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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曲罷上酒 文 / 一夜晚風

    他這手法其實跟無言的也是差不多,都是以掌力將荷葉吹入碗內,但不同地卻是無言是揭掉紅紙封並將荷葉放在手上的,而白旭是將之震到掌上二寸高之處。這當中體現出的自然是內力比無言強的多。

    更重要的是,白旭的荷葉與紅紙封並未揭開,而是貼在一起的,荷葉在上而紅紙封在下,掌心所對著的正是紅紙封,他卻能透過這紅紙封以勁力將荷葉震入碗中,紅紙封卻紋絲不動,試想一層紅紙才有多厚,他卻能做到如此,這根本不是無言所能及的。

    那青雲碗便扣到了這層紅紙封之上,隨著白旭右掌輕輕一滑,傾斜著便要落在了桌面之上。白旭右掌圍著青雲碗連連繞了幾個圈子,順勢便將青雲碗帶翻了幾番,碗口朝天落在桌面之上青龍木缸不遠處。朝碗中望去,只見那荷葉緊緊貼在碗內,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絲毫不比無言蕭湘貼的差。

    白旭並未就此停手,右掌輕輕一撫之下便將桌上到張紅紙封抹到掌中,往半空中輕輕一抹,便將落下來的所有紅白蠟塊盡數包入了其中,順勢一帶之下按在了桌面之上,說道:「低低吐酒。」左掌彈指突然變得更快,樂聲變得更加激昂,宛如一個滿腔怒火之人一聲聲的憤怒之聲。

    便在這憤怒之聲中,只見桌上一點銀點突然斜竄,打在青龍木缸之上,反彈而回衝向白旭指間。那青龍木缸向旁側青雲碗斜倒而下。方才一斜倒,白旭右掌突然一探,掌心朝上伸到酒缸之下,還未碰到那酒缸,酒缸突然一頓,隨著白旭右掌緩緩下垂,缸口慢慢向下斜倒,一片透明水簾緩緩流下,落入碗中。

    待得半碗一到,白旭掌心一振,青龍木缸往回斜倒,重新立在了桌面之上。便在此時,樂聲旋律緩緩下行,節奏變得自然,伴隨著白旭左掌向前一探,桌上的銀光指影消失不見,樂聲嘎然而止。

    白旭左手輕輕向右手衣袖袖口一撫,掌心上三顆銀色鋼珠已然消失不見,淡淡一笑之後,白旭拱手道:「托酒佯狂,一曲奏罷。」

    「好!」他這話音一落,廳上登時響起趙大山、無言、蕭湘三人異口同聲的喝彩之聲。

    白旭望向無言,說道:「無言,怎樣,你師叔可給你比下去了?」

    無言道:「慚愧,我又哪裡是師叔的對手,與師叔一比,直如螻蟻與象,當真不自量力。」

    蕭湘道:「白賢弟可真是謙虛了,想不到許久未見,你這音韻方面的造詣已然如此之高,比我尚要強了。」

    白旭道:「蕭兄一曲梅花三弄,吹得出神入化,我怎敢與你相比。」

    蕭湘道:「我以樂器吹奏之,有何稀奇。白賢弟竟能以鋼珠撞缸,紅蠟碎塊震碗來彈出這麼一曲《酒狂》,當真神乎其技,愚兄萬萬不及。再說白賢弟所展露的皆非我所能比也,光是你從出手到停手,雙掌從未碰到過青龍木缸、荷葉紙封、青雲碗,螺旋紅白蠟塊這一點我便不及你也,更莫說內力、速度輕重的掌控了。」

    不待白旭回答,趙大山當先道:「我這人向來快人快語,白賢弟無需謙虛,實話說確是白賢弟技高一籌。」

    白旭道:「我怎受得起你們如此繆贊,我倆隨意吹奏一曲,又非比試,況且蕭兄與我全然未出實力,如何能說我技高一籌。」

    蕭湘卻道:「看來我需加把勁了,隱居這些年倒給你拋到後頭了。這《酒狂》一曲,通過醉酒之態,抒發內心憤懣不安之情緒,更加傾訴了懷才不遇的痛苦。

    你分別奏了五段:第一段:樂酒忘憂、第二段:醉舞飛仙、第四段:嗜酒忘形、第六段:低低吐酒、第七段:托酒佯狂。白賢弟雖然並非以琴所奏,但奏得起伏跌宕,激昂憤恨之情更是躍然於曲上,將這一首琴曲內中的所在寓意展現得淋漓盡致,實是甚妙。不過我一番細聽,你所奏雖是《酒狂》,但與原曲相差許多,看來你是自行改動過的了。」

    白旭點了點頭,道:「蕭兄所說沒錯,我所奏的正是經我改動過的曲子。我對缸瓦敲擊之音甚有興趣,是以常自研試之,研試久了有了些心得便嘗試著以之奏曲,但這缸瓦之聲畢竟與琴蕭等樂器之聲不同,因而曲子基本無法奏出,於是我便潛心改動曲譜,使之能以缸瓦彈奏。我所奏《酒狂》便是經我改試而來。」

    蕭湘嘖嘖道:「這樂之一道,果然博大精深,以缸瓦擊樂,倒也有趣,以後定要向白賢弟討教一番。」說罷望向無言,話音一轉,問道:「無言,之前你將我所吹《梅花三弄》詮釋得那般精妙,現下你師叔吹出這一曲《酒狂》,你能否給解說下?」

    無言從容一笑,道:「那我就奉上我的一點見解,若有不對之處還望師叔莫怪了。」坐正了身子,這才續道:「師叔第一步以鋼珠撞酒缸,產生樂聲,此乃『樂』。缸中所裝乃酒,此乃『酒』。

    師叔第一段樂聲大起大落,另人不禁想起人在江湖,歷經大起大落之後總歸風輕雲淡,將原先一切事非憂愁通通忘卻,此乃『忘憂』,正是『樂酒忘憂』。接下來師叔以荷葉托青雲碗,將荷葉控制得維妙維肖,有如一個喝醉了酒的仙子飛在師叔掌心之中翩翩起舞,正是『醉舞飛仙』。

    師叔接下來將荷葉震入碗中貼緊,荷葉便變了型態。這荷葉正是那『飛仙』,『醉舞飛仙』飛仙為何會醉?乃因其嗜酒也,此乃『嗜酒』,飛仙貼入青雲之中,變了形狀,此乃『忘形』,正是『嗜酒忘形』。接下來師叔以掌震缸,將缸壓低倒酒,此乃『低低吐酒』是也。最後這『托酒佯狂』……」突然頓住,眉頭微皺,思索了起來。

    蕭湘道:「怎的不說了?」

    無言道:「這『托酒佯狂』倒是不好解說,且容我想想。」眼睛一轉,望向白旭桌面之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白旭冷哼一聲,突然將桌上那一層紅色紙封緩緩揭開,待得紅封離開桌面,桌面之上赫然多出了一個紅白色相混的『狂』字。

    無言一見到桌上這狂字,登時大喜,說道:「師叔以震掌托缸,此乃『托酒』也。佯者,裝也,師叔又將紅蠟塊包於紅紙封上,倒貼在桌面之上裝成一『狂』字,此乃『佯狂』,正是『托酒佯狂』。每段樂曲與動作配合得恰到好處,真是妙!」

    趙大山哈哈一笑,指著無言說道:「你這小子倒是會解說,經你一說倒是妙趣橫生。既然曲已奏罷,那速速上酒了。」

    無言應道:「那小侄便上酒了。」左右雙手一分,便抱起桌上一缸竹葉青,傾斜著便往青雲碗中倒去,添滿了整整一碗,這才止住。

    白旭蕭湘兩人對視一眼,均覺奇怪:「這酒之一物,無不是在一個純字,兩種酒混在了一起,豈非變味。」兩人雖有疑慮,但此次不用無言吩咐,兩人各自抱起一缸竹葉青添滿了青雲碗中的酒。方一倒滿,朝碗中望去,只見碗中之酒如同漿水般緩緩流動,流動了片刻之後竟化成了一個金碧色的螺旋圓圈,與青龍木塞上的螺旋圈差不多,只是除了螺旋圈之外的其餘部分不是深紫色而成了透明之色。

    還不待兩人有所反應,無言向趙大山道:「敢問趙伯伯,小侄這般做法,不知可對。」

    白旭蕭湘兩人對視一眼,均覺奇怪:「這酒之一物,無不是在一個純字,兩種酒混在了一起,豈非變味。」兩人雖有疑慮,但此次不用無言吩咐,兩人各自抱起一缸竹葉青添滿了青雲碗中的酒。方一倒滿,朝碗中望去,只見碗中之酒如同漿水般緩緩流動,流動了片刻之後竟化成了一個金碧色的螺旋圓圈,與青龍木塞上的螺旋圈差不多,只是除了螺旋圈之外的其餘部分不是深紫色而成了透明之色。

    還不待兩人有所反應,無言向趙大山道:「敢問趙伯伯,小侄這般做法,不知可對。」

    趙大山點頭回道:「完全沒錯,賢侄問此乃白問,試想這般珍貴的酒,若是中間你所做之法有個差錯,我自當出言阻止,豈能看著這美酒白白浪費了而置之不理。」

    無言道:「趙伯伯所言甚是,倒是小侄我多此一問了,閒話不說了,這等美酒放於我眼前,速速飲了再說。」端起那青雲碗,湊到嘴邊,淺嘗了一口,做出一副十享受的樣子,說道:「此酒柔、潤、純而略帶辛澀,再加上酒中所散發出的一股獨特的香味,飲時神清氣爽,更兼餘味無窮。美!當真無愧美酒。」

    白旭與蕭湘聽他如此說,也端起桌上的青雲碗嘗起酒來。這一入口,只覺酒水滑潤,給人一股十分柔和的感覺,而且味道十分之純,果是如無言所說,白旭忍不住也讚道:「好酒。」

    蕭湘道:「我們所飲青雲碗中的酒乃竹葉青與之所混合而成的酒,兩酒混之此酒猶然如此之純,真是難得,只是不知這酒原來的味道卻是如何?」

    無言道:「此酒之原味乃無味!」

    蕭湘臉露不信之色,道:「既是酒,怎會無味,無味如何能叫酒。」

    無言道:「若是不信,蕭伯伯倒一點嘗試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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