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青紅兩女 文 / 一夜晚風
兩匹馬衝到兩人附近之處,馬上兩人雙雙勒馬,翻身而下,卻是兩個女子。
當中一個女子體態輕盈,身著一身紅衣,臉上一塊紅紗遮住了下半邊臉,只露出兩道黛眉,一雙明亮而又清澈的美目,手中執著一條捲成幾團的紅色長鞭;另一個女子一身青衣,長相平凡之極,倒無甚出奇之處。
兩人一翻身下馬,這青衣女子便站於那紅衣女子身側,神態甚是恭敬,顯然兩人之中以這紅衣女子為首。
無言略感驚奇,這麼兩個女子,怎麼會讓附近的人怕成那般模樣,個個驚呼奔逃,這倒奇特。
那紅衣女子抬首望了望胡二那招牌,接著望向胡二跟無言,只是稍掃了胡二一眼,望到無言時,卻是上下打量了起來,似乎對無言甚是感興趣一番,紅衣女子旁邊那青衣女子也對著無言不住打量。
無言被兩人望得甚是不舒服,但跟這兩人又素不相識,只能當做若無其事不去理這兩個女子。
那紅衣女子轉過目光,瞥了一眼桌上的酒缸,開口道:「便是你們在這裡賣這個一杯醉跟翠濡酒了吧?」這女子說話聲鶯聲燕語,甚是悅耳動聽。
無言心道:「你們?笑話!我豈會與這騙子一夥。」不待胡二回答,搶道:「錯了!他是他,我是我,你說你們豈不是將我與他扯做一處了,這酒是他的,我只是來飲的罷了。」
胡二點了點頭,笑道:「沒錯!這位姑娘這酒局正是在下所設的,不知姑娘有何見教,難不成姑娘你也想來試一杯?」
青衣女子道:「你可別亂說,我們家小姐可從來不飲酒。」
胡二心道:「這倒奇了,既不飲酒,到我這卻是何意?」開口道:「哦!原來如此,姑娘既不飲酒那卻是為何?」
青衣女子道:「先前我跟我們小姐在街上聽聞有人說你這有翠濡酒跟一杯醉,我家老爺又剛好甚是喜歡飲酒,是以我家小姐一聽這消息甚是歡喜,快馬加鞭便趕了過來,你這桌上所有一杯醉跟那翠濡酒我們全要了。」
胡二一聽這話,心中大喜。此時周圍人皆已走得乾乾淨淨,他正愁沒人來飲,這兩個姑娘要買這酒,正合了他的意,但他臉上卻裝出一副甚是為難之色,道:「姑娘!我這一杯醉跟這翠濡酒那可是早已失傳的美酒,豈是這般輕易便賣的,我為釀這兩種酒可謂傾家蕩產。姑娘你隨隨便便一句話便想買走我這兩種美酒,我如何肯相與。」
青衣女子道:「喂!你可得識相點,今天我們家小姐心情好,要是在平日間你若這般回我家小姐話,我家小姐少不了要叫你吃一頓鞭,好挫挫你的銳氣,叫你這般對我家小姐不敬。」
紅衣女子冷哼一聲,道:「那你要如何才肯賣與我?」
胡二歎了一聲,躊躇了一下,道:「本來這兩種美酒我是惜之如命,萬萬不肯拿出來賣的,但無奈現下手頭實在太緊缺錢財花。本來我想像這兩種美酒,即使萬不得已要拿出來賣,那我也要讓每個愛喝酒的江湖人士都能品上一杯,讓眾人都能嘗到這等失傳古酒的滋味,這才拿到此處擺下這酒局。若是這樣賣與姑娘,那其他江湖好漢豈不是飲之不到,那可大違我的本意,這可教我大是為難矣!」說罷不住搖頭。
青衣女子喝道:「賣與不賣,你一句話道來,莫說這麼多堆道理,我家小姐可沒空在此陪你扯。」
紅衣女子冷哼一聲,道:「青兒,瞧你這話說的,這酒我是要定了,豈容他不賣。」
青衣女子道:「是!咱家小姐要的自然不容他不賣。」對著那胡二道:「我家小姐本來想買,但你若不賣,那我家小姐可不買了。按照我家小姐的脾氣,不買那便以物換物,到時我家小姐定會請你吃一頓鞭子來換這兩種酒。」
胡二一聽這話,心下雪亮,知道這姑娘言下之意便是自己若不賣這姑娘便要動硬強搶了,笑道:「剛才經我一番細思,這位姑娘買我這兩種酒那是要給你們家老爺的,也就是姑娘的父親,足可見姑娘你孝心可嘉。如此孝心當真難得,姑娘如此孝心,不禁令我思及已故的二老,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歎了一聲,續道:「二老當年在世,我奔波江湖,不曾盡孝,後來二老歸去,欲盡孝卻也不能,一思及此,心酸無比。姑娘你有如此孝心,我如何能相拒?該當助你一番,這酒我原當不收分文贈與姑娘你敬孝!不過我轉念又想,若能湊足銀兩重新再去釀造出這兩種酒,那到時不是又可以拿出來讓江湖中的好漢們品一品,也不埋沒了這兩種美酒。思來想去,只得向姑娘討要銀兩了,如此一來,又能成全姑娘孝心,又能重新去釀兩種美酒,實是兩全其美之策。」
無言聽罷,卻是發笑,心道:「扯了這般多彎,將這女子讚得如何孝心,又說得自已如何高風亮節,為了天下英雄好漢能飲得美酒,最終扯到最後還不是要銀兩。不就是要錢財,有必要這般扯?不過你儘管扯,我既在此,又豈能眼睜睜看這女子上你當受你騙,且讓你扯完再揭破你。」
不過胡二這番話對紅衣女子卻甚是受用,那紅衣女子點點頭,似乎甚是開心。
青衣女子道:「我家小姐自然有孝心,那你這酒要多少兩銀子,且開個價來。」
胡二望了望桌上那兩大一小三缸酒,道:「兩缸一杯醉少說已是值一百兩了,再加上一缸翠濡酒,更是不止一百兩。不過我見姑娘孝心可嘉,算姑娘你二百兩好了。這二百兩字,以天竺之寫法來論,二百乃是寫作二與兩個點,這兩點便似兩個零頭,這零頭可謂剛剛好,我重新去釀一杯醉跟翠濡酒,可謂是從零開始,而姑娘你買了這酒與你父親喝,滿滿一缸美酒,可謂美美滿滿,而這零便似一個個團圓,則蘊義姑娘一家一直團團圓圓。」
無言笑道:「胡先生這話有理,可是若按胡先生如此說法,依我看還不如十兩更好,十字可作兩個一字,作一家一直之義,胡先生若收十兩,則真真正正蘊義姑娘一家一直團團圓圓。」
青衣姑娘一聽這話,咯咯笑道:「沒錯!這位公子說的有理!十兩更好。」
胡二先是一怔,沒料到無言會插嘴攪和,眉頭微微一皺,接著笑道:「並非如此也,這十字若拆成兩個一字,乃一豎一直,只成一個一字,豎者如何能成一,眾位何時見過一字豎著寫?而這二字呢便如同二個一字,剛好作一家一直,如此豈非剛好?」
無言笑道:「胡先生如此說那可就錯了!先生剛才以天竺之字來論說,如此說來,這一字如何不能豎著寫?天竺之一字便是以豎著來寫,這不便對了。」
胡二道:「我收二百兩其實本是大大虧本矣,勉強能湊合釀出一杯醉跟翠濡酒,十兩賣與這兩位姑娘的話,那我豈不是血本無歸,那恕我可賣不得。」說罷望向紅衣女子,笑道:「姑娘!兩百兩蘊義姑娘一家團團圓圓,姑娘若是當真要的話便快,不然在下可得離去了。」顯然胡二欲以離去來催促紅衣女子早下決定。
紅衣女子卻是置之不答,喃喃道:「團圓……。」手中紅鞭突然一抖,抬手在空中啪的一響,虛擊聲下驀然又是向前一揮,紅鞭逕自向胡二捲去。
胡二一驚,騰身一躍,退後兩步避開紅鞭,道:「姑娘!你這是何意?無緣無故出手欲傷人。」
無言心下冷笑:「該打!誰叫你獅子大開口,二大一小三缸酒二百兩你倒是說得出口,這姑娘卻也不傻,如何會被你騙了,不過這人身手似乎不錯,竟閃開了這一鞭,這下倒是有好戲看了。」
紅衣女子卻是微微一怔,顯然她沒料到自已這一鞭打得如此突然,那胡二竟能閃開她這一鞭。
青衣女子似乎早已習慣,道:「我家小姐要打你便打你,何需給你理由。」
紅衣女子冷哼一聲,道:「誰叫你多嘴亂說!什麼團團圓圓,你若再說一句我再賞你幾鞭子。」
青衣女子一聽這話,似乎想到了什麼,已知其中緣由,閉口不語。
胡二道:「姑娘!我也不與姑娘再行多說,要與不要姑娘一句話,不要我便收拾走人。」
無言只是微笑站著,卻是不開口,心道:「你這不是白問,你這般天價,人家姑娘肯定不會要。」
哪知那紅衣女子卻道:「我自然要。」這番回答卻是大出無言意料,轉首吩咐那青衣女子,道:「青兒,你去取兩百兩銀子來。」
青衣女子點點頭,行到馬旁,解下掛在馬上的一個布囊,從當中取出一袋銀子,又重新打緊布囊掛於馬上,道:「小姐,二百兩銀子取到。」
紅衣女子點點頭,道:「給他!」
無言大感無語:「這姑娘沒長腦嗎?也不驗一下酒便隨隨便便將銀子給人家了,難道不怕這酒是假的?」當即開口道:「姑娘!且慢!」
胡二眼見銀子即將到手,無言又來插亂,當即喝道:「小伙子!那翠濡酒你也飲了,事已完了那便快快離去,不要在此瞎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