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6】 不死不休 文 / 風凌宇
山風乍起,暮色中雲海飄散,群巒山嶺如同一座座海中仙島。山風再起時,復而被掩隱在雲海波濤之中,氣象萬千。
泰山之巔,無邊的雲海,如同煙霧,隨著那七彩的劍匣,四處舞動。
葉君臨站在劍匣的旁邊,駐足觀望,若有所思。
劍匣倚從天降,七彩嵐光映照了整個蒼穹。自其降臨青霄以來,無數高強劍士,紛至沓來,只為一睹『天劍』風采,有好事者極具信心,登高臨目,以求拔劍。
結果顯然,無論是尋常劍士,還是像『封四海』、『白起』這樣的『劍道大鱷』,無不鎩羽而歸。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因果輪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強求不來。
有些事情,上天早已注定。
葉君臨的雙眼,慢慢閉上,識海中忽然湧進一團七彩嵐光,嵐光杳然,慢慢凝成了一柄劍的形狀。識海中,葉君臨的『真魂』握著這柄七彩細劍,隨風舞動。
冥冥中自有天意,這柄劍,彷彿就是為所葉君臨專門鑄造。
葉君臨走上前,輕撫劍匣。出乎意料,劍匣並未排斥,所倒用七彩嵐光,滋育起葉君臨來。
『劍神帝玉』直衝升天,在葉君臨的頭頂盤桓。
劍匣上的七彩嵐光如同被『劍神帝玉』所吸引,一股腦地往葉君臨的識海湧去。七彩玄力浸滿葉君臨的全身,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像是一桿巨大的船槳,攪動地葉君臨胸中的氣機,波濤洶湧。
氣勢攀升,葉君臨直入『高階玄皇』。
力量散盡,葉君臨驀然睜開雙眼。劍匣上,已經再無一絲七彩玄光,唯有一個黑色劍匣,懸空而立。
葉君臨深吸一口氣,豁然打開劍匣。劍氣衝霄射鬥牛,天下風雲忽湧起。
葉君臨握著這柄傳說中的劍,感概萬千。
劍匣上,忽而泛起一道金光,映照地眾人睜不開眼睛。
金光消散,劍匣上顯現出兩行文字:「此劍撫平天下不平之事,此劍無愧天下有愧之人。」
老吳蹲在一塊石頭上,呆呆地望著天空,不知所想。呂當心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春秋百年戰亂,總算是到頭了。
『神劍』名為『天下』,取義『承載天下』,葉君臨分明是第一次握著『天下劍』,卻不知為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彷彿是一個闊別了多年的摯友,再度重逢時,總有一種心靈相通的默契。
泰山之下,有小城名為『泰安』,取自『國泰民安』之意。然自春秋大戰以來,每有大戰,必定波及此城。
久經戰火,小城已經是殘破不堪。城內十室九空,已經再無半絲繁華,唯有一些年邁的老者,難以割捨對故土的眷戀,入土半截,誓與小城共存亡。
呂當心看著小城,心中感慨萬千,自西域歸來之後,他在這裡娶妻生子,雖然荒唐,但卻其樂融融。他在這裡,看著自己的女兒慢慢長大,本想就此安度此生,卻怎想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火,奪走了他的妻子,也打破了他的夢。
感同身受的老吳,拍了拍呂當心的肩膀,輕輕歎息一聲。
呂當心尷尬笑笑,對著老吳長作一揖。
縱然已是名滿青霄,但在老吳面前,他始終是當年那個賣劍葬妻的『小和尚』啊
老吳在前,葉君臨、劉財和呂勉居中,呂當心押後,寧崑崙率『臨』字營出城百里駐紮,不知為何。
於城中喝茶兩盞,日暮時分,有黑氣如雲,大如車蓋,自西天而來。
寧崑崙目光一滯,待回過神時,黑氣已入泰安城,挺戟縱馬,往城中奔來,空氣中忽然湧出萬千劍氣,凜然無形,卻阻擋住了寧崑崙的腳步。
老吳的聲音破空而來:「你安心領兵,這裡有我。」
寧崑崙搖搖頭,微微笑笑,一顆懸起來的心,落了回去。
老吳起身,手上『絕影』宛如長龍呼嘯。
「『西老鬼』,我們之間的賬,也該算算了。」
身形一轉,老吳的身影如同一道疾風,瞬間擋在了那團黑氣面前。
黑氣一滯,『鬼尊者』的身影驀然顯現了出來。看著眼前的老吳,『鬼尊者』的臉上流露出極為不自然的神情,那神情裡有恐懼,有驚訝,亦是有難以置信。
「吳起?」
『鬼尊者』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詢問道。
老吳沒有說話,只是從鼻腔中冷哼了一聲。『絕影劍』出手如龍,萬千劍氣奔雷成一線,劃破流動的玄氣,烈烈作響。
劍由心生,不同的劍道,有著不同的心境。但無論是哪種劍道,都有一個共同的點:劍,到底是用來殺人啊。
絕影劍上,千萬雷霆炸響,以老吳為中心,方圓數十米的區域裡,都被劍氣侵蝕地千瘡百孔。
『浩然劍訣』攀臨頂峰,老吳的這一劍,絕冠青霄。
『鬼尊者』總算是緩過神來,雙掌輕拍,無數黑氣翻湧,一面漆黑如墨的盾牌,橫亙在『鬼尊者』的面前。
老吳一劍遞出,哪怕面前是千山萬水,我也能一劍破之。
絕影劍刺中那黑色的盾牌,瞬間火星四濺。印有『三顆星星』的『高階道器』盾牌,瞬間裂成數塊。
絕影劍上,被磕出數道缺口,但是老吳絲毫沒有在意。與他而言,他本身就是這青霄靈域上,最強的一把劍!
葉君臨站在窗口,遠遠瞥見『鬼尊者』的身影,心中怒氣如火焰噴升。
『天下劍』發出數聲『嚶嚀』,像是在宣洩主人的怒火,正欲加入戰圈,卻被呂當心拉住了。
葉君臨用一種疑惑的目光,望向呂當心。
呂當心搖了搖頭,曼斯條理道:「吳老前輩和『鬼尊者』之間,早已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任何人的幫忙,在老前輩看來,都是一種屈辱。包括你,葉君臨。」
手中的『天下劍』,慢慢歸鞘。葉君臨呆呆地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酒樓的轉角,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牽著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慢慢走了上來。
呂當心心生警覺,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兩個小孩,絕非尋常