正邪與我皆不同,誰人惹我便伏龍』原來是狂屠前輩,久仰久仰。小輩三合劍盟葉應星,特來拜會。』

    他這一開口便將我的名頭道了出來,說的倒是些客套話,倒也不敢放肆,話一說罷已是領著眾人來到我倆桌前。我連望也不望他們一眼,低頭端起酒碗,小品了一口,緩緩說道:『原來是三合劍盟十字劍葉應星。』

    葉應星道:『在下區區一介無名之輩,竟得前輩識之,實是甚幸。』

    我冷冷一聲笑,道:『剛才你們三合劍盟的小輩們放下狠話,說要請人來教訓我,我還道請的是誰,原來是你……』略頓了一下,抬首望了望陳彪,接著道:『還有暴不平陳彪麼。』

    將手中酒碗往桌上輕輕一放,道:『也不知是你們三合劍盟近來勢頭強盛,勢力漸廣,在武林中得到了許多精妙武功,人人武功大進,亦或是你們兩人得到派中真傳,練成了一身絕世武功,否則憑你們倆人也想教訓我。看來我狂屠沉寂江湖太久,都被江湖中人忘卻了,以為人人都可以隨意教訓我。』哈哈一笑,扣著手中酒碗,向葉應星端去,道:『來!拿著。』

    葉應星聽我話中帶刺,又見我突然將酒碗端給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道:『多謝狂屠前輩贈酒,晚輩卻之不恭。』伸手接過酒碗,端到嘴邊,便欲飲將下去。

    我抬手喝道:『慢著,我可不是叫你喝。』

    葉應星一怔,道:『前輩這是何意?』

    我道:『我給你這碗酒,是叫你掂量掂量有多少份量。』

    葉應星一聽此話,登時明白我話中含意,卻是淡然一笑,道:『狂屠前輩說笑了,我等此次前來,可不是來為難前輩,就算我等有為難前輩之心,也無前輩所說的份量,這點自是不用掂量也知。』

    我『哦』地一聲,道:『是麼,既不是來向我興師問罪,不是來教訓我,那是為何。』

    葉應星道:『先前我三合劍盟中眾小輩與狂屠前輩多有糾葛,此次前來只是來與前輩一解此次誤解,不知可否容晚輩坐下與前輩細細詳談,一解此中糾結。』

    我心中暗自讚道:『有禮有識,這小輩倒是不錯。』對葉應星倒也添了一份好感,正要開口。

    葉應星身旁那陳彪卻嚷道:『葉師兄,瞧你這話說的,你要坐便坐,這酒捨又不是他開的,你想坐又何需問他,格老子的,要坐便坐,坐了他又能怎樣。』說罷也不理眾人,自顧在旁邊先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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