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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1章 醉舞之味 文 / 一夜晚風

    槐梧壯漢的腳心方才踩在十字中心點上,一陣喀嚓聲響突然在洞中響起,只見冰面上一道道裂縫從十字中心點處急速向外圍擴散,霎時間整片冰面滿佈裂痕,有如一張織得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槐梧壯漢突然抬起右掌,變掌成爪,掌心對著腳下冰面一吸,砰的一聲響,只見冰面之上碎冰塊四散飛濺,一大塊白裡透綠的冰塊從冰面之下突然竄飛而上,衝向槐梧壯漢掌心,在槐梧壯漢五指緊抓之下冰塊頂端便被他抓在了掌心之中。

    槐梧壯漢目光一轉之下朝前方冰面望去,伸出左掌斜對著前方冰面一抓,又是砰的一聲,又是一塊冰塊從冰面之下飛竄而起,朝著他左掌心急竄而來,被他抓在了掌心中,這一塊冰塊也是白裡透綠,不過當中的綠色卻是淺得多了,隱隱約約能看到綠色之上有一條條十分白的線條。

    槐梧壯漢雙掌抓著這兩塊冰塊,往後一個轉身,還未見他有何動作,人已到了小男孩身邊。

    小男孩似乎早就習慣了,並不以此為奇,依舊一臉平靜。

    槐梧壯漢淡淡一笑,說道:「走吧!去飲酒了。」將抓在左右掌心中的冰塊同時向上一拋,左手掌一翻轉之下,便將一塊冰塊接到了掌上。方才接到掌心,另外一塊冰塊在半空中幾個轉動之下便落到了剛落在他左掌心之上那冰塊上面,穩穩地疊在了上面。

    槐梧壯漢做完這些,這才舉步向前行,行出一步,右手一轉之下手上的衣袖便卷在了一起,他輕輕一振,衣袖突然急速從手上滑開,又在他一拂之下,袖中飛出一股袖風,向後面冰面急撲而去。

    『呼』地一聲,袖風便從冰面之上吹了過去,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寒風所過之處,原先佈滿在冰面上的裂縫突然無聲無息地緩緩開始消融,不過片刻,冰面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重新成了一片光滑的樣子。

    槐梧壯漢跟小男孩來到石桌處,小男孩當先跑到石椅處,坐定身子。槐梧壯漢左掌往桌面輕輕滑過之後,那兩塊冰塊便疊放在了桌面之上,槐梧壯漢伸出左掌,貼在上頭那冰塊處,將那塊冰塊抓到了桌面之上,做完這些,身子一彎,方才坐到石椅上。

    小男孩似乎已是等不及了,催道:「快點吧,快點開呀。」

    槐梧壯漢道:「你急什麼,還怕沒的飲?這裡的酒你一輩子也飲不完。」

    小男孩道:「如果我能天天在這裡,那肯定飲得完。」

    槐梧壯漢笑了笑,道:「真是個小傻瓜,這雪湖洞哪裡能天天呆在裡面。」

    小男孩道:「是呀,這裡好冷呀,我們還是快快喝酒暖暖身子吧。」

    槐梧壯漢點了點頭,伸出右掌貼在那白裡透綠的冰塊之上,突然間只見他掌心處升起縷縷薄煙,隨著煙氣越來越濃,冰塊竟已不可思議的速度消融著,不過片刻的時間,冰塊已然消失不見,奇怪的是桌面上竟連一滴水也沒有。

    冰塊一消失,石桌面上多出了一個綠色的酒缸,槐梧壯漢右掌貼到綠色酒缸上,手心上再度升起縷縷薄煙,只一會,便即將掌從缸上撤了開。

    小男孩望了望這個新出現的綠色酒缸,說道:「又是綠色的酒缸,怎麼所有的酒都是用這種綠色的酒缸呢,難道不能換別的嗎,不過雖然都一樣,可也難不倒我的。」

    槐梧壯漢並未回答他,揭開了綠色酒缸上的酒封,提起酒缸在小男孩面前桌上的石碗中倒了整整一滿碗,這才說道:「飲,飲過之後猜猜這是什麼酒,再給我評品一番,說得好了才給你相生五味喝。」

    小男孩望了望桌上的石碗,只見石碗中的酒水呈棕紅色,晶瑩光亮,隨即湊到碗前聞了一聞,只覺酒香濃郁,深吸了一口大氣,這才端起桌上石碗,湊到嘴邊咕嚕咕嚕幾口便灌完了,用衣袖擦了擦嘴,呵呵一笑,道:「酒味甘甜,酒性柔和,醇度居中,再加上這酒色與酒香,我已經知道是什麼酒了。」

    槐梧壯漢淡然道:「說說看。」

    小男孩一臉得意之色,說道:「這是麻姑酒,有舒筋活血,卻病延年之功效。」

    槐梧壯漢點點頭,自顧道:「三杯可卻病,久服能益壽。不錯,這確是麻姑酒,你小子不錯,竟然你已經品出來了,那我可不能食言了,今天就讓你飲這相生五味酒。」

    小男孩一臉欣喜之色,連連拍手道:「好呀好呀!那你快開相生五味吧。」

    槐梧壯漢道:「你自已倒半杯麻姑酒在石碗中。」伸出右掌按在桌面上的冰塊上,如先前一般,隨著槐梧漢子右掌生出縷縷薄煙,冰塊快速消融,片刻之後,一個裝在白色絲網中的淺綠色酒缸出現在了桌面上。

    槐梧壯漢望了望這淺綠色酒缸,向小男孩道:「你還記得這酒缸的封法嗎?」

    小男孩朗聲道:「相生五味,以外缸封青龍木缸,存其檀氣,其氣可提神醒腦,有助醒酒。以青龍紫木封缸口,中心穿透一點,以供缸口酒水流出,以荷葉封於青龍紫木之上,使荷香滲入青龍紫木之上,生出一股獨特香氣,酒水流過青龍紫木亦生此香,再以紙封於荷葉之上,保荷葉之香。」

    方一朗畢,小男孩又說道:「我喜歡喝這相生五味混合了之後的酒,可這酒本身便沒味道,我一直在想,沒味道的酒也能算酒嗎?」

    槐梧漢子搖頭道:「說這相生五味無味也可,說它有味也可,無味又如何不能成酒。但凡人所吃之物,或甜或苦,或酸或辣,或淡或鹹皆是味。淡亦乃其中一味,只是世人多認之為無味而已,所以說它無味也可有味也可,但若說它不算酒,那便不對了。」

    小男孩似有所悟,點了點頭,指著那淺綠色酒缸,道:「那你快開酒吧,這麻姑酒配相生五味我可還沒喝過,我只喝過四味。」

    槐梧漢子卻並不急著開酒,道:「你還記得哪四味嗎?」

    小男孩道:「竹葉青、露白酒、金盤露酒、還有那……」突然摀住了嘴巴,又放下了手,續道:「還有最後一味最有趣的一味。」

    槐梧漢子點點頭,道:「你倒是還沒有忘,也沒有忘了我對你的叮囑。」

    小男孩道:「我當然沒忘記,你囑咐過我說這第五味天知地知。」指了指槐梧漢子又指了指自己,接道:「還有你知我知,不要告訴別人。」

    槐梧漢子道:「沒事,這洞中現下只有你我二人,你倒是說說。」

    小男孩道:「最後一味『醉舞』之味。」

    槐梧漢子點頭,道:「喝了這麻姑酒,你便喝足了五味了。」說罷右掌往石桌上一拍,伴隨著啪地一聲輕響,石桌上那淺綠色酒缸連帶著白色絲網突然往半空中疾飛而上。槐梧漢子右掌凌空對著半空中的缸底虛拍一掌。只見裝在白色絲網中的淺綠色酒缸升速驟然加快,瞬間衝出了白色絲網。

    槐梧漢子右掌凌空一抓,在淺綠色酒缸剛衝出白色絲網上一尺高之時,半空中的白色絲網好像被人突然往回拉扯一般,急速向下掉落,落到槐梧漢子的手掌上。槐梧漢子左掌凌空一抓,便將半空上的淺綠色酒缸抓到掌中,右掌拿著白色絲網連連饒了三下,白色絲網便圈纏在了淺綠色酒缸上。

    槐梧漢子將纏上了絲網的酒缸放到桌上,將絲網往回饒動之下便從酒缸上卸了下來。右掌輕輕一拍桌面,嘩地一聲,淺綠色酒缸化成無數塊碎瓦塊掉到了石桌上。無數碎瓦塊的正中心處,是一個佈滿金色線條的橘紅色酒缸,金色線條上一點點的金光不住閃耀,炫美之極。

    小男孩臉露不解之色,道:「幹嗎要這樣呢,缸子不是裝在月夜蛛絲網中嗎,直接將網拉緊不就破開外缸了。你這樣雖然好看,但把酒缸弄出來,再捉住蛛絲來纏酒缸,不是麻煩多了呀。」

    槐梧漢子道:「如果直接拉緊絲網,雖然破開了外缸,但如果用力太過就會劃到金星青龍木缸了,這金星青龍木缸只要被劃到,那就不好看了。」

    小男孩道:「你不是很厲害嗎,難道連你也控制不好嗎。」

    槐梧漢子歎了一聲,緩緩說道:「我隨意都能為之,只是有個人很喜歡金星青龍木,很怕我傷到金星青龍木,所以我不會那麼做。」

    小男孩道:「那人是誰呀,連你都要聽他的話。既然你都這麼做,那我以後也要這麼做,不要傷到金星青龍木缸。」

    槐梧漢子笑了笑,道:「隨你便吧,小孩子家管那麼多幹嗎,還是快喝酒。」右掌貼到缸身上,掌心處便生出縷縷薄煙,貼得片刻便撤開了掌,去揭掉淺綠色酒缸上的一層紅色紙封,又揭掉了一層荷葉,伸出一指對著缸口輕輕一點,這才抱起酒缸對準了小男孩桌前的石碗,緩緩倒酒。

    小男孩手掌托著下巴,望著青龍紫木塞上那一個流出酒水的圓孔,突然開口說道:「這青龍紫木塞上的圓孔很不好看。」

    槐悟壯漢此時剛好倒滿了石碗,提起酒缸,望了一眼青龍紫木塞,道:「不好看麼?那你覺得怎樣才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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