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0章 破陣 文 / 無用的人

    「是嗎？看來你還應該多接受幾道劍氣，磨礪一下銳氣。」夜長空聞言，冷哼一聲，手中結印連連變換。瞬息之間，大陣之內劍氣縱橫，比之前密集一倍，每一次攻擊，都是六道劍氣同時進發。

    僅僅三道劍氣同時自各個方向攻擊，燕虺還能游刃有餘，勉強可以躲開。但是六道劍氣一起攻擊，燕虺就沒那麼容易抵擋了。僅僅第一輪，便掛綵了，肩膀之處被劃開一道口子。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現在就是一個活靶子，被動防禦，沒有一點出手之機。這樣下去，不被劍氣射成馬蜂窩，也會被活活累死。」

    燕虺想著，一拍儲物袋，方形大印出現在手中。

    「去」

    燕虺一聲輕喝，朝著夜長空所在的方向，將大印一拋，同時手中掐訣，口中唸唸有詞。只見那拋出的大印，綠光大漲，瞬間化作一頭巨大的白虎，凶相畢露，向著夜長空一口咬去。

    此大印，當燕虺煉化之後，方才從大印當中隱藏的控制法決中得知，此大印的名字。此大印名為白虎印，下品法器，為殘缺的四相印的一部分，處於殘缺狀態，據法決中所帶的信息得知，四相印乃是中品法器中的巔峰存在。

    分別有朱雀印、玄武印、青龍印。結合燕虺手中的白虎印組合而成，威力恐怖無比。據說有毀天滅地之功，不過具體是怎麼樣的，燕虺並不知道。就連這白虎印，也是第一次出世。

    御使白虎印的燕虺，沒有覺得這白虎印幻化的白虎，威勢幾何。而身為白虎的攻擊對象的夜長空，可就真正感受到這白虎印的恐怖威力了。

    那白虎一出現，夜長空便感到身體之上，驀然出現一股巨大的威壓，彷如天威一般，渺小的生命面對著上位者的一樣。那種來自靈魂的顫豎，讓他有種不敢出手，等待審判的想法。

    但夜長空是何人？單單不論虛之本源的領悟者的身份，就是劍修者，那種劍者本身的孤傲，已經斬破上天的氣勢，也不是白虎那上位者的氣息可以替代的，僅僅瞬間的失神，夜長空便回過神來。

    手中連連結印，無數的劍氣蜂擁而來，刺入巨大的白虎身體內。然而，這時候，令他錯愕的事情發生了。那劍氣剛剛觸及到白虎的身體時，忽然像似見到王者一樣，竟然溫順得如同羔羊一樣，一道道劍氣主動的融入到那白虎當中，化作白虎身體的一部分。

    融入這幾十道劍氣，那巨大的白虎的身形，突然暴漲起來，巨大的身體佔據所有的陣法空間，青色的屏障被白虎暴漲的身體，撐得卡卡作響，絲絲裂縫出現。

    「不好」

    夜長空面色大變，急忙結印，那出現的裂縫，隨著夜長空的結印，緩緩的有癒合的跡象。白虎的暴漲之勢，受到阻隔，頓時暴怒，仰天大吼，整個巨大的身體，轟然再次暴漲起來，那裂開的縫隙，重新出現。

    夜長空死死的壓制著自己的劍陣，額頭泛起豆大的汗珠，看起來非常艱難。但是即使這樣，也難以抵擋白虎的暴漲之勢。

    卡卡之聲越來越頻繁，青色屏障上的裂縫越來越多。最後轟的一聲，整個大陣轟然破碎開來。十二把飛劍被掀飛出去。

    本命陣法被破，夜長空遭受重創，身體直直的掉落下來，鮮血如注般自口中噴出，彭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虛空當中，只見一隻欲要與天試比高的白虎，咆哮著，身體急速暴漲。最後達到數百丈大小，方才停止。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包括控制著白虎印的燕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白虎印威力驚人.強悍如斯，連夜長空言辭鑿鑿的輪迴大陣，也不堪一擊，被戲劇性的撐破。

    輪迴大陣的厲害，燕虺自然知道，並不認為輪迴大陣太弱，而是這白虎印太強。強到難以置信的地步。

    「白虎印都如此強，那麼組合的四相印，又強到什麼樣的地步？難道真如印決中介紹的那樣，有毀天滅地的威力？」

    燕虺倒吸了口涼氣，心中卻激動不已，沒想到自己不僅僅得到符寶那樣的大殺器，而且還撿到這麼一個蒙塵的寶貝。

    「這樣的東西，一定要得到。有此法器，什麼法器都是虛言，有四相印在手，縱橫昆吾界，不在話下。」

    他冷眼一撇爬起來，半跪在地上的夜長空，眼中殺意一閃。此人不僅修為高強，而且劍陣犀利，攻擊強悍，若不是突然殺出來的白虎印，恐怕燕虺想要破除這劍陣，好需要費不小的力氣，這樣的人，既然已經為敵了，就必須趕盡殺絕，否則將來必成大患。

    已起殺心的燕虺，手中決印連連變換。那凌空而立的巨大白虎，忽然仰天大嘯一聲，轟然向著地上的夜長空衝了過來。攪動的狂風，足足吹起一層厚厚的泥土，可見其威勢之強。

    夜長空本命劍陣被破，身受重創，面色蒼白無比，體內的元力紊亂，一點也不聽使喚，別說是運用，就是提起也很困難。面對著轟然衝過來的恐怖白虎，張開的血盆大口，雪亮的獠牙閃爍這寒光，猩紅的舌頭，彷如地府的勾魂使者，正一步步逼近。

    夜長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坐以待斃的一天。一路的修行順風順水，進入劍宗，資質卓越，被宗主器重，重點培養。而後的修行，步步高陞，最後進入試驗場當中，大殺四方，嶄露頭角，殺出五大高手的名聲。

    那一刻，他感覺，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自己的腳步。即使第一高手的殘夢，他自忖修為雖然不如，但是想要將他打敗，卻沒有可能。

    但是事實變化無常，他沒想到，半路突然殺出的一個修士，竟然將自己逼迫到這樣的地步，不僅僅攻擊毫不遜色自己，而且手段更是聞所未聞，僅僅交手幾個回合，便將自己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有坐以待斃的份。

    「難道我夜長空就要死在這裡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夜長空還有打入昆吾界，還有在昆吾界揚名立萬，怎麼能夠死在這個地方，死在這個無名之輩手中。啊……」

    他掙扎著站起來，神識湧動，強行提起元力，想要阻擋白虎來勢兇猛的一擊。然而，元力剛剛被強行提起，忽然不受控制，猛烈的撞擊著經脈。讓他傷上加傷，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頹然仰倒下來。

    最後一絲幻想破滅，夜長空心死如灰，仰倒下的他，看著整個天際，被巨大的白虎佔據，彷如那就是天。主宰生死。沒有任何辦法的他，緩緩的閉上雙眼，他認命了。

    不認命，還有什麼辦法嗎？

    殘夢四人呆呆的看著撲向夜長空的巨大白虎，心中的驚駭無以復加。夜長空實力如何，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了，整個試驗場當中，能夠殺死夜長空的修士，只有兩個，一個就是殘夜，另一個則是大衍宗神秘的大師兄。但是即使能夠斬殺夜長空，他們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突然殺出的青年，竟然幾招交手，便將不可一世的夜長空，打得只有坐以待斃的份，這如何讓他們心中平靜。

    而王寅的驚駭最為強烈，他已經極力的高估燕虺的實力了，認為燕虺能夠略勝一籌夜長空。但是當夜長空無能為力的迎接著巨大白虎的血盆大口之時，他明白，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與他同處一個小世界的青年，此人實力，已經不是他可以窺探的了。心中複雜無比。

    面對著燕虺這個不知深淺的高手，殘夢有心想要幫夜長空一把，但是心中忌憚。而且那白虎的威勢，他自忖，即使自己出手，也不一定能夠救下，一旦失手，不但偷雞不成，反而會引起燕虺的敵視，那時候，可就麻煩了。思前想後，殘夢還是沒有出手，心中歎息著。

    「昆吾界又少了一個英才啊。」

    燕虺看著整個身子撲下去的白虎，鬆了口氣。這夜長空，在白虎的口中，必死無疑，雖然對於白虎印瞭解不多，但是卻是知道，這白虎印，乃是凶煞之氣為基，鍛造而成，天生以殺戮而生。

    這也是為什麼那凌厲的劍氣，遇上白虎會變得那麼溫順。劍，乃是大殺器，特別是夜長空的劍氣，以輪迴為意，本身就是殺戮凝聚而成的。然而相比起白虎這個主殺伐的老祖，夜長空劍氣弱得太多了。

    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時也命也。夜長空的悲劇，只能說，他時運不濟，遇上燕虺，又遇上得到大印的燕虺，更遇到主殺伐的白虎印。這是他的命局。

    虛無縹緲的命局，總是在悄然之中，已經左右了你的命運，總是在不易覺察當中，悄悄的推動了你命運的整個進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看到這一點的修士，出現了逆命者。自古以來，多少修士，前仆後繼的向虛無縹緲的命運，發動一次又一次的衝鋒，倒下了，後面上來了。源源不斷，這條不歸路不知道葬身了多少天驕。

    但是，卻還是一批又一批的修士，毫不畏懼，悍然選擇這條路，不言後悔的走下去。

    燕虺，便是其中的一員。人們對於自由的追求，永遠超出人們的思想空間。沒有極限，對於枷鎖，更是從未適應過。總是在打破當中，推進時代的進程。

    命運，如斯；人心，如斯；世界，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