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 欽天監監正 文 / 無用的人

    燕虺話音一落，此地陷入死寂，冷風呼呼吹過，清冷寒流撲面迎來。蕩起燕虺鬢角的垂發，襲來的冷寒，讓他的臉色顯出病態的蒼白。

    他陰沉著臉，他與這八人爭鬥了那麼久，竟然沒有發現此地竟然還有其他人存在，這讓他驚駭異常。能夠讓他發現不了的修士，那修為可想而知，而今的燕虺，連先天大圓滿的存在，也難以逃脫他的感知，那麼隱藏之人的修為可想而知。

    定然超越先天大圓滿的存在。

    想到此處，燕虺心中一緊。現在的他，對於這樣的強者，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莫說是涅槃強者，就是來一個先天中期的修士，也能輕易斬殺現在的他。但不說他爭鬥的消耗，被那首領和先天後期的兩人同時震傷的內臟，已經讓他失去了大部分的戰鬥力。

    他手裡悄悄一翻，將椒圖給予自己的傳訊珠捏在手上。一旦有什麼異常，燕虺便會毫不猶豫的捏碎傳訊珠，雖然他不願意假人之手，更不願意欠下龍門的人情，可是現在容不得他多想。命，才是最重要的。

    忽然，環視左右的燕虺一頓，急忙轉身一看。只見一個鬚髮斑白的老者，已經站在他後面三尺之地，含笑著注視著他。

    燕虺駭然，老者的出現，他連一絲感知都沒有，彷彿融入空間當中，驀然出現的一般，毫無痕跡。

    燕虺倒吸了口涼氣，壓制著心中的驚慌，恭恭敬敬的向老者抱拳，道；「見過前輩。」

    燕虺抱拳的雙手之間，那枚傳訊珠已經被手中力道壓迫到極限，一旦老者有什麼異常，燕虺立刻用力，捏碎，然後拖延時間，等待這龍門之人的到來。

    出現的這個老者，到底是友還是敵，燕虺猜測不出。不過有一點非常肯定，那就是這老者，與先前伏擊自己的八人，絕對不是同一夥人，否則現在自己恐怕已經屍體橫陳此處了。不過對於老者，他還是相當忌憚的，畢竟修行界，乃是沒有律法的地方。

    不像王朝門派之中，殺人之後，還有律法可以依仗。修行界的大修，一切都是實力說話，若是你技不如人，被人斬殺，沒有誰會為了鳴冤報不平。你的死，在別人看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哦？」老者目露訝色，興致勃勃的看著抱拳的燕虺，輕笑道；「好像你對我的出現，一點兒也不驚訝啊。有趣有趣。」

    老者出言，燕虺神色不變，但明顯鬆了口氣，老者的話語，已經表明了一個意思，那就是我來沒有惡意，只是偶然遇到罷了。這讓燕虺心中的驚慌沉寂下來。看來此人只是路過而已。

    「前輩修為高深，小可佩服不已。」燕虺平靜的說道。既然已經猜出這老者是偶然路過的強者，那麼事情便好辦得多了，最不濟就是傾盡私藏，求得活命的機會，況且像老者這樣的修為，是不是看得上他這樣小修士的東西，還是未知呢。燕虺對修行界大修士瞭解不多，故而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額」老者聞言一愣，旋即呵呵一笑，道；「小傢伙，這頂高帽戴得不錯。你是誰？在大燕之內，像你這樣、、嗯、、詭異的小輩，老夫還真沒有見過。你是其它帝國的人，還是五大宗門的人？」

    燕虺恭敬的回答道；「小可是燕國人，隸屬於大燕左丞相孟清貧手下。」

    「哦？是嗎？」老者含笑著看了燕虺一眼，觀眼前這小傢伙的樣子，不似說假話，可是孟清貧手下的人，他可沒有見過此人。這樣出類拔萃的小輩，應該早已經身負盛名才對，不該這樣默默無名，況且他那一身詭異的實力，早就應該被人所注意了。不該籍籍無名啊。

    燕虺抬起眼皮，看著老者，目光平淡，神態恭敬，繼續說道；「是的。晚輩燕虺，是孟清貧大人手下的羽林衛副將。」

    那老者明顯一驚，隨即隱藏起來。目光細細的端詳著燕虺，輕輕的點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平凡的面容，出塵的氣息。臨危不亂，心機深沉，機警而膽大。這是老者對燕虺的評價。剛剛燕虺的戰鬥全部落於他的眼中。對於這個小輩極為欣賞。

    燕虺愕然的看著老者的樣子，眉頭輕皺起。好像這老者認識自己一樣。

    「難道此人認識大人？」

    燕虺的猜測，馬上就得到了答案。那老者端詳燕虺片刻，嘖嘖的說道；「孟兄口中的燕虺，果然異於常人，難怪他在陛下面前極力推薦你擔當此次任務的指揮者。」

    「前輩也是朝廷的人？」燕虺將信將疑的問道。其實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稱呼孟清貧為孟兄，還說此次任務。燕虺哪裡猜不出此人的身份。

    要知道，老者雖然沒有言明什麼任務。但是燕虺卻非常清楚，那是秘境襲殺各個勢力青年強者的事情。在大燕之中能夠有資格知道此事的。寥寥無幾，此人的身份定然是大燕朝廷之中，德高望重、權傾朝野的大人物。

    得到答案的燕虺，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或許此人對他沒有好感，或許此人可能會無故出手將自己擊殺。但是卻不會在現在這個時候，相反，此人不保護自己。因為，秘境開啟就在即日。

    可想而知，能夠知道此次任務的人物，定然是燕蒼穹的心腹級別人物，自然不會壞燕蒼穹的大事，所以現在的燕虺，算是安全了。他長舒了口氣，直接坐了下來，摸出丹藥開始恢復起來。

    「當然、、、嗯？」老者剛剛想說話，便被燕虺直接坐下的動作弄得一愣，目光凝聚在緊閉雙眼的燕虺身上，良久之後，老者嘴角露出笑容。眼中露出讚賞之色。此時，在老者的心中，燕虺再一次多了一個評論。

    「精準的判斷，果斷的行事。」

    老者說話之間，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話，已經早已經暴露出自己朝廷高層的身份，燕虺那絲毫不設防的動作，讓他愣神之下，方才回想起來。自己無意之中已經將自己身份道出。

    老者也不打擾，靜靜的站在燕虺身邊，目光流連在燕虺的臉上，不發一言。手中緩緩的掐算起來，忽然，老者大驚失色，難以置信的看著燕虺。

    「這是怎麼回事？此人面相竟然不著痕跡，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彷如虛無一般，無形無相。這、、、這怎麼可能。」

    老者一沉，緩緩閉上雙眼。雙手的急速掐算，越來越快。雙手之間，緩緩的出現手指晃動的幻影，淡淡的青色氣流隨著老者閃電般的手指晃動，殘繞在老者手上。手指之間的空間，也被老者動作蕩起淡淡的波紋。

    老者的掐訣越來越快，臉色越來越沉重。片刻之後，老者忽然臉色一紅，嘴角溢出一道血痕。掐訣的雙手瞬間停了下來。雙眼緩緩睜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這怎麼可能。此人的命道痕跡，竟然也毫無痕跡，此人根本沒有命。這是沒有生命的東西方才顯出的虛無。這、這、、、、」

    老者第一次對自己推算之術產生了懷疑。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老者的喘息越來越粗重，彷如受到什麼巨大的壓力一般，額頭泛起層層細汗。

    老者的粗重喘息之聲，讓燕虺驀然一驚，瞬間睜開雙眼，看著老者的樣子。目露驚駭之色，愣愣的看著老者嘴角的血跡。心中困惑不已。

    「前輩？」燕虺遲疑少許，出聲詢問道。

    老者一頓，一撇愣愣看著自己燕虺，目光中的不可置信之色瞬間消散，眼中滿是清明和深邃，嘴角露出淡笑，道；「怎麼了？小友？恢復好了？」

    「嗯？」這老者的反應讓燕虺更加困惑。「小友？」這個詞可不是一個大修者對於小輩修士隨意側稱呼，而是大修士對於小輩修士某些才能的自愧不如和欣賞，或是對小輩修士一種認可，認為此人已經有與自己平起平坐的資格。

    這個稱呼，孟清貧曾經在自己身上用過，可是這老者，燕虺不過初遇而已。根本談不上瞭解。燕虺可不認為自己剛剛擊殺八人的事情，能夠稱得上這個小友，這樣的事情，在偌大的北域之中，數不勝數。難道這些人都能夠得到大修士的賞識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燕虺搖了搖頭。靈力的消耗倒是恢復不少，可是震傷的內臟卻不是短短時間可以恢復的。據燕虺估計，至少需要一兩天的時間靜養，方才能夠恢復過來。

    「哦……那你繼續，嗯。我這裡有一顆黃靈丹，是療傷的聖藥。剛剛你震傷的內臟，我想服下之後很快就可以恢復。」老者說著，急忙自拿出一個小瓷瓶，也不管燕虺介意與否，直接拋給燕虺。

    燕虺眼中詫異之色閃過，愣愣的接過老者拋過來的小瓷瓶。心中疑惑重重，這老者對自己未免也慇勤了點吧。這已經超出了燕虺的理解範圍，不知道老者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這樣不明所以的丹藥，燕虺可不敢服用，朝老者抱拳，隨即將小瓷瓶收入儲物戒指之中，拿出一枚恢復類丹藥，再次閉上眼開始恢復起來。

    燕虺的動作，沒有服用自己給予的丹藥。讓老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訕笑著說道；「是老夫唐突了。呵呵。老夫黃文，乃是大燕欽天監監正，孟清貧的好朋友。」

    老者知道，燕虺並不認識自己，即使自己出於好心，可是燕虺卻不知道，以燕虺的心機深沉，自然不會輕易服用陌路上出現的強者給予的東西。修行界是個怎麼樣的地方。黃文再熟悉不過，燕虺這樣的做法屬於正常。

    燕虺緩緩睜開雙眼，輕輕點了點頭，道；「晚輩將要參加秘境，所以想留下前輩賜予的丹藥，以備不時之需，現在這樣的傷勢，服用這樣的丹藥太浪費了。並無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