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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1章 第劍宗的末日 文 / 無用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燕虺的頭部上,血肉緩緩的在凝聚。脖頸、下顎、鼻樑、眼睛,最後到頭髮。

    漸漸的,燕虺的樣子初具輪廓,一絲絲血肉如同被人貼上去一樣,緩緩的將燕虺以前的樣子勾勒出來。平凡的面貌,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樑,劍眉、星目。

    一炷香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然而燕虺卻感覺如同過了幾個世紀一樣漫長,看著漸漸恢復的面容,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

    「還有一點,還有一點就完成了。快了快了。」

    燕虺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如此迫切,對於這副失而復得的身體,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覺。以前燕虺總覺得,自己除了報仇以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自己在意,讓自己皺一皺眉頭,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不是自己不在意,而是自己忽略了,忽略了這些存在。

    「得到的時候。被忽略,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存在。失而復得之後才知道珍惜。可是,這樣失而復得的事情又有幾次機會?」

    燕虺不由得想起青陽山莊上那副甜美而溫馨的畫面。母親的慈愛,父親的嚴厲,還有香兒的靦腆和純潔。這一切,真的有機會失而復得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隨著對因果領悟越來越深,同時對於輪迴之道也稍稍瞭解不少。輪迴即是輪迴,逆轉的輪迴,存在嗎?逆轉的輪迴和逆轉的因果是一樣的。對於因果,燕虺領悟頗深,可是卻從來沒有感受到因果有逆轉的可能。

    正如你踏出一步又收回來一樣,抬腿是因,落步是果,收回腳的時候,因果已成定局。然而卻也是因果的開始,這收腳的動作與當初沒有邁出步子的時候是一樣的,這已經是另外一個因果的起源,也可以說是本來之前那個因果的開始。

    生與死之間,就是開始和結束。永遠也不存在逆轉與否,因為逆轉的生就是死,死就是生。即使這世間存在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法門,那麼結果也是一樣,因為這已經是上一個的因果,上一個的輪迴。新的輪迴裡面,新的生命將會與以前的因果不存在任何聯繫。也就是說,即使燕虺的父母和香兒能夠復活過來,那麼他們依然不知道也燕虺這麼一個人。

    燕虺,已經結束在上一個因果裡面。

    「往事不可追,滄桑巨變的不是人,而是時空。原來是這樣。」

    燕虺長呼了口氣,忽然一愣,習慣性的睜開眼睛一看。入眼的一副光溜溜的身體,細膩的皮膚,均稱的身材,修長的手指,還有披肩的黝黑髮質。

    「我恢復了?哦,原來已經結束了。」

    燕虺閉上眼睛,細細的感受著身體,感覺是那麼充實,同時有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在體內蓄積。燕虺有種感覺,感覺自己一拳能打爆一個涅槃二劫的修士。

    「這就是有身體的感覺嗎?真好,沒想到經過重組之後的身體,竟然會變得如此強悍,果然與我預料當中的一樣,這副身體,足以擋住大部分下品法器的攻擊。如不是下品法器當中比較厲害的法器,相信對我造不成什麼傷害。」

    燕虺看著自己的身體,非常滿意。環視一眼,看到崩碎身體以後,掉落的儲物袋。燕虺伸手一抓,那儲物袋便飛入燕虺手中,他自儲物袋當中取出衣服穿上。重組之後的身材與之前的相差無幾,只是身上的那些刀痕劍傷完全被小秘掉。同時以前的那些舊傷也一併消失。

    此時的燕虺,感覺到自己彷如飄飄欲仙,那種從未有過的輕鬆,讓他整個人平靜的彷如一潭清水。

    燕虺揮手一掃,那些沒有消耗的元石被一陣旋風捲起,飛向燕虺。燕虺整個渡劫的過程,消耗的元石一千二百三十四枚,剩下的元石,燕虺大概看了看,大概有五六百枚左右。

    「看來鞏墨和聶晨還不至於破產。」

    燕虺喃喃說一句,便將元石收入儲物袋當中,抬眼一看,頓時眼神一凝。

    「聶晨和鞏墨不是幫我護法嗎?怎麼不見人影?」

    強悍的神識一掃,頓時臉色陰沉下來。

    「劍宗,你們是在找死。」

    只見燕虺所在的地方氣流稍稍一晃,燕虺已經消失了身影。

    五十里外,劍宗的三人,凌空盤膝坐在飛劍之上,手中的結印,凝重無比,長時間的維持陣法,消耗的元力不少,此時臉色略微蒼白。

    這聶晨比他們預想當中的,還有頑強,都這麼久了竟然還如此堅強,沒有被劍氣所擊殺。若不是自己主持著陣法,他們真不敢相信,一個涅槃一劫的修士能夠在三陽劍陣當中堅持那麼久的時間。

    其實,聶晨已經是強弩之末,元力幾乎耗盡。又沒有元石補充,此時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密佈,鮮血直流,披頭散髮的彷如一個乞丐,不過那雙眼眸,卻是爆發出毫不畏懼的色彩。

    「我聶晨怎麼可能死在這裡,我還有大仇未報,怎麼幹系死在這裡。啊啊啊。」

    聶晨怒吼一聲,單手用力一揮,暗影劍劃破空間,砰砰的擊散了十幾道劍氣。然而,聶晨的動作還是遲鈍了一點,身後襲來的劍氣,還沒有等他轉身,已經臨身。

    唰唰唰

    聶晨的後背之上,再次多了十幾道傷口,鮮血狂飆而出。身體被劍氣擊飛出去,落在地上。

    聶晨掙扎著盤起來,可是剛剛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腿上的傷口一陣刺痛,讓他忍不住跌倒下來,半跪著,一手握住暗影劍,強撐著沒有倒下。

    「要死了嗎?不會,我不甘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

    聶晨用盡全身力氣,仰天怒吼。那聲音,不甘於與淒涼同在。他知道,這是最後一聲怒吼,他要將所有的不甘和仇恨吼出來,現在已經是垂死之身。那些自己所在意的,所想要做的,只是過眼煙雲。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一切都隨之消散。

    可是,他聶晨乃是為報仇而生,為報仇而死之人。豈會怕死,可是沒有報仇就死,他很不甘心,想著自己的仇人能夠快活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而自己將到陌生的世界裡面,永遠也沒有機會,他如何甘心。

    「做鬼,我也不如輪迴,我要把你拖著與我一同下地獄。」

    聶晨的遭遇,沒有人知道,即使鞏墨也只是知道聶晨的仇人是誰,但是為什麼而有仇,他也不太清楚。然而,看聶晨這樣的決心,便可以想像,要什麼樣的仇恨,才會讓一個將死之人又如此想法。

    聶晨咬緊咬緊牙關,忍住劇痛,艱難的站起來,將手中的暗影劍往地上一插,仰天大喝道;「燕道友,若上天還有一隻眼睛,就讓我聶晨的話,傳到燕道友耳畔。我聶晨一生只為報仇,而今已然到了歸去的時候,我選擇為你護法,不後悔,只希望燕道友修煉有成的時候,能夠幫我報仇。我的仇人是……。」

    聶晨剛剛說到這裡,突然,一聲虛無縹緲的話語忽然自虛空當中傳來。

    「你的仇人是誰,燕某沒興趣知道,不過你有興趣的話,燕虺倒是有興趣與你走一遭。」

    聶晨聽到這話語之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聽完這幾句話,整個人一下子脫力,軟到在地上。

    聶晨看到,上空的裂縫當中,忽然有三個身影彷如石頭一樣被拋飛進去,而那劍陣壁壘,彭的一聲,化作飛灰,上空的裂縫,好似受到外力的撕扯,竟然自旁邊龜裂開來。

    「轟」「難道我巫族掌握的這幾十兩地中,還存在著先天強者不成。這不可能,但凡先天,其身上的融入的大勢,很容易便會被感應到,其與自然之勢會發生本質上的衝突,周圍的天地靈氣會因為大勢的不同而產生些許排斥。難道是感悟山林之勢的先天。這也不太可能。蠻神門之中,能夠感悟出大勢的強者,我族之中皆有記載。我族準備那麼久的行動,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紕漏。那麼,是誰人擊敗了蛭兒呢?」

    中年人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此二人正是那共蛭的父母,共蛭之父,乃是水族族長,名為共蒙。然而他的母親卻不是巫族之人,而是凡人界之中大家閨秀,名為徐小曼。

    當初共蒙遊走於凡人界,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徐小曼,因為他那飄逸而出塵的動作,深深吸引住了徐小曼,故而才會有今日的恩愛夫妻,期間的阻攔自然不少,但是共蒙當時身為水族少主,本身資質不差,心智也大大超越常人,自然最好走到一起。但是磨礪還是有的,只是略顯微不足道了。

    「咳咳咳咳咳」

    一陣咳嗽之聲,讓陷入沉思的共蒙回過神來。眼睛急忙看向牙床之上。處於共蒙懷中的徐小曼也被這一陣咳嗽聲吸引,急忙跑到床邊。

    「蛭兒,蛭兒,你醒醒啊,我是娘親。蛭兒蛭兒。」

    徐小曼喊了一陣,搖晃共蛭的身子。緊閉著雙眼的共蛭抿了抿乾涸的嘴唇,緩緩的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水,水,我要喝水。」

    徐小曼勃然大喜,連忙說道;「好,好,娘親這就去給你端水來。」說著,急忙起身到旁邊的案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抱起床上的共蛭,慢慢的餵給共蛭喝。

    共蒙此時也面露喜色,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並無大礙,但是相比昏迷,更願意看見醒來的兒子。看著共蛭嘴角漏出的茶水,急忙過去拉了拉共蛭嘴角下面的衣服。

    喝下茶水的共蛭,臉色緩和許多。看著面前那熟悉而滿是擔憂之色的面容,心中一陣愧疚。緩緩的說道;「父親,娘親。蛭兒沒事,只是虛脫了而已。」

    徐小曼眼角掛著淚水,拍了怕共蛭的頭,說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餓不餓,娘親給你弄點東西吃。」

    只見天際之上,一個巨大的光球轟然爆開,層層空間破碎不堪。無形的氣浪將天空當中的黑雲推到很遠很遠,露出一片潔淨的天空。突然,一張臉出現在那潔淨的天空當中,淡淡的看著聶晨。

    「你終於來了。」聶晨虛弱著說。

    燕虺低頭看著地上滿身傷痕的聶晨,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沒想到聶晨竟然會不顧生命為自己護法。與劍宗三人爭鬥幾近死亡的地步,雖然聶晨另有目的,但是卻不影響燕虺對聶晨的態度。他很感動。

    是的,燕虺第一次自己青陽山莊出事以來,心中感動。

    燕虺沒有說話,自儲物袋當中掏出一塊元石,放在聶晨手中,而後搬開聶晨的手指,讓他摀住元石。聶晨雖然看起來受傷嚴重,但是僅僅是皮外傷而已,只是元力恢復,這些傷不是什麼大事。

    聶晨看著燕虺,眼神示意自己沒事。張嘴想要說什麼,不過被燕虺伸手制止住了。

    「放心,鞏墨現在還活著,你先恢復傷勢,我去將鞏墨帶來。」

    燕虺說著,抬眼看著遠處,眼中殺意凝聚。

    「劍宗,既然你不識好歹,那麼,別怪燕某無情了。」

    一道劍影飛過,劃破天際,同時劃破燕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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