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章 濟世堂中的隱士 文 / 無用的人
一夜的休整，讓勞頓的燕虺得到緩解，精力恢復了許多，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相比昨日，更加具有神采。
清晨的陽光緩緩的從窗外照進來，輕輕的落在盤膝而坐的燕虺身上，一陣微微的暖意讓他從神遊中回過神來，緩緩的睜開雙眼，看了看窗戶方向，長呼一口濁氣，站起身來，打開房門。門口昨日那個招呼他多的小二正在忙碌著為每個客房之內的房客送熱水，額頭已經佈滿了汗水，聽到燕虺的開門之聲，以為燕虺是在等待熱水。
他扭頭過來，滿臉笑意的說道；「客官，你稍等一下，馬山就送到你的房間了。」說著，腳下的步子不停，急急忙忙的敲開一戶房門，將熱水送進入。
燕虺沒有關門，回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深吸了口氣，和煦的初陽降臨到他身上，已是秋季的初陽沒有多少暖意，附帶著微冷的晨風，那微微的暖意更加大打折扣了。可是燕虺還是感覺一陣舒坦。
「好久沒有這樣清閒了。」
燕虺一歎。自青陽山莊事發，燕虺便一直處於心情低沉，整日沉悶在仇恨之中。而後到了蜀州，在城衙門謀了份差事，可是在別人眼中清閒的活兒，到了燕虺的手上，卻是不得不陪著黃之遠四處奔波。而且那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想如何查出兇手，根本沒有任何空閒的時間。後來更是出現龍門與孟清貧的對決。
無意中落身其中的他，更是不敢絲毫懈怠。像今天這樣的清晨，燕虺已經記不清楚是在什麼時候擁有的了。他也不想去尋求這個問題，已經那是他不敢揭開的傷疤，他要留著，留著那些美好的回憶。
沉寂中的他，忽聽得門口有腳步聲的響動，便知道是小二送熱水來了。他轉過身來，示意小二將熱水放下。小二見燕虺面色清冷，有些可怖和懼意，燕虺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什麼，將熱水放在桌子上後，便走了出去。
洗了洗臉之後，來到二樓吃了些東西，燕虺就走出客棧，在大街上巡遊，尋找著藥鋪。此時還是早晨，許多店門還沒有打開，行人也沒有多少，對於寬大悠長的街道，顯得有些淒清。
燕虺足足走了幾條街道，方才見到一家名為濟世堂的藥鋪。那是個一正二偏的民房，只是這民房簡陋許多，門沿上已經出現斑駁的跡象，窗戶上的紙也積滿灰塵，還有幾處破開，門口那桅桿上隨風飄揚的大大藥字旗幟，也泛白而晦暗。
燕虺眼中不解之色閃過。這藥鋪的生意也太差了吧，這不應該啊，安平城中的藥鋪稀少，對於眾民皆武的大燕來說，對於藥物的需求所需甚大，不該出現這樣的場景啊。
只是他跑遍了大半個安平城，才找到這一家藥鋪，靜立片刻之後，抬步向濟世堂走去。跨過那微有**的門檻，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讓燕虺有些不適。入門之後，店內的陳設躍入眼簾。
整個濟世堂中，但凡藥店該有的都有，唯一不同的一點是，這裡大部分東西都佈滿灰塵，看起來很久沒有人打掃了。櫃檯旁邊，擺著一個靠椅，上面躺著一個面容枯槁的老者，衣衫破舊，微閉著雙眼，好似極為享受，對於燕虺的到來也不搭理，自顧自的享受。
燕虺好奇的看著那個老者，這樣的店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好似這店門不是開起來出售藥材的，而是他享受的樂場。對於燕虺投來的目光，那老者當做不知道一樣，只是微閉的雙眼眼皮輕輕的動了動，暴露他是醒著的事實。
良久之後，燕虺的目光還是沒有從老者身上離開，他的目光逐漸由好奇轉變為詫異，，而後是愣神，到難以置信，最終化為平淡。燕虺忽然退了一步，右手背在背後，鬆了口氣。而後抱拳道；「前輩，晚輩前來購買東西。」
老者雙眼一顫，驀然睜開雙眼，一股難言的威壓頓時降臨在燕虺身上，此時的他感覺周圍的空氣如同被什麼東西驅趕一般，狠狠的向身體壓上來。燕虺眼神一冷，自己對他恭敬有佳，他卻毫無徵兆的出手，這讓燕虺心中有些不快，雖然此人修為高深，但是燕虺重來沒有卑躬屈膝的心思。即使如同孟清貧椒圖一流的涅槃境界大修士，也只是微微躬身，示意自己的尊敬罷了。
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壓力，欲要將自己推出門外，燕虺冷哼一聲。全身內氣化作勁氣凝聚在腳上，用力一踏，頓時地面龜裂開來，多日積集的灰塵在一抖之下，滿屋子舞動起來。同時那股身上的壓力消失不見。燕虺冷視著老者，目光寒慄。
老者一掃地面的龜裂，詫異的看著燕虺。沒想到燕虺如此容易便破除他的威壓，對於燕虺這樣的年紀的人來說，可謂少之又少。不過迎上燕虺那寒慄的眼神。老者有些尷尬，老臉微微泛紅。必要剛剛人家可是對你恭敬有佳，而你卻是如此不通情理的出手試探，實則是在挑釁對方，對對方的不敬。
老者呵呵訕笑道；「嘿嘿，一時見獵心喜，小友不要見怪啊。老夫只是好奇而已，沒想到你竟然能夠看穿老夫，整個安平城中能夠看穿老夫有修為在身的屈指可數，故而、、、嘿嘿。」
老者話讓燕虺臉色稍稍緩和，微微點頭示意自己不計較。其實他計較也沒有用，畢竟老者修為擺在那裡，憑他現在根本不是老者的對手，一旦自己矯情，反而會引來老者的不快，隱士修者，脾氣怪異的很多，若是老者也是一個隱修怪癖之人，怒而出手，那麼對於自己可是大難。而且老者以這樣的修為還顯出那樣的不好意思和道歉，足見他誠意。
燕虺微微退了一步，接近門口，而後抱拳道；「晚輩前來購買藥材，不知道這店中可有藥材出售？」燕虺這樣做也是保險起見，畢竟這樣一個可能是隱修的老者，一旦他興之所至，出手試探，他不可不敢確定老者不會下殺手。所以自然的退一步，看起來隨意而為，然而這是預防老者的出手，以便逃走。
燕虺的動作落在老者的眼中，閃過愕然之色。看得出老者已經明白燕虺的心思，他這樣一個不知道縱橫修行界多久的高手，燕虺的小動作豈能瞞得過他，不過燕虺那份謹慎他還是很欣賞的。老者不由得苦笑道；「小友莫驚，老夫沒有惡意。」
燕虺對於自己的動作被老者看透沒有驚訝，高深的修者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搏殺，自己的小動作自己人瞞不過老者的雙眼。不過未曾因為老者的話而放鬆警惕，面色平淡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晚輩是前來購買藥材的，不知道、、」
燕虺的話沒說完，便被有些躁意的老者伸手制止道；「得得得得得，我知道你是來買藥的，不要說了。老夫已經聽了兩遍了。老夫還年輕，還沒有老眼昏花呢。」
說道『年輕』之時，老者還頗為自得。讓燕虺一陣愕然，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目光淡淡的看著老者。
「果然，這些隱修的脾氣古怪異常。看來以後遇到隱修要更加留心了。」
老者見燕虺不再說話，便不耐煩的問道；「你要什麼藥材？」
燕虺回道；「晚輩想知道這裡有什麼劇毒藥材。」
「劇毒藥材？」老者端詳燕虺片刻，那樣的眼光如同看待一隻演戲的猴子一樣，讓他感到一陣不適。
燕虺輕輕的點頭回答道；「正是，晚輩所需的就是劇毒藥材。」
「你要劇毒藥材做什麼？」老者好奇的問道。
燕虺心中有些不快，我要劇毒藥材做什麼，還需要向你報告不成？這到底是藥店還是聞訊的刑房啊。雖然不快，但是那一絲不快沒有表現在臉上，既然老者要問個為什麼，他只得另行他處購買了，畢竟那武技的事情可不能輕易爆料出來。這樣的東西即使真正的先天也會起貪念。
燕虺向老者一抱拳，沒有說任何話，便轉身邁步出了門檻，欲要離去。燕虺轉身離開，讓老者一怔，旋即明白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人家是來買藥的，做什麼為什麼高告訴你。
見燕虺已經踏出門檻，老者急忙踏前幾步，叫道；「等等，你要去哪兒？你不是來買藥的嗎？。」
燕虺停下腳步，回身過來，直視著老者冷冷的說道；「既然前輩這裡沒有晚輩所需的藥材，那麼晚輩只能另行他處了。不知道前輩叫住晚輩所為何事？」
老者聞言，以為燕虺誤認自己的問題是沒有藥材下的借口，便急忙說道；「誰說我沒有藥材了，老夫的收藏豈是你一個小娃娃所能知道的。」說著，只見老者左手一抖，以顆黑得發紫的拳頭大小的果實出現在他手上，得意的說道；「這是散魂果，見過沒？這可是我深入蛟巖海域深處機緣所得。怎麼樣？」
老者拿出那個果子，燕虺的目光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散魂果的名字他沒有聽說過，但是他卻感覺到一股以為危險的感覺從果實上傳來，那是一種武者天生對危險事務的敏銳。能夠讓自己感到濃濃危險之感的東西，定然絕非凡品。
老者看著燕虺垂涎欲滴的眼神，將手一收，躲到背後，而後得意洋洋的說道；「怎麼樣？老夫這散魂果可還入你的法眼？」
老者收手回去，燕虺便回過神來，鬆了口氣。這東西正是他所需之物，若是有這個東西附身，那麼此去就安全許多了，燕虺面色沉聲道；「不知道前輩的散魂果需要什麼東西交換？」
這樣的東西，已經不能用金銀來衡量了。雖然那蛟巖海域他們聽說過，但是能讓老者拿出來炫耀的，得意洋洋的顯擺。必然是危險境地。想來老者在裡面是吃了不少苦頭才得到的，這樣的東西已經不是普通的金銀所能交換的了。
「一千復魂丹」老者伸出一個手指說道。
燕虺一沉，復魂丹是什麼東西他沒有聽說過。想來帶著一個魂字的，應該與靈魂方面有關，便說道；「復魂丹，晚輩沒有。不知道前輩可不可以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