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虛天幻道

正文 第71章 有趣的賭注 文 / 無用的人

    清冷的月光輕輕的灑在狼藉一片的院子之中,晚風悄悄吹拂而過,一縷縷灰塵蕩起在空中,應和皎潔的月光,泛出星星點點的白芒。

    孟清貧看著已經對立的燕虺和連蛭,朝椒圖微微的點了點頭。椒圖會意,一個閃身,落在那殘破的屋頂尖角之處。

    孟清貧看了二人一眼,手一揮,一道土黃色的光芒閃出,那土黃色閃出之際,幻化萬千,飛撲向那些被泥封的雙方屬下。光影落在他們身上,瞬間便籠罩住他們的全身,整個身子如同度了一層慘淡的黃光,在月色下極為顯眼。

    只見孟清貧那揮出的手用力一裹,那些被黃色光芒包裹的泥塑突然猛烈的移動,聚在一起,無論官軍的泥塑還是龍門屬下的泥塑,完全雜亂混合在一起,那塑像上的黃色光芒在聚在一起之後,一個個的結合起來,形成一個淡黃色氣罩,將所有人包裹起來。

    孟清貧看著一切,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挽裹的手向著院牆方向一甩,那被黃色光罩包裹的眾人頓時齊齊飛起掠到院牆旁邊,為燕虺與連蛭的戰鬥騰出場地。做完這一切之後,孟清貧場中的身影漸漸淡化,同時在椒圖身邊緩緩的凝聚成一個白色身影,隨著光影凝實,孟清貧的樣子顯現出來。

    旁邊的椒圖好似已經知道似的,沒有回頭看一眼,而是盯著場中的燕魂和連蛭,沉聲道;「孟清貧,我有件事情想不通?」

    「什麼事?」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燕虺不可能是連蛭少主的對手,還要提出這樣的比鬥?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故意放我等離開嗎?」

    孟清貧輕笑道;「是嗎?你所說的那些已經是老黃歷了。剛剛燕虺所領悟的東西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椒圖一愣,旋即點了點頭「不錯,但是他也僅僅是初悟罷了,而且沒有人進行指導過,你認為他會使用嗎?」

    孟清貧意味深長看著場中的燕虺「會不會使用,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椒圖將信將疑的看著與連蛭對立的燕虺,露出困惑之色。眼角的餘光瞟了瞟孟清貧,見他此時的目光已經落在場中的二人身上,也沒有在說話。同樣將目光投在場中二人身上,拭目以待燕虺那初悟的因果是如何使用的。

    場中,燕虺緩緩將長刀抬起,與肩膀同高,眼中冷色一閃,看著對面的連蛭。

    連蛭凝重的看著燕虺,緩緩的將,藍色斗篷脫下,仍在一邊。頓時,一個藍衫少年摸樣出現在幾人眼前。眉目清秀,皮膚細膩,長髮披肩,一個醒目的金色耳環在髮梢之間若隱若現。

    燕虺看著連蛭的樣子,早已經猜出此人定然年齡不大,但是卻喜歡以老姿態教訓人,從燕虺與他在玉筆齋內的爭鬥中連蛭的言語,便可以推測出。

    燕虺一掃連蛭,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見不得人,原來不過如此。也沒有什麼奇特嘛。」

    連蛭警惕著燕虺,手中的長刀緩緩舉起,平肩而止。道;「你是我第一個佩服的同年人,為了代表我對你的尊重,所以決定以真面目與你相戰。」

    燕虺輕哼一聲「那倒是我的榮幸了?不過,我不會留情。」

    燕虺說著,腳尖輕點,躍身而起,朝著連蛭一劈而下。

    連蛭身子一彈,拔地而起,長刀向燕虺的攻勢迎來,喝道;「我也不會留情。」

    『彭』的一聲,勢均力敵的二人皆是被反震出去,兩道身影在一束森寒的雪白刀光中劃過空中。兩人同時一個空翻,腳尖落地之後一點,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爆射出去。在空中再一次相撞。

    然而這一次相撞可比第一次強悍多了,第一次的出手多少還有些試探之意。但是這一次可謂真正的交手。

    隨著『彭』的一聲傳開,那相撞之處的地上,忽然捲起一陣氣浪,以相撞之下的地方為中心,以風捲殘雲之勢蔓延開來,地面的碎石被席捲射向遠處的,有的砸在院牆之上,留下一個小坑,將碎石鑲嵌起來。有的則是砸在石階之上,砰砰的撞擊濺起一陣陣火花。還有的則是砸在那黃色的氣罩之上。

    攜著兇猛之勢的碎石接觸那黃色氣罩之時,卻詭異的沒有發出分毫聲響,那些碎石落在氣罩,好似乳燕歸巢一般,輕輕的順著那氣罩的邊沿,落在地上。然而氣罩本身卻是連一絲漣漪也沒有濺起。

    再說空中相撞的人,長刀在空中抵在一起,二人的牙關緊咬,眼露厲色。手上青筋冒起,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燕虺雖然積澱時間短,但是卻戰鬥天賦驚人。連蛭雖然天賦不如燕虺,但是修習武技,經驗豐富,內氣渾厚。

    但是,二人都還沒有入先天,真正的戰場是地上,即使進入先天境界,空中持續戰鬥的時間也不見得會很長,主要是內氣不支。

    相撞之後的二人,保持著蓄力相抵的姿勢緩緩落下。就在雙方都要落地的瞬間,燕虺突然用力一推,藉著反推之力迅速落到地面,同時腳尖用力一點,身子爆射向那被反推之力推飛出去的連蛭。

    空中倒飛的連蛭,根本就沒有預想到燕虺會這樣做,身子不受控制的倒飛時,他確實有些驚慌,但是這驚慌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抬眼看著燕虺爆射而來的身影,慘白的刀芒眼看就在臨身。

    就在此時,他的身體卻是詭異的在空中翻起觔斗來,速度極快,藉著翻觔斗將周邊的氣流暫時預制住,延緩下落的時間。果然,僅僅兩息的時間,延緩劈砍的長刀已經到達,凌厲的刀鋒攜裹著無與倫比的的氣勢,月色中只見一縷昏黃的白芒,於那如同無根的風車一樣旋轉的連蛭一掃而過。詭異的一聲金屬輕蕩聲傳來。

    可是,在孟清貧和椒圖的眼中卻是不然,兩人在那刀鋒相交的瞬間,他們看到的是,燕虺的長刀斜劈而下之時,臨身之際。那旋轉的連蛭突然身子一頓,整個動作定了下來,手中的長刀卻是詭異的出現在燕虺那一劈之下的長刀之後。

    連蛭低著燕虺劈下的長刀一推,燕虺那劈下的姿勢突然不受控制的扭轉起來,整個刀鋒一改劈下之勢,蜿蜒的刀光隨著燕虺的扭轉,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

    接到微弱之力的連蛭豈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一個翻轉,長刀直刺燕虺那扭轉之後露出的背心。

    受到外力,身不由己而產生扭轉的燕虺沒有驚慌,順著那扭轉猛地使力,那露出的毫無防備的後背瞬間便轉換為前面。然而此時迎上的卻是連蛭那直刺的長刀。

    戰場之內的敵我瞬間便發生了改變,剛剛還是燕虺追擊斜劈連蛭,形勢危急。可是轉眼間卻是將危險者的雙方調換了過來,直刺的連蛭,被動接受攻擊的燕虺。可謂禮尚往來啊。

    刀尖將欲臨身,已經沒有時間盪開直刺而來的長刀。燕虺眼中詫異之色一閃,沒想到連蛭經驗如此老套,根本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破綻。

    「嗤」的一聲,連蛭的刀尖直刺到燕虺胸前,然而連蛭卻沒有露出勝利的喜悅,反而是早有所料的樣子。只見那長刀刀尖所接觸的胸膛之地,一把長刀的刀身死死的頂住那刺來的刀尖,難以沒入分毫。

    燕虺一手拿著刀柄,一手張開推著刀尖下的刀身,用力一推,身體借力倒飛出去。與此同時的連蛭,抵住刀身的刀尖同樣用力一刺,同樣借力倒飛出去。二人幾乎是同時發力,可謂心有靈犀啊,同時,這樣也是盡快離開雙方,徐圖後續攻擊的最有利的方法,可見二人都不是庸手。

    二人同時借力,倒飛到相距七八丈之地,落了下來。燕虺站穩身子,長吐了口氣,眼神凝重的看著連蛭。連蛭也同樣如此,未曾因為自己稍佔上風而感到高興,反而眼中的凝重更濃,一點點輕視之意也沒有。

    觀戰的椒圖和孟清貧,苦澀的對視一眼,剛剛的戰鬥可是真正的讓他們見識到小輩之間的較量,無論是燕虺的搶佔先機,還是連蛭的見招拆招,都是極為驚險,雖然在外人看來,不過是雙方的短暫交手,勢均力敵。但是作為過來人的椒圖和孟清貧,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難度所在。

    連蛭那旋轉之下,掐准燕虺劈下的長刀,若是快了一點,那麼連蛭便是燕虺的刀下之鬼,若是慢了一點,那麼根本追不上燕虺劈下的長刀,結果是無力可借,到時候扭轉過來身子的燕虺,長刀必然臨近,那是可謂垂垂危矣。

    但說燕虺的表現,若是在身子受到詭異之力扭轉之際,驚慌起來,那麼便會預制住扭轉之力,那麼連蛭直刺的長刀便會在他未知之時,悄然沒入。還有就是他順著扭轉之後,發現長刀直刺而來,也沒有出現任何異色,若是一般人,恐怕已經肝膽欲裂了,哪裡會那麼沉著應對。一旦情緒波動,那麼勢必會影響接下來的抵擋動作的時機,那麼結局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兩人的戰鬥,可謂是在相互之間以另一種方式在賭命。這種方式,若是哪一方稍有遲疑,那麼結局卻會極為淒慘。

    椒圖看著二人的短暫交鋒,歎了口氣,目光投向孟清貧,道;「你當初這般年紀之時,也有如此戰法嗎?」

    孟清貧苦澀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現在我才發覺,原來你龍門那個少主也非省油的燈,燕虺之能我深有感觸,能夠與燕虺交手稍佔上風的,恐怕也不是什麼易於之輩。哎,不瞞你說,若是當初這般年紀的時候,與他們二人之一相遇,那麼結局恐怕會相當淒慘。他們二人警覺和魄力,即使現在的我自歎不如啊。」

    椒圖深表同感的點了點頭「是啊。我本以為我已經算得上狠人了,沒想到與他們比起來,我還稍遜半籌。我能給對別人狠,但是對自己卻是難以放下心來。但是他們卻能夠對自己也那麼狠,哎。後生可畏啊。」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