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2章 手段盡出 文 / 無用的人
演武場中央,幾十丈的坑洞兩邊,兩道淡淡的身影,隨著煙塵落地,碎石落定,漸漸清晰起來。
兩人相對而立,站立兩邊,對立而視。此時兩人,衣衫襤褸,破破爛爛的,金衣魂使稍好一些,一手負背,身上的錦袍被劃破成幾塊,隨著清風蕩起,捲起破碎的衣衫,隱約可見衣服之下。
而燕虺則是看起來淒慘一些,雙臂血紅,手臂上的衣袖一點也沒有剩下。此時的他,左手負背。而身上的白色長袍,此時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絲絲扭扭,束髮之上,還蒙著一層灰塵。看起來與乞丐無二。
不對,應該說是兩個乞丐。此時他們二人,除了以乞丐形容,恐怕找不出更適合的形容詞了。
看台上的眾修士,看著二人的樣子,齊齊都吸了口涼氣。這樣的大爆炸之下,金衣魂使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他們可以理解,可是燕虺呢?一個半修者,強悍到能夠與先天大圓滿的強者對拼,最後竟然是不相伯仲,這讓他們如何不驚駭。
「好小子,難怪龍門如此在意你。的確是人中龍鳳。」影魔看著燕虺,一向清冷的目光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
贔屭看著漸漸顯露出的燕虺,長長舒了口氣。「果然,這個小傢伙不簡單啊。」
「呵呵,能夠領悟因果之力的俊才,哪一個是簡單的。」椒圖低聲說道。言語中的喜色,毫不掩飾。他也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其他幾位堂主,也齊齊點點頭。看妖怪一樣看著燕虺。燕虺給予他們的驚訝實在是太多了,現在都有些麻木了。但是他們臉上都洋溢著喜色,可見他們對燕虺的滿意程度。
而在場的,顯得最平淡的,當屬於孟清貧了。他自始自終,臉色都極為平淡,即使現在,依然如此。平淡無奇的目光,緩緩的掃過兩人,目露沉思之色,不知道想些什麼。
燕蒼穹則是掩藏得最好的一個,陰沉的面容下,冷眼注視著場中的兩人,微不可查的喜色閃過,眼底深處,露出極為滿意之色。讓看得懂的人,莫名其妙。
燕虺一手持刀,斜斜提著,目光落在幾十丈開外的金衣魂使身上,臉色儘管平淡無奇,但是心中卻發苦。
他發出的那一擊,的確救了自己,可是卻沒有他預想的威力。百試不爽的那道武技,這一次,算是遇到對手。
兩道攻擊相接之後,相互之間交融,最後旗鼓相當,誰也沒有佔到好處。然而燕虺,卻是奮力發出那一擊,身體內的靈力,出現虧空,現在的實力,發不出五層出來。
而且武技與神通交接爆發出的威力,已經震傷了他的內臟。若不是他絲絲壓制住,恐怕此時已經滿口鮮血了。
「他也不好過吧。」
燕虺想著,定睛看著對面的金衣魂使。同樣狼狽的金衣魂使,面沉如水,雙眼如鉤,濃郁殺意的眼神迎上燕虺的目光,鋪天蓋地的籠罩上來。但是眼中卻多了凝重之色。
「小雜種,這就是你埋伏襲殺老夫的那個神通吧?竟然能夠與老夫的混元球神通抗衡,足以自傲了。」
燕虺撇了撇嘴,冷聲道;「是嗎?不見得吧,燕某的修為可只是半修者中期而已。」
聞言,金衣魂使臉色頓時漲紅起來,壓制的內傷一時沒有控制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冰冷的眼神,絲絲的盯著燕虺。
「小雜種,你是厲害,可是,你同樣逃不出死亡的下場。不是挖苦老夫嗎?好、好、」
金衣魂使目露瘋狂之色,用力擦過嘴角的血跡,雙腳狠狠一點地,身體斜飛而起,負背的那手陡然一橫,握成拳頭直直向燕虺奔襲而來。看似平淡無奇,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燕虺見狀,愕然之色一閃,心中暗歎失策,沒想到此人如此經不起挖苦,心境這樣低下,僅僅一言,便讓此人不顧傷勢,奮力想要將自己襲殺。
燕虺輕吐了口氣,負背的左手也緩緩放前,一根青草隨著他左手張開,緩緩的掉了下來。那是輕靈草被吸收完劇毒之後的樣子。兩人都在準備最後一擊。而金衣魂使是什麼手段,燕虺還不知道。
本以為金衣魂使會以談話,拖延時間,從而準備手段,謀劃最後決定勝負的一擊。但是燕虺想得太美了,話語不過一句,金衣魂使便直接出手。不過還好,他已經吸收了一根輕靈草的藥力,算是薄有微力。
「最後一搏了。一切,都該塵埃落定。」
燕虺面色一沉,冷厲的目光直射衝到空中的金衣魂使,雙腳重重一踏,身體化作殘影,猛地射出,迎上金衣魂使,厲喝道;「老匹夫,要殺燕某,恐怕你還付不起代價。」
騰空而起的燕虺,手中的歸魂刀突然一收,雙掌凌空一展,推向金衣魂使。雙掌展開之際,手心之處,陡然籠罩起墨黑色氣流,旋轉著緩緩變大,同時三十二道黑芒自雙掌手心出射出。直直衝向金衣魂使。
「含沙射影之術」
三十二道黑芒,在射出之際,交織成一道圓錐形大網,以籠罩之勢,直撲金衣魂使。
「呼」看著這一切的贔屭等人,長呼了口氣,相互對視一眼,暢快的大笑起來。
「這小子,很真忍得住啊,這時候才施展出孟清貧的獨門神通。還以為他忘記這個殺招了呢?」
「是啊,這小子總是出其不意。呵呵,我看那老小子,這次在劫難逃了,孟清貧的含沙射影之術,可不是簡單的神通。如今兩人都是虧空乏力,這一道攻擊,恰到好處啊。」
「此人的戰鬥天賦和心機城府,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這次,他算是名震北域了,以半修者的修為斬殺先天大圓滿的高手,怕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正是,正是」
「哈哈,哈哈」
、、、、、、、、、、、、、、、、、、、、、、、、、、、、、
「燕兄,還真是、、」影落塵欲言又止的看著燕虺凌空施展出來的劇毒大網,忍不住暗歎。那劇毒大網剛剛燕虺施展過,威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而今金衣魂使已經受了內傷,如此之下,在這含沙射影之術下,飲恨,已經是必然。
「嗯」黃鶯輕嗯了一聲,複雜的目光看著凌空的瘦下身影,自己身蒙凌都妖孽的名諱,但是而今燕虺展現出來的實力,卻是讓她感覺到一種嘲笑。若是她是妖孽,那麼燕虺稱為什麼呢?她自忖,遇到金衣魂使這樣的高手,沒有一點勝算,恐怕在剛剛金衣魂使的混元球神通下,不死也重傷,根本不敢如同燕虺那樣飛蛾撲火般迎面衝去。
就膽識而言,她已經差了燕虺一籌。不過她沒有嫉妒的想法,反而有些欣喜,就連黃鶯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眼看燕虺劇毒大網將要覆蓋住衝過來的金衣魂使。眾人已經預示到金衣魂使身染黑芒,化作膿水的樣子。然而作為當事人的燕虺,卻沒有露出任何欣喜,心中反而興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他卻不明白這種不祥的預感從何而來。
不過,劇毒大網口,剛剛捕如金衣魂使之時,一直緊盯著金衣魂使的燕虺,突然看到金衣魂使沉就而猙獰的面容上,露出瘋狂。
「不好」
燕虺暗道,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覺,在此時完全佔據他整個心頭。但是他現在已經是離弦之箭,根本收不回來,而且一旦收回攻擊,那麼自己的下場就是被金衣魂使的拳頭擊中,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燕虺心中一橫,輕喝一聲,含沙射影之術發揮到極致,體內蘊含的劇毒全部蜂擁而出,讓那劇毒大網越發陰森,黝黑而發亮。
金衣魂使見目露瘋狂,忽然將握著的拳頭展開,一個迷你的黃色光球出現在他手中,大喝道;「小雜種,給我死吧。」
燕虺目光一撇那黃色光球,驚駭無比,再也不管什麼這道含沙射影之術是不是能夠擊殺金衣魂使,更不管中斷施術,給自己造成的反噬。攤開的雙手立刻一握,僅僅剩下的一點靈力急忙沉入雙腿自己,意圖下沉。
因為那黃色光球,與當初金衣魂使施展神通之時,在初始時候凝聚在手心的黃色光球一模一樣。燕虺不相信金衣魂使可以兩次施展這個神通,唯獨的解釋,就是與自己相撞的那道巨大的虛影光球的本源,被金衣魂使保留下來。為的就是這算計一擊。將自己出其不意的擊殺。
縱使燕虺放棄果決,但是還是來不及了。黃色光球一出現,迎風而漲成拳頭大小,最後猶如一個皮球一般,直接撞在劇毒大網上。
被切斷根源的劇毒大網,本身抵抗之力微弱,僅僅在光球撞擊之時,那交織成大網的黑芒轟然破碎。
黃色的光球,直接落在燕虺的胸膛。
「轟」
燕虺只感覺,自己胸膛像似突然炸開一樣,瞬間劇烈的劇痛傳至腦海。短短片刻,燕虺便失去知覺,失去知覺的前一刻,一個陰狠的狂笑之聲躍入他的耳畔。
「小雜種,被算計的滋味,如何?哈哈哈哈哈。」
自此,燕虺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一句自問,「是這樣嗎?」可是等不到他的回答,思維已經停止了,斷絕他所以的思考,化作虛無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